第二天,陆季臣四处张罗建筑工匠,陆丁领头,请了十几个工匠,将房子建在旱地上。
五亩旱地,尚算宽广。
工匠量了地基,陆婧怡家占两亩半的地基。
两家并立而建,没有围墙。
陆家每天都买一斤肉和一斤排骨,排骨上一点瘦肉也没有,纯粹熬汤。
又从朱大肠家里买了两条大鱼,还杀了两只鸡,炒了两盘小炒肥肠,款待工匠。
打了四坛杜康,摆了两桌菜。
家里要建房子,陆靖棠便需要留在家里帮忙,因为他也是工匠。
云氏要做饭。
只有三叔和陆婧怡几个出去摆摊面儿!
回来,收入的三分之一用来买菜。
工匠们干活干的十分卖力,有时候,下雨天还来建房子,看得陆婧怡很心疼:
“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快回去吧!”
她撑着油脂伞,站在屋檐下。
“小姑娘,我们没事儿!我们马上就把这面墙建好了!”那些工匠说道,“东家这样大方,咱们能天天有肉吃,我们干活肯定要卖力!”
陆婧怡家的新房子是木板做的,只需要打地基,然后钉结实,盖瓦。
难搭的是顶梁柱。
“轰隆!”
“快回去吧!打雷了!”陆婧怡道。
“诶!”工匠们下来,收了工具,道:“姑娘快些走吧!”
一群人往陆婧怡家里赶。
只要打雷,陆婧怡家就没法工作。
只好在家里串毽子。
“呼!”
“呼!”
这风吹的怪吓人的!
李村长戴着斗笠,前来敲门,为了修善河堤的事而来。
因为怕青州决堤而绸缪,忧心大河涨水,发洪水,征用当地男丁,修缮河堤。
陆季臣和陆靖棠连夜就跟着李村长和村里人出去了!
“呼呼!”这风刮得陆婧怡睡不着。
“吱!”四更时,他们都睡沉了,只有陆婧怡醒着,她似乎听见什么动静。
“哥哥,姐姐!快起来!快起来!”陆婧怡反应过来,拼命捶打陆靖棠和陆婧研!
“怎么啦?”
“这竹屋不能待了!快起来!”陆婧怡道。
陆婧研最先下床,好像去找什么东西。
陆靖棠则是猛拍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陆靖安,“弟弟,你醒醒!”
“呜!别闹!睡觉!”
陆婧怡准备打开门,去喊醒云毓秀,却一开门就被风吹跑,直直摔在柜子上最后落地,陆婧怡感觉自己的老腰斗要摔断了。
云毓秀则是早早的就起来了,她正用腰粗的大柱子抵住小竹屋,企图让倾斜厉害的竹屋倒的慢一些,避免伤到孩子们!
直到大风刮走了隔壁人家的房顶,村里人都抱团出来逃命,云毓秀才放弃拯救这已经没法拯救的房子。
陆靖棠也顾不得陆靖安了,冲过去抱起陆婧怡,然后回转来,猛踢陆靖安的大腿:
“起来!”
陆靖安被连踹三脚才醒,一脸懵逼的看了一眼陆靖棠,才意识到什么。
云毓秀开门道:“孩子们快出来!”
陆婧怡猛然想起阿七,从陆靖棠身上突然跳下来,一溜烟就跑到隔壁房间了!
阿七还躺在那里。
“阿七!”陆婧怡狠狠的拍打阿七,可是阿七没有反应。
“阿七!”
还是没有反应!
陆婧怡一口咬上去,牙龈都出了血,阿七都没有反应,就好像,死了。
“阿七!”
阿七猛然睁眼,直直掐住陆婧怡的脖子,好像一只野兽,掐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阿七,快走!咳咳!”
“阿七!走!”陆婧怡小脸憋的通红,小手胡乱抓着阿七的手臂,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拧断她的脖子!
“走!”阿七仿佛听见一个男人对他吼着,走。
阿七恢复神智,突然松手,陆婧怡才有了喘气的机会!
头顶一根房梁塌了下来。
陆婧怡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阿七瞬间就将她抱到一旁,护在他的怀里。
小竹屋连根拔起倒塌,刮过阿七的背,狂风呼啸而至,吹得人险些站立不住。
“阿七!”陆婧怡小脸微微扬着,“疼不疼?”
“没事!”
陆婧怡见到村子里的房子,只要是贫户人家盖的,基本都塌了,幸运的是,没有伤亡。
大伙都聚在外头,父母护着幼子,年龄稍微大些的孩子和孩子们抱成一团。
或躲在邻居家里。
“毓秀”三叔也正从河堤上回来。
阿七背着陆婧怡从废墟中走过。
“靖棠,你娘呢?”陆季臣问道。
“没有!”
“婧妍,你呢?看见伯娘没有?”
“伯娘被压在下面了!她回转去找妹妹的时候,房子塌了!”陆婧研道。
“娘!”
“毓秀!”
陆靖棠和陆季臣先后进入废墟。
大风呼啸,吹的人站立不稳。
阿七的脚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瞬间冒出血,走路也一高一低的。
“阿七,你放我下来!”
“不放,风大!扎人!”阿七道。
“阿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陆婧怡道。
阿七没有说话。
一步,一个血脚印。
“阿七,你看见婧怡她娘没有?”陆季臣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阿七才听见。
阿七摇头!
“娘在那儿!”陆婧怡突然看见云毓秀的一块衣裳布料。
“你说什么?”
狂风呼啸,刮走了声音,飘向远方。
陆婧怡用手指了指。
陆季臣和陆靖棠一同过去,将云毓秀从里面挖出来,是一根木头倒下来,砸晕了云毓秀,索性,木头不算粗,加上有竹片顶的阻拦,只是晕了过去。
陆季臣立刻背上云毓秀。
人总算都救出来了!
阿七不肯将陆婧怡放下来,陆婧怡泪眼婆娑的责骂阿七:
“傻子!”
“哥哥,阿七受伤了!”陆婧怡道。
陆靖棠道:“婧研,你和靖安照顾好妹妹,等娘出来,我去请郎中!”
“娘!”陆季棠将云氏放下来,陆靖安就扶着云氏躺在地上,他以为云氏有事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你娘没事!”陆季臣喊道。
“那三叔,我去请孙大夫了!”陆靖棠喊道。
那边,几人围成团,围着阿七的脚伤出主意,有人冒着风雨去别人家帮阿七讨要布条。
刺进阿七脚底的是钉子。
阿七将它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