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身打坐,恢复着丹田内的灵气,同时调理着自身的气血与经脉,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随便来一头野兽他或许都难以应付,所以他必须尽快恢复。
其实沈羡君是很希望唐探死的,如果他不死想必沈羡君真的会寝食不安,可是他却没有一个杀他的理由。他杀人需要合理的理由,这是他的底线。
他故意说邹铠是因为受重伤而被他偷袭所杀,是让唐探错估他的实力。他又将浣雪剑的珍贵详细介绍,是为了扩大唐探内心的贪欲。他将七品灵器说成是六品灵器,是为了让唐探低估他手中的底牌。
毫无疑问,沈羡君给唐探在设一个局,只要唐探贪念一起,便是沈羡君杀他之时。若是唐探克制了自己的贪念,沈羡君是绝不会杀他的,更不会派人去杀他,还会给他一笔丰厚的酬劳。
可让沈羡君意想不到的是唐探的实力竟然会如此之强,险些被他反杀。沈羡君在心里暗暗的道:日后绝不可以表面看人,否则定然要吃大亏。不过归根到底,终究还是自身实力太弱了。
时值正午时分,一缕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在沈羡君的身上,缕缕灵气在他身体上不停的游走,他那苍白的面孔逐渐开始红润,只不过浑身是血的他给人一种可怖的感觉。
“轰隆隆~轰隆隆……”就在此时,沈羡君所在的那座山竟然开始摇晃了起来。无数的妖兽开始逃窜,无数的石头开始乱飞,沈羡君站起来稳住身形,却见大量的妖兽向山下奔去,他运用步法躲开了那些妖兽,那些妖兽也没有管他,只是疯狂的逃窜。
此刻的山谷中仅存在一人一兽,朴泽、赵安皆已死去。聂斩此刻浑身是血,手中拿着一柄发着明光的大刀。那赤瞳魔狐龇牙咧嘴,却是没有敢向聂斩发起进攻。
此刻整座山都在抖动,这一人一兽却依旧在对峙,某一刻聂斩终于是动了,他的速度极快,手中大刀光芒闪烁,分化诸多身影向赤瞳魔狐斩去。
那赤瞳魔狐一声兽吼,身上红光大作,亦是分化诸多身影向聂斩袭去。一人一兽在山谷中不停的拼杀着,聂斩的身体被赤瞳魔狐抓了数爪竟然都没死,可见其身体有多变态。
可终究聂斩还是败了,他被赤瞳魔狐用右前爪按在地上,左前爪正要向聂斩的脑袋拍去。可似乎知道聂斩马上就会死去,一块巨石竟然飞向赤瞳魔狐的头部将其击飞。聂斩抓住这个时机,忙提刀奔向赤瞳魔狐,并在赤瞳魔狐未反应过来时在它头部上不断的砍,直到将其头部斩断方才停歇。
可此时,整座山却不断的蹦裂,在倾刻间就快要夷为平地,聂斩却纵声大笑道:“此生越级斩杀赤瞳魔狐已足以自傲!”
沈羡君就快要到山下时,一块巨石竟将其撞飞在地,这没有办法,乱飞的石头太多太多了。
沈羡君忙运用灵气抵抗,可是更多的石头却铺天盖地的向他砸来,转瞬之间他已经被石头掩埋,生死不知。
黑狐山脉发生的异变惊动了很多的人,此刻县都尉大人萧豫卿正带着大批人马在乱石中搜寻着,沈清石、伍羽尘、聂鹰、邹文广等人都跟随着他。
“此处的异变伍兄有何想法?”身材中等,眉毛粗浓,手持宝剑的萧豫卿缓缓道。
“莫非是有地位强者在此战斗?”伍羽尘思虑了一下缓缓说道,“也只有地位强者才会有此实力令山地崩裂。”
“现今这猜想倒是适合。”萧豫卿点了点头道。
“大人,我等搜到了一具尸体!”一位士兵向萧豫卿禀报道。
听到此话,沈清石、聂鹰、邹文广皆神色紧张道:“萧大人,我去看看。”
萧豫卿来时已经知道他们的儿子在黑狐山脉活动,于是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众人于是便跟随着萧豫卿来到尸体旁边,尸体的面孔血肉模糊,此刻正有士兵为其擦干血液恢复仪容。
当尸体的仪容显现的那一刻,邹文广突然泪奔道:“铠儿!铠儿啊!”他奔向尸体身边,将其抱起,原来那具尸体是邹铠。
沈清石、聂鹰看到这皆是心一沉,恍惚的向后退了几步。
“君儿……”沈清石低声喃喃道,只是声音有几分嘶哑。
“大人,邹铠身上有一处剑伤。”负责邹铠尸体检查的士兵对萧豫卿道。
萧豫卿走了过去,看了看邹铠胸前的剑伤道:“此剑伤从伤口的大小及对血肉的破坏程度来看,应该是人位境五阶以下的人所刺,难道黑狐山脉还有其他人活动?”
看到自己孩子心脏处有一道剑伤后,邹文广拭泪大呼道:“是沈羡君!只有他带剑,铠儿几个都是用刀的。”
萧豫卿向沈清石看去,沈清石道:“君儿只有一阶的实力,难道还能一剑杀死邹铠不成?”不过听到此话,沈清石却稳住了心神,他在心中道:对了,未见君儿尸体不可乱想。
邹文广的呼声没有得到他人的认同,一阶实力的沈羡君杀死四阶实力的邹铠确实难以想象。
士兵们在不停的搜寻着,太阳落山时唐探、赵安、朴泽的尸体都被找了出来。
“这具尸体的剑伤竟然与邹铠身上的剑伤一样。”萧豫卿此刻看着唐探的尸体说道,“不过,少了几分力道。”
“至于这两具尸体则是被兽爪所伤。”萧豫卿又看着另外两具尸体说道。
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找出来,沈清石和聂鹰心中的希望便更大了。
搜寻直至深夜,可依旧没有搜到沈羡君和聂斩的躯体。
此刻,萧豫卿将众人集中起来道:“各位,今日便这样了吧,明日本官再带领更多的士兵前来将此地翻过来再搜寻一遍,可好?”
萧豫卿望着众人,众人听后只得回道:“一切听大人的吩咐。”
“至于此地发生这异变的缘故,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原因,我也就只能按伍兄所言,向县里公布此乃是两位地位强者战斗的原因了。”萧豫卿又道。
众人跟随着萧豫卿离去,邹文广将邹铠的尸体抱走。他这个最寄予厚望的儿子的死,对于他的打击是无比的沉重的。
沈清石望着天上的明月,又看着身后的这片石堆,他在心中道:“蝶依,保佑君儿吧,保佑他平安的归来吧。”随后,他缓步的离开,在众人的最后,两道泪痕亦是划过其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