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尼边境上,无数高高的雪山在云间耸立,一只雄健的金雕高速飞过,他的眼睛仿佛是高倍望远镜一般的注视着下方的猎物--一群斑头雁,金雕跟着这群猎物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他的猎物们不断的变换队形迷惑它的眼睛,让它无法轻易的展开攻击,斑头雁这种鸟是已知能够飞的最高的鸟类之一,他们飞得越高,带动的气流就越快,这使得它们拥有着150公里每小时的顺风速度。
此刻,金雕正紧紧的跟在他的猎物上方飞行,作为顶级捕食者,它有着超越斑头雁的爆发加速度,但是和猎豹一样,这样的速度会使他陷入短暂的急速缺氧,从而无法一直保持高速飞行,它的眼睛紧盯着领头飞翔的那只斑头雁,经验告诉它,斑头雁穿越这样高的雪山时,队列里领头的那只往往是最健壮的,当然肉质也是最肥美,金雕平时和大多数肉食性捕食者一样,往往在捕食时会挑选最孱弱的个体,因为这样可以大大提高自己的成功率。
但是今天,它的孩子们刚刚降生,它需要一只完美的战利品作为喂给孩子们的第一餐,这只金雕是这条山脉的土著,它了解这里的每一座山峰,每一缕气流,也同样了解这里一些不寻常的异象......
斑头雁群逐渐被他驱赶到了最高那座山峰的侧上方,正如金雕所料,今天领头的这只斑头雁正是族群中最健壮的头领,头领早就注意到了身后的金雕,但它并不着急,它已经无数次带领它的族群逃离危险,像他这样优秀的头领这次当然也已经想出了脱离险境的办法。
马上,它就要带领它的族群越过这座山峰,一旦越过山峰,它们就会收起双翼沿着山腰迅速向侧下方加速,斑头雁的翼展的迎风面积远小于金雕,此时他们的速度即使是金雕也不容易追上,只要它们持续保持这样的速度一直飞到四五千米海拔的半山腰,就可以逃离身后那只危险捕食者的追杀
正当头领带带领着自己的族群按计划越过山峰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它下面的山峰突然爆射出一股强烈的气流,这股气流让领头的斑头雁几乎失去了平衡,而他带领族群整齐的队列也开始急速溃散。
金雕知道时机已到,他伸展开它足有两米的双翼,用力的高速煽动了几下,然后迅速收起,以每小时300公里的速度急冲而下,像子弹一样迅速靠近它的猎物,在他靠近头领的最后一刹那,它猛地张开自己巨大的翅膀降速,随后它那长达12厘米的锋利指甲准确的刺穿了那只“头领”斑头雁的头骨。
斑头雁瞬间死亡,但眼里仍旧充满了惊恐,不知是因为它的死亡到来的如此迅速而没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它看见了山腰间气流扫过的景象而感到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它的族群也因为四散而逃,有的顺着既定路线向山腰飞去,有的却被神秘的力量引导着全身的肌肉带动着翅膀的向山峰上的“尸骸“撞去......
整个山峰的侧面的雪因为刚才的气流不断下落积累,形成了一次巨大无匹的雪崩,随着雪的不断下落,雪下面埋藏的巨大生命体也逐渐显露。
说它是生命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以正常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它已经“死亡“,它的整体骨架结构与人相似,但个体的大小接近百米,如同日本浮世绘名作“相马古内里”的放大版,唯一的不同只有后背的肩胛骨有着两对异常的骨连结,骨连结的末端散落着无数碎骨,胸口一把中世纪风格的十字破甲巨剑穿透了它的整个身躯,彰显着它的死亡原因。
这把剑也许是由另一个与死者身形相似的巨人所执,整剑长也足有六十米,剑锋没有开刃但整个剑身却显示着黑曜石一般的质感,一只满载金雕而归的金雕抓着它的猎物缓缓的飞到剑柄的圆环处,圆环与整个古朴的剑身不同,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圆环似乎本来镶嵌着某种宝石,只不过现在已经遗失,金雕就在这给失去了宝石的圆环的中央筑巢,养育它的后代.......
远方,另一座山峰上的楚河看着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情景虽然无法用常理解释,但经历了从地铁到雪山上经历的楚河照常说应该已经见怪不怪。但这副“骨骼”散发着无形的“威势”令楚河感受到了来着灵魂深处的战栗与臣服。
楚河长大着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声带好像被人扯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如海豹一般的高频嘶叫。他想闭上眼睛,可是他的眼皮也早已脱离大脑的控制,连平时简单的眨眼也无法完成,渐渐的,楚河的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异变,尸骨背后的雪山变成了正在喷发着如血液般浓稠岩浆的火山,天空被阴云笼罩,无数巨大的血肉碎块如陨石一般从天空坠落砸向火山和地面,血肉落地之后被巨大的冲击力弄得到处都是,但洒落在地面上的碎块并没有失去生机,而是缓慢的汇聚重组成为一个个整体,向着山顶的巨大身影移动
突然,远方的黑漆漆的云层中响起出如雷鸣一般的巨大声音
“你的对手是我,叛徒!”
天空的乌云开始不断的汇聚的一起,天空中也下起了红色的血雨,另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在阴云中汇聚成形
“转身过来!让我看看你令人作呕的脸!”
“我要逃!我不能在这多呆哪怕一秒了,我要离开这!”
此刻,楚河精神在巨大的压力下已经接近奔溃,但也就在此时,囚禁他的椅子也发生了变化。
无数的骨刺从椅子伸出,刺入楚河的身躯直至他的骨骼,如同骨髓被抽出一般的疼痛瞬间遍布楚河全身,疼的楚河全身抽动。
疼痛只持续了一会就开始逐渐减弱,整个椅子开始融化并急速的流入楚河的骨髓深处,“重获自由”的楚河缓慢的起身站起,但他的身体表面皮肤开始急速硬化,身上的所有的毛孔开始渗出白色的液体覆盖全身,随即白色液体又再次硬化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具覆盖全身的铠甲,面部如同中世纪的重甲骑士的头盔,只留下了三条横列整齐的空隙供楚河观察外部环境。
他后背的肩胛骨也开始不断伸展,形成了一对由无数细小骨骼组成的骨翼,此时楚河虽然没有了椅子的束缚,但依旧没有重掌自己身躯的控制权,或者说,他正在被覆盖全身的骨骼所控制。
楚河身后有力的巨大骨翼开始缓缓扇动,带动起强大的气流将身体托起.他一边灵活的躲避着急速落下的血肉陨石,一边不断加速着朝山顶飞去,楚河越飞越快,越飞越快,随着他不断的靠近山顶,身上覆盖的骨骼似也有了感情在他身体表面不断激荡
就在他快要到达山顶的同时,天空的血雨迅速的汇聚成一根红色的长矛也正以着极高的速度沿着楚河脑后的盲点悄无声息的急速接近着,可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音传来,楚河胸口的被瞬间洞穿,留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本来覆盖了他全身的骨骼和骨翼也开始像失去了生机的干旱土地,开始从身体表面碎裂褪去,直至落入深不见底的山涧。
楚河终于重新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现在失去了翅膀的他也只能在空中挣扎着下落。
“现在的你还不行,来拉尔卡纳找我!”
这是楚河意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睁开双眼,他在无人的地铁车厢里醒来,汗水打湿了他贴身的上衣
他的整个下半身几乎都快要顺着椅子滑倒了地面,赶快起身,顺手低头抹了抹刚刚触碰到地面的大衣衣角。
“原来是一场梦”
耳边响起了女性甜美声音的广播“XX皮草城提醒您,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工程大学站,需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本站为非换乘车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在行驶方向右侧的车门下车,工程大学站就要到了!”
楚河听着地铁的广播随即摇晃了一下自己昏沉沉的头,摘掉眼镜,用冰凉的手抹了抹脸让自己勉强清醒,走到地铁门前,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