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南太平洋上,一艘规模庞大的船队从南美洲的阿根廷出发前往南极大陆,最上层的VIP船舱里,三名衣着华丽的青年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可等观察之后才发现,真正争论的却只是其中的两人,只见一名金发的男子激动的站在了桌子上挥舞着一块金色的怀表,另一位男子虽满头银发,可面孔却仍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只见他用左手推了推白皙面庞上的单片眼镜,随后与着站在桌子上的金发男子继续争论着,面对金发男子机关枪一般的快嘴,他只能在对方喘息之间插上几句,可他的措辞显然十分戳人痛处,没用几句,站在桌子上的金发男子就被他的毒舌怼得面红耳赤,剩下的一个黑发男子静静的看着争论的二人,眼见争吵的火药味渐浓,只好一脸无奈的从自己黑色的皮草大衣里摸出一把雕有精美花纹的纯银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酒壶中液体的度数显然很高,刺激得他浑身都打了个哆嗦,面容也开始泛红,只见他把酒壶顺手放在了桌面上,大声劝阻着争论着的两人。他虽有着船队中少见的东方面孔,嘴里出来的确实地道俄式口音的英语,让人感觉奇妙又滑稽。
底层船舱,一位身材壮硕的小伙子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拥挤的船舱令他几乎无法完全坐起起,他费劲的在船舱里狭窄床上转过身,从行李中摸出一个日记本,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铅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在本子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述者他奇妙的航海经历。
1920年6月25日晴
在我的家乡,这个季节本应困扰于炎热的天气,只有那些住在私人庄园里的富人才有资格享用由黑人奴隶端着的用东方精美瓷器小心托着的晶莹冰块,而像我这样来自俄亥俄州的土小子只能一边羡慕着他们,一边在农场后的小河里成天泡着来躲避炎热。但是现在,我的上帝,请看看我们探险船前方的这个大冰块吧,假如我们能用船把这个大冰块拉回俄亥俄州一定就能赚一大笔,到时候,全市富人们的管家都会排着队来找我购买这个来着于南极的巨大稀有冰块,那时候我可发大财了!
1920年6月28日风
真是见鬼了,登陆之前还是晴朗的天气怎么一到抛锚打桩的时候就挂起了大风,我们光为了靠岸就整整的花了两天,大风带着冰原上的雪粒打的人脸生疼,不过想到船长许诺的报酬也就算了,像我这样的水手一共有船长一共招募了四五十个,上帝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也许是船上的那些“文明先生”出的钱吧,这些人自从接近南极就整天不出舱,每次到甲板上集合的时候都能闻到从他们船舱里传来的咖啡的香味。嘿,珍妮一直也想要一台咖啡机,等到船返航拿到了报酬,我一定到城里给她也买一台,这样不但她高兴,我每天早上也能像城里人一样喝到现磨的咖啡了!
1920年7月1日雪
暴风雪,暴风雪,除了暴风雪还是暴风雪,这该死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就没有别的了吗?连续好几天的降雪让我们只能在船舱里取暖过活,之前刚刚搭好的营地也被吹的七零八落,不过我们是按出海天数计算报酬的,多几天暴风雪不干活到也不赖。哎,我又想珍妮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掏出了她的照片放在日记本旁。哦,我的上帝,她实在太美了。怪不得我好几次次出门回来都看见镇子里的杂货店老板约瑟夫都来调戏她,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那个肥胖男人的腿已经被我打断,估计现在还下不了床吧。唉,要不是埃文斯警长把我抓住了的话,估计我现在还和珍妮在一起亲热着呢,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这趟回去,我就有足够的钱交足之前欠下的保释金,剩下的钱也足够我和珍妮余生不愁了!
1920年7月8日晴
暴风雪连续刮了一周之后终于停了,当第一缕阳光照到甲板上的时候,上面船舱里的老爷们就开始了欢呼。没过多久,大副就开始催我们出舱干活,哼,这些老爷们可真吝啬,叫我们多休息一天再出去不行么?
1920年7月20日雪
发了,这下我们发了,据大副说,我们今天发现的什么石头好像随便一块就能在纽约的拍卖所炒到上万美金,那个白头发的“单片镜”先生告诉我们那东西叫什么化石,还跟我解释了半天人是怎么从树上的猴子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当然我个人是完全不信的,大家都知道,人是由上帝创造,但为了哄他开心我也只好假装赞同。嘿,据说在几百年前像他这样的言论是要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的,我这样附和他会不会被上帝知道呢,还是算了,不想这些了,最多等我赚到钱之后多去镇上的教堂捐捐钱就万事大吉了,相信那个见钱眼开的神父会替我跟上帝好好说说情的
1920年7月21日晴
一惊一乍的“单片眼睛”先生似乎又在昨天发掘出来的石头里面发现了什么,整个早上都在各个帐篷之间兴奋穿梭来去,不过听说他要招募一个探险队向南极点的方向深处进发,船长极力反对,但“单片镜”先生和“金怀表”先生共同出了大价钱来招募我们这些水手,剩下的那个我们称其为“银酒壶”的亚洲人却对此并不感兴趣,虽然没有了剩下一人的资助,可他们给出的价钱仍几乎等于一台的汽车的价格,我想报名,珍妮一直做梦都想拥有一台汽车,我之前花了一年的时间在各个废品厂、杂货店里面寻找零件想攒出一台车作为我们结婚五年的礼物送给她,要不是因为这个,杂货店的约瑟夫也不会知道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那我也就不会被埃文斯警长逮捕了,唉算了,我干嘛要写这些。明早,我准备报名参加探险队,这样就能有额外的钱给珍妮买一辆最新款的福特汽车啦
1920年 8月2日晴
连续好几天的艰难行军终于有了回报,越来越多值钱石头的发掘昭示着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是“单片镜”已不再像起初的那几天一样对这些形状奇怪的石头那么感兴趣了,我们剩下的食物也越来越少,离出发的基地也越来越远,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返程,才能循着我们来时一路上留下的食物返回基地,领头的“单片镜”和“金怀表”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这些水手的不满,他们已经说了,再走三天翻过眼前的冰山之后如果什么都发现我们就返回营地,紧接着就一起上船返回美国,我可爱的珍妮,我们终于要有钱了,你也要好好在家里等着我啊!
1920年8月4日晴
今天的天气本应是个返程的好日子,可惜约好的日子是明天,“单片镜”看上去已经是放弃了,不过只得到这些值钱的石头也不赖嘛,回家之后我也要在农田里面翻翻,万一也找到这样的石头就不用来南极遭这个罪了。不过这两天“金怀表”倒是神神叨叨的拿着他的宝贝怀表在山顶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就是这里,我应该没看错表”之类的话,我去劝他放弃,他还要揍我,其实挨两拳倒也没什么,这都挺到最后了,我现在可不跟他一般见识,省得到时候结算工钱的时候他再给我使绊子,不过他手里的那块表我这次算是看清了,但到底是干嘛用的却还说不准,说是看时间的吧,上面却有七八个指针,这指的哪门子的时间。说是指南针吧,一打开就到处乱转,这还指个屁的方向。不过外观可比我爷爷在内战时缴获的那块表气派多了,一看就知道很值钱,这老小子到时候要是敢扣我的工钱,我就把他这块表偷走,想必也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