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幅员辽阔,共分五道,最为富庶当属玉京道,虽以玉京城为名。实则是以玉京为中心包含十余座大城的广阔平原。但幅员最广当属南陵,南陵地貌奇特,山水相连有五分山,三分水,两分田之称。其次则为北关,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冰原,人迹罕至唯有一城北关。那可能是恒古至今最为险要的城池,坐落于冰山断口之间,绵延数百里,高与山齐非一朝一代可建成。其次为东海,仅有数城。可若算上所辖海域以及诸海岛,实乃五道最大,只可惜对于海上诸岛朝廷王化多有不及。
除此之外最为特殊的当属西漠,说是大夏王朝所辖实际上诸国林立。朝廷在此所设都护府如摆设一般。幸好有皇甫一家世代效忠于历代玉京王朝,以制衡诸国。
而青州地处玉京与南陵交界之处,是玉京道南部第一大城。大到上王村因大地动而整村被埋也无人上心,毕竟这样的村子在青州城周遭不知有有几百座。在上王村被掩埋的第二天易谦在青州城买下了间偏僻院子,无甚优点唯静而已。如有可能易谦是想尽快离开青州这个伤心地的,可是江湖险恶他这种身怀异宝,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行。他决定在此将经脉全换,再图其他。
将院子扫净易谦做的第一件是便是关好房门取出师父交给他关于上下亡村的书。一打开书,易谦整个傻了眼。书中根本没有文字图画,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血色“鬼画符”。有些类似于符篆,可细瞧之下又不是。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将事情完整的告诉我。”易谦忍不住一阵叹息,他心中知道师父是为他好,不想让他承担无力去承担的事,可他还是放不下。
收拾好心情,易谦捧着玉佩入了定。灵脉是天地的经脉各有不同玄妙,唯一相同便是拥有着绝强的力量,一但爆发出来,山崩地裂。可就是拥有这么强力量的灵脉却被一块普通玉佩给锁住了,只能如涓涓细流般流淌出来。
当夜正值易谦震惊于这股绝强力量时,屋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这可让易谦心下难安,要知道他在青州可没什么熟悉的人。“谁。”
敲门者娇滴滴道:“谦弟弟,是姐姐我。”
“颜沐萍,她怎么来了。”易谦眉头一皱,师父已经死了他再也不想与颜氏药坊有什么牵扯。尽管如此有客上门,还是要开门的。与四年前相比,颜沐萍的腰肢是更细了,胸、臀则愈加丰满,整个身形如一只高挑的葫芦。除此之外,衣着也更加大胆。淡金色宫装长裙,襟口开的极低,掩不住那从葱绿色抹胸挤出来的雪白。襟口低,裙摆却开叉极高,一直到大腿处,行走之间难免露出那笔直、丰腴的腿子,引人遐思。不过以颜家小姐在青州城的地位,穿这等衣服自然不是卖弄风情。而是为了告诉青州所有人她颜沐萍之自信、大胆绝不逊色于男人。
不过此时此刻的易谦根本无心欣赏,冷声道:“这青州城有你们颜家不知道的事吗?”
颜沐萍笑道:“当然有,比如此刻姐姐就不知道弟弟你怎么就搬到城里来了,你师父呢!”
听颜沐萍提到师父,易谦强掩心中悲痛,笑道:“师父好静,觉得还是山野自在。不知颜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姐姐来就一定有什么事吗?就不能来看看弟弟。”说着颜沐萍低下头幽怨道,“怎么?也不请姐姐进屋坐坐。”
“请。”易谦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先进屋了。
颜沐萍跟易谦进了屋,轻掩口鼻,埋怨道:“怎么也不向姐姐借几个丫鬟把这好好打扫一番。要不弟弟你就搬来颜府住吧!”
易谦为颜沐萍搬来一张椅子,道:“不必了,我喜欢一个人。说吧!颜小姐来此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想睡了。”
颜沐萍瞧着身前少年,只觉一月未见这个少年变了好多,变的冷冰冰的半点人味也没有,本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如今也暗淡了下来。
颜沐萍心中想着:“这一个月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嘴上却道:“其实姐姐今夜前来只是想看看弟弟。顺便问下这几天应先生方便吗?”
“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吗?”
颜沐萍道:“我想请应先生再炼制一枚续命丹。”
“怎么回事,昨天师父不是刚帮你炼制完丹药吗?”说到这易谦差些就吼了出来,若不是师父为了帮他们颜家炼丹,上王村的人便不会死。
听了易谦的话,颜沐萍眉头一皱好奇道:“难道应先生没有说吗?昨天炼制续命丹的药材并没有凑齐。”
易谦道:“师父没对我说。不过这次续命丹该不会还是为你爷爷准备的吧!你该知道的,续命丹一辈子只能服用一次。如若不然帝王岂不都应了那句万岁,万岁,万万岁。”
“真的一点效果都没有吗?”颜沐萍追问道。他们颜家虽然是医药世家,可也是上一代才真正发的家。过往从未接触过续命丹这等地阶上品丹药。
易谦道:“如非重伤恶疾,续命丹可延自然之寿六载。如今不过四年你怎么会这么急。”
颜沐萍犹豫了会,心知不可讳疾忌医,最终还是低声道:“我爷爷生性多情,纵然已经八十多岁了可还是……”
易谦本以为这四年间颜沐萍爷爷遭遇了什么变数,一听竟然是这事,当即嗤笑道:“自己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别人是再怎么也没办法的。”
“续命丹真的没效果吗?”颜沐萍再次追问。
易谦笑道:“有,活络通便的效果是极好的。只是用万金来买一副泻药,未免太过奢侈了。”
颜沐萍咬着唇,不甘心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易谦摇头道:“于医者来说,寿数几何大半得自于父母,此乃天数人力不可违。续命丹能于百岁之内延寿六载已称得上是逆天之丹了。除此丹之外便只有那天阶丹药能延其寿了。可天阶丹药的药材是何等珍贵,你们颜家恐怕买不起吧!老人家活到八十多岁已是足够了,你又何必执着。”
颜沐萍摇头道:“你不知道,爷爷不能死,起码不能今年便死。我……”
虽然颜沐萍及时住嘴,可易谦还是听出来了。颜沐萍并不在乎爷爷性命,而是有什么事暂时离不开爷爷。一想到可能是为了颜家家业,易谦更不想掺和其中了。当下便道:“续命丹一服便再无延寿之法了,您请回吧!”
“那弟弟你好生休息。”颜沐萍带着不甘回去了。可易谦却注意到,在她出了院子后右手悄悄比了一个手势。
“她在派人监视我,哼。”易谦并未拆穿,进了屋仔细关好了门窗便开始炼化灵脉太碧了。易谦心里清楚只要颜沐萍不知自己师父已死,她就不敢做太过火的事。
一夜匆匆而过,鸡鸣三遍,易谦正准备出门去吃些早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与颜沐萍那种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不同,这次敲门者应该是个急性子。
“想不到我这小院子竟然会这么热闹?”易谦心中冷笑一声,缓步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敲门者是一位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一身上等锦缎华服在朝阳下闪着光,可还是不如腰间那根蹀躞带惹眼,仅这一条金镶玉的带子便够青州城普通人家一辈子的花费了。
来人虽然衣着华贵却没什么架子,躬身行了一礼道:“您便是易谦易公子吧!”
易谦回了一礼,好奇道:“您是?”这时易谦才将目光从他那身招摇的衣服上移开,端详起了这个人,皮肤白皙,样貌还算英俊,留着两撇精心打理过的小胡子,气息悠长显然有修为在身。只是立身有些虚浮,眼眶隐隐透着股黑气,看样子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在下颜宽仁。”
易谦一拱手道:“原来是颜沐萍小姐的哥哥,久仰久仰。”
颜宽深扬起嘴角笑道:“您和令师才是颜某我仰慕已久的人。不过,下次您可以叫我颜公子或者直呼我名,我不在乎的。只是请不要称呼我为颜沐萍的哥哥,好吗?”
易谦道:“在下记住了,颜公子。”
颜宽仁径自进了屋,笑道:“颜某来是想跟您说一声,日后合作的事便不要去找我那妹妹了,直接来找我便好,需要什么药材,要多少钱您尽管开口。”
易谦不愿掺和颜家内部争斗,随意应道:“知道了。”
“好,那在下便告辞了。”颜宽仁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这屋子实在太破了。银票您收下,是想买座院子,还是重新建座院子,尽随您心意。”
易谦没有去瞧那银票数目,而是摇头笑道:“在下和师父与你们颜氏药坊做生意,以丹药换药材,多退少补,六月一结。今年我和我师父与颜家的账已经是结清了。这张银票还请颜公子收回去。”
颜宽仁道:“这是我给您和您师父的见面礼,一点心意,也算是我颜家补偿你的。你知道我那妹妹最为奸诈,这几年已经不知从你们师徒身上赚了多少了。”
“大哥,我是为颜家赚钱。您这么说可不好吧!”这时院门外颜沐萍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