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看不清多少人都在围着看他,他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好像是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还能听见洞深处清脆的水滴声。
更好奇的是刚刚还看着几名军士举刀向他砍来,心到现在砰砰的狂跳,难道这是死了?死了左胳膊居然还这么疼,他使劲抬起头,努力看看自己身上怎么了,居然被包的严严实实。
“他醒了!他醒了!”
“苍天有眼,一定是上天派来保护我氓城子民的……”
“他一定是神!”
“他还是个孩子居然……”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杂七杂八的声音从四周发出,旁边一位大婶慢慢扶起易青,开口便问她:“婶婶,这是怎么了?我叔叔?”
那位婶婶说:“孩子啊,你是不是伤着头了?不记得了吗?是你救了我们大家伙儿啊!”
“我救了大家?这什么跟什么啊?难道我现在不是死了?我叔叔呢?大欧呢?”易青有点纳闷。
“这孩子可能是被伤着头了,开始说胡话了。是你救了我们!”
那位婶婶还在坚持。易青看着洞中的一切,零星的几个火把昏昏暗暗,满共不到三十个人的样子,一部分人靠着石头在疗伤,又转头看看自己旁边未知名的婶婶,无奈的又问了一遍:“我叔叔呢?大欧呢?”觉得有点唐突,又补充了一句:“我叫易青,我叔叔是刘份。”
“原来是刘份的侄子啊,真是人才辈出,昨天下午我们遇袭前你叔叔前出探路,你解救了我们然后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现在还没有消息呢!”一位阿姨样子的人说。
“我解救?那我们就剩下这么些人了?!”易青有点吃惊。大家都没有说话,都把目光投向别处,刻意回避着这个问题,见大家都闷不吭声,提高了音量有问了一遍:“我们几百人呢!现在就剩这么点人了?!王大人呢?”
“你真不记得了?”旁人问道。
“我要记得什么我记得?!现在我就要知道我怎么才能找到我叔叔!”说着易青开始撕扯身上的布子,左手依然痛的动弹不得。
大家纷纷上前阻止,然而易青现在像是失控的疯子一样完全听不进劝。
正他起身扶着左臂迈着踉跄的步伐正准备走出洞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挡住了去路。
“你一定要去,我陪你!”姑娘张口说道。
易青定睛一看,这是个皮肤白皙的姑娘,和自己差不多高,身上虽然也穿着旧旧的粗麻的衣服,但盖不住她修长的腿,但明显要比其他难民干净很多很多,她长着明亮清澈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迷人可爱,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嘴唇像是刚剥开的桃子一样晶莹剔透,就那么一瞬间,易青的眼里只有她和其他人。
突然回过神来,不不不,现在找到叔叔才是最重要的,他只有刘叔叔一个亲人了!二叔生死未卜,易青不想再把失去亲人的痛苦重演一边。装作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你随意!”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个想认识她一下的冲动。
易青绕过她急忙向前走去,突然女孩被一个人拉住,那人说道:“他要去死让他去!你别去!”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熟悉到厌恶。
易青回头,果然是他,潘旭!如果大家真的是自己所救,自己当时应该趁乱杀了他才对啊!
不想思量这些,又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刘叔呢?大欧呢?他们都还活着吗?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怎么能找到回到那个小山丘的路呢?
在密林中漫无目的的找着,又不敢出声,怕招来军士,就是招来野兽什么的也不好。
自己那点可怜的功法和三脚猫的功夫,又突然想到潘旭踩在自己脸上的场景……真后悔小时候没跟父亲认真学习修炼。不然现在说不定能像父亲或者叔叔用轻功在林间穿越,能省下不少脚程。
易青加快步伐寻找着,丝毫不注意身上哪里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终于在傍晚时分,迷迷糊糊的倒下了,隐隐约约感觉在被一个人背着,却又昏了过去。
刘份一行人回到小山丘一带,看见漫山遍野几百具尸体,都抓狂了,他们不由分说开始寻找自己的亲人,说着是找,可是却都不希望找到,谁愿意与自己身边的人阴阳两隔呢?刘份等五个出去探路的人,翻遍了几乎所有的尸体。
“没有发现易青!青儿可能还活着!”刘份翻过最后一具尸体后高兴的自言自语。这可能是所有不幸的消息里最值得高兴的了吧。
其中两位,真的找到了凉透的妻儿……懊悔的嘶吼响彻云霄。
刘份发现王仙芝也不幸遭此劫难了,伤心过后的五个人商量决定先在原地等待,看看是否有幸存者回来找他们。
失去妻儿的那两个壮士恶狠狠地说:“那这笔账一定要清算!”
说着攥着的双拳都开始颤抖了,刘份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这些都是军士,该怎么报这个仇?
这样银色铠甲红色披风的军士他倒是见过,是邺城的军队,远处那些同样是银色铠甲的白色披风的又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仇让两城需要动用军队来屠杀一群难民?今夜若是等不到易青,该往哪里去找?易青万一遭遇不测又该怎么向易沭斌的在天之灵交代?怎么向易将军灵交代?
真是百感交集。五个人互相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默默的把同伴的尸体从四面八方拖到一起,放在一大堆木头上。担心火化的烟尘会引来追兵,他们决定天黑之后再行动。
几个壮士盘坐在一起依然默不作声,其中一位打破了沉默,说道:“我本想去南方和妻儿享受天伦之乐,才决定跟着王大人长途迁徙,现在妻儿都殁了,今后也不再有王大人这样的明主带领我们,不如我们去投军吧?”
其余几人相互看看,投军?那就是随时准备送命!现在天下文礼相争,礼教内部各怀鬼胎,错综复杂。大家都没有说话。
那名壮士又说道:“我们去投军!有饭吃!说不定还能报仇!”
一听到报仇二字,除了刘份以外的三人都心动了。纷纷说道:“对!我们应该去投军!这样才有可能复仇!”
“就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借助别人的力量!礼教的人杀我妻儿!我必然让他血债血偿!老子要借文教的手把邺城成主的头掏空了当夜壶!”
“刘英雄呢?功夫了得,必能在军营中一展拳脚啊!”其中一人问刘份。
“我若与壮士们一样,也就去了,各位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地步,皆是拜文教言信堂所赐,他们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如今礼教邺城城主又争锋相对,若我侄儿遭遇不测,我定手刃邺城主!我……两边都不去!”刘份坚定地说。
众人目目相觑,一夜无话。黎明时分处理过同伴的遗骸,四位向和刘份道别,说他日战场相遇,必不刀剑相向!说完径直向文教地界走去。
“什么?两军相加上千人!被介伟派的余孽几乎全部消灭?!你们是个饭桶吗?!”三禁门大堂传出门主玄山泉咆哮的声音。
大堂下跪着颤抖的邺城城主和凡城城主,凡城是三禁门所属的城池之一,受玄山泉的委派也参加了此次“剿灭介伟派余孽行动”。山丘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银色铠甲白色披风的军士,正是凡城城主派出的“精锐部队”。
“门主,生还回来的将士说,本来计划一切顺利,快要尽数剿灭余孽的,可是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小鬼!周身交织金气和黑气,功法极高!绝非凡人!将士们都是凡人之躯……”凡城城主拼命解释。
“饭桶!给我闭嘴!”玄山泉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凡城城主立马底下了头,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小鬼?!亏你们说的出口?!一群只会吃的饭桶,自己听听自己说的话不可笑吗?毛孩子有TM什么修为?!什么功法?!金气是仙家的功法侧露、黑气是魔道的功法显现,你现在给我说交织金气和黑气?若是真的、你给我讲,他是哪位仙人和魔人杂交的吗?!把我当猴子?!饭桶!”
越说越气,玄山泉突然停止了咆哮,左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猛的回头右手用力指向凡城城主,只见一瞬间周围汇聚了好些金气形成一把金剑冲着凡城城主而去划过他的侧脸,金剑扎在地上,凡城城主的左耳落地,痛得他捂着伤口满地打滚。
玄山泉又瞪了一眼全程一语不发的邺城城主,吓的他一个机灵,说道:“邺城主,你若是我部下,我今日也取你一只耳朵!滚!三日之内,此事若不解决,我定取你二人首级!”
邺城城主吓的嘴唇发白,忙说是是是,拽着苦不堪言的凡城城主退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