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坳,顾名思义全是姓姜的人住的山沟沟。
哎呦,姜行坐在破旧的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混混沉沉的一晃还有点疼。嘴里鼓弄一声玛德刘老二家的破假酒。左手支再床上稍微用力晃了晃脑袋,呲着牙叹了口气便下床提拉这他的破草鞋推开了房门。乖乖太阳都这么老高了大中午了,他眯着眼,拿手搭着凉棚,在门口一看有点晃眼,暗自嘀咕今天吃点啥?
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百十来户,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姜行是个孤儿,几个月大的时候被村里一个老太太在路上捡了回来一晃长这么大了,十六七岁正是年轻放浪的年纪,老太太在的时候有人叨叨着总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有人说是老太太的死对这家伙来说是一个打击所以他才变得这么为所欲为。
姜行穿过村中间的大道一直来到最西头这一块乾老六家抬头看了看门大门上了锁,轻车熟路绕到他家后面果然一群鸡正在鸡圈了咕咕的叫着,姜行眼咕噜一转左右扭头瞄了喵,这六七月份正是收麦子农忙的时节基本上人都地里忙活去了,他弯腰把草鞋登上系紧了鞋带,顺手捡起一块大瓦片猫腰跳进鸡圈里,弓着身子右手向后一伸瞪着眼珠子,嘴里咕咕咕的唤着鸡,这鸡刚进人有点慌乱,这一听咕咕咕以为吃的呢向他这边凑过来,他瞄准一个肥硕的大公鸡慢慢走过去,两个身位左右右手嗖的一下瓦片先飞了过去,这鸡圈一群嘎嘎的乱叫,一时间鸡飞狗跳,那只大公鸡也惊慌忽扇着翅膀挣扎着乱跳,可是被着大瓦片砸的张着翅膀一趔趄,姜行左手顺势而出掐着脖子就拎了出来。左右一块四下无人,扔下一群咯咯哒叫的鸡跑掉了。一看也是轻车熟路的惯犯。
再从原路返回顾不得路上偶尔谁家小孩翻着无知的眼睛看自己,回家锁上大门,先把鸡五花大绑,从墙根挖了湿乎乎的泥巴兑了点水和成泥浆子,糊在鸡身上糊了厚厚的一层,搬几块大石头,架着这个泥球鸡下面就开始点着火,慢慢把泥球烤得硬了,这鸡也不老实了嘎嘎的叫,幸好之前绑的绳子紧,姜行搓着手赶紧掐着脖喂给它一些不知道哪来的酱油盐巴和的水。再把泥巴后面鸡屁股的位置抠出来,这鸡喝了这么多烂七八糟的东西火再一烤肚子就打鼓了一会就拉了起来,在慢慢喂慢慢拉文火慢烤,最后斩去鸡头堵上屁股上,和前面头的泥巴的洞,大火烧了半个时辰左右,拿棍子把泥球挑下去水灭火,砖头砸开泥球,那鸡毛早连着硬实的泥巴快掉了下来露出白嫩嫩的鸡肉,这个香呀。不消片刻风卷残云灭了这只香喷喷的小鸡,骨头入土一埋。神不知鬼不觉。忽听得从西头传来肮脏的辱骂声,姜行竖起耳朵一听果然是乾老六那泼辣的婆娘骂不知道谁八辈祖宗,挨千刀的偷了他家的大公鸡。
天一天比一天热,中午睡了个午觉姜行就奔着村后面一条小河去了,这条河估么有一丈来宽是一条小支流下游是堰北村再往下流经好几个村子,反正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流向哪里去,村里的人也靠这条河,农耕灌溉,洗衣,幸好有好多年前村里人一块儿挖的一口大深井,不然吃水怕是也得这条河河边,有不少老爷们收麦子累了坐河边树荫下歇会纳凉的,也有到河里冲凉的,姜行也不废话,到河边一脱衣裳一个猛子就扎下去。
“呦,姜行来了,吃了么,吃的啥呀一天天也不种地不干活的,喝风也能饱吧”河边一个纳凉中年男子讥笑道说完岸边的一些人也扭头看着姜行哈哈笑。
姜行双手在脸上呼啦了一下把挡在眼前水抚去,看着这中年男子“呵呵,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别操那么多心,我饿死了又不用你管”
中年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咧嘴一笑,斜眼看着他,你一天天搁村里偷鸡摸狗的,以为人不知道呢,老乾头的鸡你偷的吧,
姜行喝了口河水漱漱口吐掉“管好你自己吧,好好重你的地收你的麦子,马上又该交租了,张财主坑死你你可别哭”说完二话不说上岸提上裤子就走。
姜行根本就不愿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总感觉一帮井底之蛙,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总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勾心斗角,他向往的是说书先生说的外面的大世界,背上一把宝剑,向往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更乃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御剑飞行,千里取人首级,呼风唤雨这才是真正的活着。这两天很远的地方来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说书人具体从哪来的姜行也不知道在哪,反正好远好远,但是就是这个说书的,让姜行开了眼界,最近讲的清风散人跟魔头鸠摩罗什的正邪大战,讲的姜行总是热血沸腾,时不时攥紧拳头也使着劲。
这澡在一帮叽叽喳喳的聒噪声中也是越来越没趣,姜行所幸冲了冲身子蹬上裤子离开这是非之地。
果然这老头还在东头的树下,老远听见
清风散人御风而起手中法决一阵变换,喝到,去,只见一把银色飞剑腾空而起,剑气凌厉至极仿佛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若这剑砍的实在,鸠摩罗什怕是得粉身碎骨,只见鸠摩罗什猩红的双眼诡异的一眯,张开双手瞬间一股浓烈的黑魔之气蔓延开来将周身方圆一丈来宽染的黑雾弥漫,下一刻一只利爪突然出现在清风散人的后背处,却是鸠摩罗什猛然欺身。清风散人空中那一剑却是刺进黑雾中刺了个空,他将头向右微微一偏一直,左手伸在胸前,中指搭在大拇指上食指向上,说了一声起!鸠摩罗什嘴角一列,仿佛笃定了这一抓定能成功一般。清风散人后背突然出现了一个龟壳模样的小盾,为他挡下了这一击。紧接着清风散人向左直接飞出了两三丈远。魔族肉身强横,他清风修习的乃是气,怎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拉开距离才是正途。他伸出手将小盾收在手里,眼角闪过一丝肉疼的样子,这小盾是他早年的一件至宝,'如今被爪的有了一道细细的裂痕,已经不成原来圆浑的宝物了,估计是要不成了。
清风散人跟鸠摩罗什遥遥相对鸠摩罗什哈哈大笑,“老道士,何必苦苦相逼,我不就吸了几个镇子的人的精血练功了么,你我不要纠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罗什以后不来你们人界边域练功如何?”
“哼,鸠摩罗什,你罪恶滔天,我想放你,你问问这几个镇子数百死去的生灵愿意么,魔族之人无信无义,为了練你的功法,你就不怕损德行么,”
“哈哈哈,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们如果有能力跟我抗衡何苦被我吸食,能助我修行不过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鸠摩罗什甩了甩他那长长的头发道。
“冥顽不灵,老夫为了这数百亡魂,就是拼的身死道消也要讲你诛之。”
说完不等鸠摩罗什回话,双手法决一阵乱舞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大叠黄色的符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红色黄色画的线条,突然迎风向空中一抛,这一厚叠符纸忽然燃烧了起来竟然变成了一只火龙,张着嘴就奔着鸠摩罗什俯冲过去。鸠摩罗什脸上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狭长的宝刀,刀身狭长纤细不足两指宽,有一人来高,刀身通体血红,上面仿佛隐隐有鬼魂的在挣扎,刀身传来这些鬼魂的凄厉哀嚎,甚是凄厉。鸠摩罗什浑身冒着浓浓的魔气拎着长刀飞向火符龙劈砍起来。
此时清风散人到没有什么掐诀指挥火符龙的动作,只是拿了一把小刀出来,在左手手掌上横划了一到斜口,小拇指无名指弯曲,右手大拇指抵在无名指上,食指中指伸直在左手手心一顿画画写写,嘴里念着秘术的咒语,眼里全是一片决然。
前面战场鸠摩罗什把宝刀挥的一片森然,狭长的红色的刀光层出不穷,不消片刻竟将火符龙劈的散了,慢慢的变成了灰烬落在地上。鸠摩罗什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只见清风散人气息突然拔高了一大截,正思量间,见清风散人又寄出那把银色长剑,剑光凌利。
“你这老道竟然敢燃烧寿元,活的不耐烦了”鸠摩罗什一阵咬牙切齿
清风散人正色道:“天理!正义!总是要人来守护的!”
这把带着杀机的银色长剑,在清风散人强行用秘术燃烧寿元带来的杀意,此剑足有亩许大小,剑还为至,凌利的剑气早已先到,仿佛锁定了鸠摩罗什方圆十数里的范围,鸠摩罗什避无可避,咬破了舌尖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一把乌黑的小旗,二话不说左右一晃,一口鲜血喷在上面,将它插在跟前的地上,手指翻飞掐诀,旗子迎风一长,变得亩许大小,变成了一道乌黑的黑色烟墙,烟雾翻滚,浓稠无比同时又寄出一个乌黑的铁盾,锃光瓦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同时身上有冒出一片血红色的浓雾将自己笼罩在其中,这看似繁琐,实则不过几息之间。那把凌利的宝剑眨眼变到,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接破开烟墙斩在小盾上,只听的红色血雾,啊的一声,紧接着红色血雾慢慢散去,看不到鸠摩罗什的人影。
清风散人用神念一感知,鸠摩罗什竟在数百里之外,怕是用了血遁类似不小隐患的秘术,清风散人收了宝剑欲追而去,突然体内灵力一阵紊乱,却原来全力用秘术催动宝剑施法,已经伤了元气。急忙拿出两颗丹药填入口中,原地盘膝修复。却说这鸠摩罗什此刻凄惨无比右臂齐肩而断,伤口咕咕冒血,贴了两张止血符,吃了好几颗丹药才好受些,嘴里骂道:“这老不死的真是不怕死,幸好我提前使了血影遁不然今天怕是要交代了。”
急急忙忙似漏网之鱼仓促向西方逃去了。
“后来呢……”
“那后来呢……”
一群小孩子,无聊的妇人叽叽喳叽叽喳
老头子道“后来呀……”
待到日暮西斜,火红的太阳拉长了树木,房舍的影子,有些家里烟囱已经冒出了袅袅炊烟,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鸟儿叽叽喳的欢快的在树上蹦,老头子的书也讲的差不多了留了个坑,勾引着人们明天下午的时候再来听,有的人家给他送了吃食,也有给钱的,倒也不甚太多,稀稀拉拉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偶尔有调皮的孩子留在这蹦来蹦去的闹腾。
姜行还坐在原地没有动,他盘着膝,双手抚在脚脖子上歪着脖子正入神,蓦然问道:“老头,你说真的有仙人么,真的有长生么。”
老头脸上的皱纹很多,不过确是个爱笑之人,头发花白,任它凌乱的飘着,眼睛不大,倒是炯炯有神,他看了看姜行:“呦,小孩儿何出此言,这世界大了,你不知道的多了”
姜行一看他说这话,突然瞪大了眼睛,“老头子那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真有仙人”
“嘿嘿嘿小孩,别瞪眼珠子,你呀眼小,再瞪他也长不大,”老头哈哈一笑打了个哈哈。
姜行连忙起身走到老头跟前坐下,“老先生,既然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学习仙术,学修仙之术”
老头倒是瞪眼一脸诧异一撅嘴“小子,我看你也是有心之人,也罢!度化一个是一个你可知什么有资格修习仙术,仙术又是如何修习,为什么这世间如此多的凡人,碌碌之辈?”
姜行这几天想的都是怎么修仙,长本领这下可算碰到一个明白人,知道此时不装孙子人家如何肯讲;“老先生,还请你给我讲讲,我愿意听,我也想知道。”
“哈哈,好老头子就给你讲讲,看在你如此好学的份上,你可知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天生注定凡人,注定不能在修仙大道上走,比如我,我就没有灵根,有的人天生就是天之骄子,天命所归,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造化弄人,有的人天生就是好命好灵根,事半功倍。知道了吗”
“那什么是灵根,什么事半功倍?”姜行趁热打铁。
“呵呵,金木水火土,五大灵根,天生的体质改变不来的,也有一些异灵根,我对此所知甚少不过都是万中无一的人,唉都是让人羡慕之人”老头先是洒脱抿嘴一笑行,继而讲着眼神竟慢慢变得痴迷向往起来。小子!天地复始万物轮回,其实你我无知何尝不是一件幸事,这大道能成着万里无一,与天斗与人斗,大道本就是逆流而上,一个不慎便覆舟已,机缘与风险并存,只有心性坚毅者,大运降临着方可证得这无上大道,成为那永生之人。其实说句违心的话我这把年纪了,朝闻道夕死无憾已,我愿飞于九天之上任那罡风吹,冷雨淋,唉,想想这上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姜行望着老道痴迷向往的眼神刹那间恍惚以为他是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他讲的故事或许是他听说的,也或许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不过那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