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手接触到护城结界,看似牢固的结界却像是突然经受了千万年腐蚀,光芒极速黯淡,同时,一条条细小的裂缝也以手掌为中心,悄然向四周扩散着。
“你……”林慕晨听见天殇的话,不禁气炸,抬头刚欲开口怒斥,瞳孔却一缩,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丝毫。
而同时,除了天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护城结界。
梁龙看着那不断扩散的裂缝,不禁吐槽道:“卧槽,啥时候这东西这么脆弱了?就这脆皮玩意居然也能守护一城?”
江老呆呆地看着那不断扩散的裂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里还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说着,终是坚持不住,一下昏死过去。
林慕晨眼神复杂地看着结界前站立着的天殇,心里泛起一点苦涩,随即疯狂扩散,变成了满心的悲哀。
“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那护城结界终是坚持不住,随着一声轻响,便彻底破碎开来,化作满天光点,缓缓而落。
“嗡~~”随着护城结界的破碎,一道警报声随之响彻云霄,这道警报声与之前的不同,它带着悲伤,带着凄凉,带着痛苦。
“咻~”一道血色的光芒从神王城皇宫某处升起,待升到最高处时,悬于天空,犹如一轮血色的太阳。
神王城内
所有人听到那声警报,都悄然地走出了房子,走到了大街上。
一位老者悲伤地看着天空中的那轮血色太阳,悲哀地道:“哀鸣响,王城破。血阳现,众神陨。神王城,完了啊。”说着,两行浊泪从他眼角缓缓滑落,他缓缓跪下了身子,外腰,颤抖着用双手摸了摸脚下的板砖,随后,伏下身子,深情地吻着脚下的土地。
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头顶的那轮血阳,喃喃道:“不可能,不可以,不能这样。”他泪涕四流,他不愿相信这一切,他用力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去,转身向屋内走去,嘴里不住地说道:“我还年轻,我要走,我不想死在这。”
哀鸣响彻着,神王城内众人反应不一,有人拾起背囊匆匆而行,欲逃离此地。有人跪伏在地,深情地亲吻着养育他们的土地。也有人面色平静,坦然的接受这未知的命运,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所有人都很悲伤,都在为自己,为此城,为神域,悲伤着。
林慕晨看着城内混乱的众人,感受着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悲凉与绝望,他不禁心头一痛。他抬头,看着天殇,悲哀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为了她,你真的要舍弃所有么?这下面,有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以及许许多多的无辜的人。你,狠的下手?”
天殇听到他这样问,脸色平静地回道:“你知道么?当我听到她身死的消息,我没有悲伤,也没有哭泣,我很冷静,冷静到我直接开始思考怎么报复巫马,怎么报复你们,怎么报复,这个世界!天殇,天殇,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殇到深处为无情!”
“在那一刻,我就死了。我接下来想要的,就是让这个世界为她陪葬。”
“于是,我掩盖自己的修为,故意冲到皇宫大闹。如愿以偿地被关进天牢。”
“随后,我以此为由,和魔域联系上,在他们的帮助下,从天牢中逃脱出来,堕落成魔!”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接着,他微笑着道:“你们难道不疑惑么?天牢存在岁月悠久,关押过的犯人成千上万,可为何就我逃出去了?”
说着,他的微笑渐渐变得邪异了起来“哈哈,林清轩算计地那么好,为何会死?哈哈,”他大笑着道。
他突然停止了笑,目光森冷地看着下方的神王城,似是在透过神王城看向另一人,“是因为我啊。林清轩很久以前就跟我说过一个计划,他曾问我愿不愿意加入,我本来一直纠结着,可是后面,我主动要求加入,于是,就有了那主动进天牢,背身堕黑暗的那一次事件。可笑的是,巫马千冥与林清轩都把我当棋子,可是啊,却终是被我利用,导致双双陨落。哈哈。”
林慕晨听着天殇那疯狂地话语,听着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不禁篡紧了拳头,他满是杀意地问道:“父亲的死,也与你有关?”
“怎么与我无关?若不是我最后放水,林清轩至于被逼得自爆来拦住巫马么?哈哈”天殇疯狂地笑着。似是在宣泄着什么。
林慕晨听到他承认,浑身颤抖地说道:“他可是你的师父,涵儿的父亲啊,你也下的去手!”
“可是他害死了涵儿,那么,”天殇冷眼说道,“他就该死!”
神魔两域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皆一脸震惊,魔域这边,大多数人看向天殇的的眼神都带着敬佩与畏惧。唯独蛇媚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苦涩。
而神域那边,看向天殇的目光则满是仇恨,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而天殇,面对众人不同的目光,无所谓,也无所惧,一脸傲然。
“神域众将何在?”林慕晨抱着江老,厉声道。
神域众人听到他的话语,皆回过神来,齐声道:“禀皇上,末将在!”
他站起身来,一伸手,一个血色的令牌出现在他面前,手一滑,一滴鲜血滴在令牌上“听吾令,天殇辰龙弑君弑师,背叛神域,害死先皇,罪大恶极,吾以神域之皇的名义,命令神域之人,见之,杀!”说完,那个令牌一瞬间融化,化作一抹血光,飞向天殇。同时,无数神域之人也跟随在血光后面,冲向天殇。
天殇并未理会那向他冲来的血色光芒,以及那道血光后面,跟随着的无数神域之人。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林慕晨,随即轻笑一声,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晨啊,你终于长大了啊。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干那件事了。”
“值得吗?”一道叹息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