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县令府的人基本都已经睡下,整个夜里都安静的出奇,而扬武将军,悄悄的传出去了一封信。
司空鹤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瞧见他传信出去,当即便截了下来,将信摊开,上面写着几个字。
“运货之处有埋伏。”
她将信拿回去,模仿扬武将军的字迹将信改成了,“运货需万无一失。”
随后,才将信传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扬武将军便率先带着军队去了平阳,司空鹤派人一直跟着他。他这一路上倒是顺风顺水,那些个土匪,还是没有动作。
到了戌时,邬寂带着人早已经提前埋伏好了,而夷则宫的人,也到了落阳,此时已经将货物备好,正拉向江边。
“阿鹤。”路吟之向着门外唤了一声,司空鹤听到连忙走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一会儿本王去城主府取账本,你前去邬寂那边看着,一定要多加防备!本王担心,天霄阁的人会插手。”
虽然此事结果基本已成定局,可路吟之还是多加思虑了一番。
“王爷,您有伤在身,要不属下先去取账本?”司空鹤还是有点担心路吟之的身体。
路吟之对着她笑了笑,自是知道她的想法。但她的身体可没那么差。
“不用,你没去过城主府,不容易找到地方,本王亲自去。”
“是,王爷。”司空鹤应了一声,随即又告诉了路吟之昨晚扬武将军传信给周期的事。
“扬武将军是太子的人,而这周期,是付国舅提拔的,恐怕这次周期与魏然合作,里面大有阴谋。”
付国舅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人,属于太子一党,虽在天启朝中有权有势,可他不可能会安于现状。再加上,上书枳虽然是太子,但今后的皇位不一定就是落在他的身上,当今皇子中,能与之匹敌的便是五皇子上书佑和九皇子上书离,而这朝堂之上,有一半的人支持太子,而另一半则是忠于五皇子和九皇子那边的,还有些极少数受恩于先皇后的老臣,则是一心向着嫡系的上书璞。
太子野心勃勃,必须手握大权才能心安。而付国舅又是太子的亲舅舅,自然会暗自为他铺路,而这次与魏然合作之事,说不定就是付国舅在背后操控一切。
“信中内容可处理好了?”路吟之虽不知道信中内容,但却能猜到,定是扬武将军将埋伏的事情通风报信了。
“回王爷,处理好了。”
司空鹤从小跟着路吟之,很多事情就算不禀告路吟之她也知道该如何处理,而路吟之也自是放心。
“那你先去吧。”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她得去探探城主府。
司空鹤福了福身,便退下了,赶去了埋伏的地方。
路吟之没有更换衣物,也未走县令府上的正门。施展着轻功往落阳城主府赶去。
倒是因为伤还未好的缘故,她的速度比平常慢了些,到了城主府,已经过了很久了。
凭着脑中对封惊羽给的地图的记忆,路吟之很快便找到了周期的住处。她稳稳的藏匿在大树上,正好能看见周期的房中。
此时的周期还未前去江头,只见他匆匆忙忙的进了房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将门窗都关上了。
路吟之飞身落在窗外,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不仔细看倒是看不见那洞。
隔着那小洞,路吟之将眼贴上去,看着里面,注意着周期的一举一动。
只见周期从他枕边的暗格里取出账本,仔细翻开检查了一番,又放回了暗格,不过他又拧着眉头看着账本,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他还是将账本拿起来,藏进了怀里。将暗格关上,理了理衣裳,又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见并无异样,这才推门离去。
路吟之飞身上了刚才那颗大树,看着离去的周期,半眯着眼睛,轻轻吐出几个字来。
“真是个老狐狸!”
这周期可真是小心谨慎!虽然此次白来了城主府,可周期将账本藏在身上,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恐怕周期此时,已经坐上了前往江头的马车。
也罢,她也该过去了。
而另一边,封惊羽带着夷则宫的人正在将货物一点点的装船,邬寂带着人埋伏在暗处,双眼一直将他们盯的死死的,不敢有所松懈。而一旁的司空鹤,倒是十分放松。
“大家动作快点,赶紧把货物都装好!”
封惊羽指挥着夷则宫的人,虽然此事只是假意合作,但戏得演到位啊!
邬寂仔细看了看,夷则宫的人,大概有五十个,但个个都是高手,恐不好对付!在他临走时,路吟之提醒他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此次他只带了两百的府兵。
这时,他看向了一旁在黑夜下显得十分安静的司空鹤,只是她周身散发的寒冷,倒是让他不太舒服!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下。
这清平郡王也是,司空鹤也是,一个二个的跟千年冰霜似的,周身寒气逼人。而路吟之那一身的戾气,更是吓人的很!
他有些迷离的小眼神,看着司空鹤,小声问道,“司空大人,这夷则宫的人不会对我们下手吧?”
司空鹤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大人想知道,可以去问问他们的长命。”
说着,指了指前方的封惊羽。
而封惊羽恰好看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对着邬寂和司空鹤笑了笑。
只是那一瞬间,邬寂倒有些震惊了!原来那夷则宫的长命,早就发现了自己。但是他并没有对自己的人出手,那么路吟之所说的,便是真的了。是也,心安了许多!
看来这夷则宫,并非是坏的。
这时,路口有一辆马车向着这边驶来,停在了封惊羽的面前。随即周期撩开帘子,走了下来。
而路吟之,也落身到了司空鹤旁边。
司空鹤和邬寂对着她拱了拱手,算是行礼,路吟之点了点头,抬手指着周期,几人都看了过去。
封惊羽挂着浅浅的笑意走上前,道,“周城主可算来了。”
周期一手背着,一手放在了那圆鼓鼓的肚皮上,看了看哪些船只,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封长命,货物可都装完了?”
“那是自然!就等周城主付了银两,我等就立刻将货物运走。”
封惊羽直接了当的说了句。
周期肥腻的脸上露着一丝不悦,虽然那边的人已经将银钱都给了他,可他不想拱手让人。
封惊羽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压着嗓子,一脸严肃,一副随时都能变卦的模样,道,“怎么?周城主想反悔?”
周期生怕他断了这合作,立马摇头。
“不不不,封长命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周期一向说话算数,这就把银两拿来。”
说罢,向着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那小厮立马叫了两人,从马车上搬出了三箱金子。
封惊羽上前一一打开,查看了一番,才命人收下。
此时的邬寂看着周期已然是耐不住了,路吟之轻说了句,“再等等。”
他这才冷静了下来。
“封长命,可满意?”周期满脸油腻的假笑着,可心里还是不高兴的。还有些不舍,但却是对那些送出去的银两。这夷则宫的人,都是狮子大开口,可他也只能由着别人牵着鼻子走。
封惊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而此时来的一阵微风,倒是将他存托的温柔了几分。
司空鹤看着那一脸温柔模样的封惊羽,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这家伙,对一个老男人温柔什么!
“周城主,果然说话算数!若无他事吩咐,我等便行动了。”
一语双关的说着,只是周期并不懂另一层意思。
“好好,有劳封长命了!”
而此时的周期,看着封惊羽那举起的左手,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