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镜司。
赫连勃从门外进来,寒肖行礼后问道,“师傅,淮王的案子……”
“肖儿,你记住,悬镜司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铁则就是,绝不参与朝廷的党争,今日淮王府的案子也是如此,此事定然是皇族争斗所引起,既然是皇族争斗,自然我悬镜司不淌这个浑水,这个烫手山芋还是交给大理寺吧。记住,悬镜司上下人等,除了给我好好练功之外什么都不要想。”
“是,弟子明白了。”
“嗯。”
寒肖走后没有多久,夏江从外头进来,“弟子参见师傅。”
“江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弟子入悬镜司多年,深蒙师傅恩德,赐予一身武艺,弟子不才,想请师傅指点几招,还请师傅不吝赐教!”
话音未落,剑出如龙,赫连勃怎么也不会想到,夏江真的会对自己动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夏江到底是学艺未精,虽然手中的攻势如此伶俐,却也不能伤到赫连勃分毫,赫连勃弹指之间就将夏江手中的剑折为两段。
“呵呵,快剑,这可不是我悬镜司的功夫,夏江,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入我悬镜司的门,却为何又学了这天下第一剑客邱暮然的剑招?”
夏江将手中的剑柄扔在一边,“师傅,请师傅饶命,师傅饶命!”
“你的弟子都是受我撺掇,赫连兄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当年太白峰上的比试,赫连兄只是失了半招,就成了琅琊高手榜的第二名,我原本想的是,教了你这个弟子的几招,看他能够接你几招,算是我与你的交手,我曾经想过,若是他能够在你手上过三十招,便是我赢。没想到你这个大弟子实在愚笨,在你手下居然过不了三招,也罢,看来还是得我自己动手!”
邱暮然亮出手中的宝剑,朝赫连勃而去,然而,却见赫连勃眉头一皱,有人从背后一剑贯穿了赫连勃。
赫连勃回头一看,夏江握剑的手,是颤抖的,赫连勃虽说身体被剑贯穿,却还能一掌将夏江打出数尺之外。
“你这是做什么?我和赫连勃之间,原本只是一个公平的比武,被你这么一弄,倒是我邱暮然胜之不武了,你以为我在乎的,只是琅琊高手榜的虚名吗?”
赫连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浑身发抖的夏江,口中怒吼道,“夏江!夏江!夏江!”
门外的悬镜司的少掌使们从门外进来,看到赫连勃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夏江口含鲜血,指着邱暮然喊道,“抓住他,抓住他!他杀了师傅,是他杀了师傅,抓住他!”
悬镜司的少掌使从小就生长在悬镜司中练武,早就将赫连勃当成是自己的父亲,看到赫连勃惨死,众少掌使不由分说,都拔出宝剑,都朝邱暮然扑去。
“你们这几块料,也想留住我?”邱暮然看了一眼夏江,“夏江,你赢了!”
少掌使们,尽管拼死一战,却不能占得上风,邱暮然也不屑与缠斗,只能先从悬镜司中逃了出去。
“都反了!反了!”梁帝怒道,“淮王悖逆,悬镜司……悬镜司赫连勃也被江湖高手刺杀,传旨,发下海捕文书,传令各州府,捉拿凶手邱暮然。”
“是,陛下!”
天牢。
一个狱卒手里捧着一个饭碗,走了过来。
扣了扣寒字号牢房的门,“案犯萧选,吃饭了。”
萧选看了一眼那个狱卒,眼中却放出光来,“林燮……你怎么……”
“嘘,陛下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我唯有装成这样,才能够避开众人,殿下,事情紧急,我们长话短说,那个巫蛊小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选急切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我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怎么就扯上了我这淮王府。”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着实高明,专门挑了皇帝逆鳞,要知道,皇家是最忌讳这种事情的,听言伯父说,皇上原本都不打算好好查问,直接就想将你一家给诛杀了,多亏了几位大臣力谏。这才给你争了这三天时间。”
萧选说道,“父皇一向都是无情多疑,秦川王的例子摆在那里,当年的事情,原本秦川王是无辜,却被冷落打压多年,更何况,此事说起来,在淮王府中也是证据确凿,父皇自然不会放过我。还审什么,直接将我等抓住宰杀了便是。”
“王爷可知道,京城之中,谁要陷害王爷?”
“我早就想过了,熙王和海陵王是沙场铁血的悍将,军旅行伍的粗人,若是让他们行此阴诡之事,那是断然不会的,能够做这个事情的……当天谁最积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这就奇怪了,你们可是骨肉兄弟啊。”
“兄弟?难道当年的太祖皇帝和南齐废帝不是兄弟吗?父皇和萧昭誉不是兄弟吗?又何尝不是骨肉残杀,血染宫城?”
正说着,一个小吏从门外进来,“南王爷提审淮王妃,你,带她出来。”
萧选小声问道,“这案子不是应该交给悬镜司和大理寺了吗?怎么还有南王的事?”
“说来也巧,昨日悬镜司的首尊赫连勃被杀,凶手在逃,又是南王主动请缨,说愿意协助大理寺审理此案。”
“善姬,你去吧。”萧选无奈得说道,虽然他的心里是不爱这个女人的,但是却也不忍看她去受苦,此时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林燮同淮王妃一同出来,好在那群小厮也是粗心,并没有看她前面走的到底是谁,林燮便从天牢里面逃了出来。
南王见到淮王妃,笑道,“没想到,再次见到姑娘,是在天牢。”
“如果我没有说错,按照你们大梁的规矩,你该叫我一声皇嫂吧。”
“马上就不是了。”南王说道,“父皇三天后便会下旨,让萧选成为庶人,然后赐死,抄没府邸,府中的一干人等都难逃干系。”
“南王殿下如此津津乐道,似乎并没有将你兄长的生死放在眼里。”
“根据大梁律法,谋逆原本就是死罪!陛下是不会姑息这种事的,何况盼望着他死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淮王,他以为自己可以将东宫之位牢牢握在手里吗?做梦!有我在,他就不要想得逞,至于你……”
南王伸手将公主的下巴托起,“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可以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