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锦玲虽然没有在黑常的手中毙命,但终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闵哥哥...我们的仇...已经没人...可以去报了”
白夜叉缓缓落到了她的面前,低下身看了一眼低沉着头颅的张俏丽精致的面庞。
“黑常这招还是依然霸道无比呀,虽然没死,但也只剩一口气了吧。”
看着她这幅模样,原来已经昏迷过去了,但仍没有倒下,而是不屈地半跪着。
为了不让自己倒下,昏迷之前还死死地握着断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都已经伤得动惮不得了,却还执意不肯放手吗?”
他看了一眼那把已经折了一半的绫裳剑,虽然已经跨入了上品,但终究没有衍生出剑灵。
和它的主人一样,可能就在那道门槛前停留过了,还是夭折了。
“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重塑的阳身,但还是可惜了。只能把你的灵魂留下,先到我的翎火杖魂幡里待着吧。”
抽出她的灵魂之后,还留在原地的阳身就被白夜叉用烈火燃了起来。
原本灰暗的天色也在这火焰燃起的瞬间逐渐放亮。
不过小半会,龚锦玲的肉身就成了白烟,而后在突来骏风的肆虐下飘散……
听白铭说过,她虽来了冥界快近千年时间了,却也还是心性柔弱。
虽然是个老牌的一位魂使,如此性情就被扔到了白铭手里试炼。
因为她虽然当上了一位魂使,但终究还是性子太软弱了,没法执行一些杀戮任务。
所以被派出使时也不过就是探探路,引引魂。
可这些都是下位魂使干的活。
一些需要一位魂使出面,打杀的活都轮不到她。
可谁知,不过在这神魔之乱的十余年时间里就变了个人似的。
“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吗?”
“算了,反正你的这些罪过对冥界而言也不过斤两,要不是你选择了叛离,说出你的难处,兴许还能帮你一把。”
他转身回到了黑夜叉的身边。
“回去吧!”
夜叉处置叛徒,通常都是直接灭魂便走人了事。
可他两人却处处留手,白夜叉最后还留下了她的灵魂。
这便是白铭所拜托两位夜叉的事情。
两人虽不是什么杀胚,但也还是很守规矩的。
不问,不知,只顾出手便是魂飞魄散!
“白丫头的好处可真不好收呀!”
黑夜叉说道:“你自己答应的,到头来抱怨的还是你。”
白夜叉说道:“嘿嘿,那是!”
“不过,妖灵界的上好灵酿,还有一条极光仙鲤,白丫头早年借着阎罗王的亲信的名头以公谋私偷偷藏了好多年,就因为是阴体吃不了这些东西,这便宜了咱两,待鬼帝回来后挨一顿批又如何?”
两人的身影如流光飞束,远远只听一声道:“不亏!”
的确不亏。
还赚了大好便宜好吧!
白铭把这些东西送出去的时候可别提有多心疼了。
那壶灵酿是百年前去妖灵界时有妖为了讨好她送的。
而那条仙鲤则是去天宫一重天时路经极光冰湖,在那里机缘巧合之下碰到的,然后给偷了回来。
就因为冥界阴职都为阴体的原因,看着这两东西流口水足足上百年。
阴体状态下的她碰不得属阳之物,更别说这些具有灵息极阳之宝了。
就连添一口都得疼个好些天,没少遭罪。
虽然心疼,但是送出去之后就不用日日受罪了,倒也轻松了不少。
若是馋了,她先前给褚时当做信物的鱼干可食。
......
传闻人间离天最近的地方有处名为“云深不知处”的仙境,但却没有人真正到达过这里。
可就在此时,云雾逐渐离散,朦胧间便在此处却无故出现了一栋百层之高的楼塔。
楼塔最顶层中。
一名狐面人身的男子背着双手眺望着远方。
轻眯着眼的他恍然睁开!
“结束了呀!”
这时有一名童子走了过来,“主人,龚锦玲那个小丫头已经死了,但灵魂却被黑白夜叉带走了,并没有赶尽杀绝。”
如此说来,这名男子便是先前龚锦玲隐约间提到的狐面先生了。
能够帮龚锦玲恢复记忆和塑就阳身,应该是一个得道高人才对,但看他周身却无一点灵息,或者说他早已经返璞归真!这可是只有真仙之上的上仙才能做得到的。
若不是长着一张白绒狐面,怕是没几个人会把他当做是一位修为高深的仙人。
狐面先生转身对童子说道:“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是妄天楼的主人狐面先生,你日后要唤我为先生。”他的声音很是温和,听得出并没有任何的责怪之意。
童子笑道:“童眸知道,但还是改不过口。”
“那小丫头的事我也知道了,刚才我也在看这呢。”
他浅笑道:“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童子童眸有些不解,难不成狐面先生还要救下龚锦玲不成?
“属下很是不解,她不过就只是给先生讲了一番她自身的故事吗?先生已经按照自己定下的规矩帮了她了,为何还想要越过夜叉行事,想要救下她。”
“难不成有什么在她身上有什么吸引着先生的地方吗?”
狐面先生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是妄天楼许久没有什么来客了,多给点恩惠罢了,再者听她事迹凄惨,忍不住想帮帮她。”
童眸感伤道:“先生难道还在因为血莲天尊的事而过意不去吗?所以才会想多插手违反天道之事。”
狐面先生沉默了半刻,“不提也罢,身上背负的因果多了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再者,冥界的因果对我而言可有可无,倒也没什么。”
童眸说道:“听了龚锦玲讲述的自身经历之后,我特地回避天规探查了一番,她倒也没说谎。”
“身为二重天的小家族,被敌家夜袭满门,最后只剩她一个两三岁不到的小娃娃被藏到了圈养牲畜的食料中才躲过了一劫。”
“她虽然回避了这一点,或者说她并不记得这段记忆了,但我还是查到了。”
“但关于她心心念念的闵哥哥,却是参与夜袭龚家的帮凶之一,是一名为了修炼资源而迫于接下这种脏活的散修。”
狐面先生对这个闵温良倒也在意过几分,因为龚锦玲在讲述之时,这家伙是一手将她养大的师傅。
“原来如此,看来闵温良也对龚小丫头隐瞒了这个事实,又或者只是她不想说出真相。那这个倒有些意思了。”
不过,龚锦玲拜托他找到此人时,这家伙就刚好碰到了真仙修为的敌人,然后被杀害了。
也难怪她一直对晋升真仙之境耿耿于怀。
巧的是,这名真仙居然也是当年杀害了龚锦玲的凶手。
这便是狐面先生说有意思的地方。
仇人变将她养大成人的师傅,两人还逐渐产生了情愫,然后她死于师傅的敌人手里,现在师傅报仇也死在了仇人面前。
而且...
“那名真仙好像在不久之前死在龚家的仇家手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