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阿福抬水都是自己慢悠悠地抬回去,反正快了还不是要自己干其他活,还不如慢悠悠的。
苏氏见她这么久才挑了两桶水回来,忍不住黑了脸,自从定亲后,这个阿福就越来越偷懒。
挑水都能挑大半天,去打个猪草也要去一上午。这一天的时间都花在挑水和打猪草上了,其他活都没干过。
叫她去田里割点草,又说家里没水了,一会你帮她挑水,她就说冬天快来了,存多点猪草给猪吃,过年也能吃个大肥猪!偏偏这死丫头每次都有理一样,在外人面前说她呢,她就什么也不说,泪眼朦胧地说好,立刻就去。
瞧着那作态就烦人。
等她忙完青青的事,就把这死丫头处理了。
阿福瞧着她的眼神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算了算了,她大度,还是挑水去了。
那天早上后苏青青没有再焦虑过,杨天河也来过几次,阿福知道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是苏氏的手笔。
苏青青的婚期越来越近,苏青青脸上的笑意就越明朗,好几次见到,阿福都感叹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因着日子近了,苏氏想着要准备嫁妆,还要伺候田地忙不过来,就叫人带了口信给李爹。
“这雨真大啊。”李爹站在廊下解了蓑衣,抖抖蓑衣上的水,看着此时的天气感叹。
没想到刚下了马车就下这么大雨,也幸好到了家门前,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
“可不是,幸亏你刚好到家。”苏氏给他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脸上满是笑意。
李爹嘿嘿笑,接过手绢自己擦。
“快吃饭吧。”
回来时他吃了几个肉包子,如今都有些饿了。
“好,青青,阿福快摆饭吧。”苏氏冲里面喊道。
“知道了。”青青答道。
今天李爹归家,苏氏特意去镇上买了许多肉类,还买了一只野山鸡。
特意煲了香菇野山鸡汤。
苏氏煲的时候,阿福就开始馋了。
她平日自己吃的野味多,可是炖汤这种东西麻烦,她少做。而且她更馋那香菇。
这香菇吸收了鸡汤的香味,嚼起来多汁,嫩滑。你咬一口下来,还能挤出汁液,那香味,勾得她馋虫都出来了。
“阿娘,阿娘,我要喝鸡汤。”李宝材闻到香味就往桌边这边冲着来。
苏氏见儿子那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道,“好好好,小馋猫。先洗洗你的爪子再吃饭。整天把手弄得脏兮兮的。”
阿福正和苏青青端着菜从门口进来。
李宝材眼睛一转,就冲着阿福奔过来。“哦,现在去。”
瞧着就是往她来的,阿福笑眯眯地侧身一让,李宝材见她闪开,无趣地撇撇嘴。
每次都不成功,他这个二姐好狡猾。
阿福真的觉得小孩子很奇怪,明明每次都不成功,偏偏每次都来这么一回,每次还总是充满乐趣那样,难明白哦。
苏青青看在眼里,见他气馁嘟着小嘴就想笑,催促他,“宝材,快去洗手,姐姐给你勺鸡汤,去吧。”
李宝材点点头,“姐姐我还要吃大鸡腿。”
“好好好,吃大鸡腿,快去洗手,吃完饭爹爹要检查你去认字认成怎么样。”李爹忍不住催促他,再墨迹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李宝材一听就苦了脸,阿娘最近忙,没检查他的字,他就懒得去练了,跟着大成他们去掏鸟蛋了。
饭后阿福去洗碗,李爹在那检查李宝材的识字情况。
问到不会时,李宝材就开始苦着脸,还偷偷地给苏青青使眼色。
苏氏瞧着那三人就忍不住想笑。这样才算是一家人啊。
李宝材见姐姐不帮他,苦着脸,眼睛转了转。心生一计。
苏青青见他那样知道这人又要耍赖了,忍不住笑。
果然。
李宝材捂着肚子道,“爹爹,可以明天再问我吗,我想去茅房。”
李爹失笑,这孩子还会找借口了。想着吓唬一下李宝材,又赶紧黑着脸道,“不准去!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溜,怎么不练字!“
李宝材快要哭出来了,看了看李爹的神色,难不成今天这顿打逃不了了吗?
苏氏见如此笑着上去解围,“好了,那让宝材明天多认几个字补回来吧。”
李宝材喜上眉梢,连忙道,“对对对!爹爹,我明日肯定好好学!”
李爹见那他急切的样子就想笑,“成吧,那你明日起再多练一篇大字。“
李宝材才笑开的脸又苦了,这如今练字已经很累了,村里的其他小伙伴都没有这样的,就他,唉,再多练一篇大字,恐怕都不能出门了。上次大成他们才说发现几个鸟窝,说着下去去掏呢,看来是不能去了。
几人见他这样忍不住大笑。
阿福刚好洗完碗出来见几人笑闹,心里觉得奇怪,难不成她就没有父母缘?
下了一天的雨,到了傍晚时分才停了下来。
李爹去田里看了水稻,水已经很深了,快要没过了水稻。不过若是不连续下暴雨的话,倒是很快就能退下。
饭后阿福悄悄地往牛家去了。
如今苏氏盯她盯得紧,不谨慎点不行。
阿福小心叩响了牛家的大门。
“谁啊?”牛婶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阿福没作声,再次敲了五下门。
牛婶听到暗号,开了门,见是阿福,招手示意她快进来。
“快进来,快进来,大牛前几天就回来一趟了。”
阿福跟着她往里走,一边道。“这几日苏氏盯得紧,今日还是阿爹回来了,才有空过来。”
“你先坐着,我去里面拿东西。”牛婶点点头,就往里面走。
没一会,牛婶就出来了。
阿福奇怪,怎么不见牛雨。“婶子,小雨去哪里了?怎么今日不见她。”
平日她一来,那小姑娘必是围着她玩闹的,今日居然这么安静。
出来的牛婶听到阿福这样问,忍不住笑意,满脸都是满足。
“她去镇上住了。”
“去镇上住?”难不成买了宅子了吗,阿福瞧着牛婶那开心的样子,觉得十有八九是了。
“对啊,大牛在镇上买了个宅子。他朋友刚好搬家,搬去城里了,就便宜地把房子过手给了大牛,便宜得很。“牛婶一想到能安定下来就忍不住笑意,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阿福也忍不住为她们开心,“恭喜恭喜,暖屋酒一定要叫我。”
“好好好,肯定叫你,这是大牛叫我交给你的。”
牛婶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面上,阿福接过来打开一看,是银票。阿福抬头看了看她。
牛婶看这小布包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头熊卖的钱,里面一百八十两。那客商原给的是一百五十两,后来说是意头,打赏了三十两。”
她知道这钱阿福是拿来做盘缠的。
就算问过好多回看,牛婶还是忍不住再次追问,“阿福你真的打算要走吗?”这么多年来,她对阿福就像自己女儿一样,她知道那漂泊的苦,真的不想阿福流落异乡,孤独一人。
她再怎么说,也还有儿女陪伴,要是阿福真的要走,那再见都不知是何时了。
阿福看了看牛婶眼里的担忧,眼眶一酸,忍不住低头,其实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许久阿福才缓缓地道,“苏氏已经给我定了亲了。”
牛婶一愣,”什么?“
阿福收了收情绪,透过堂屋看向屋外,闪电划破天空,随后轰隆的雷声由远方传来,这天又要下雨了。
“苏氏给我定亲了,是城里的人家。”
城里的人家,城里的人家不是很好吗,牛婶皱眉。
不对,不对。牛婶心里一惊,阿福的后母怎么会这么好心,她平日里恨不得阿福去死,不可能对阿福这么好的,其中肯定有问题。
牛婶还来不及细想,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阿福和牛婶对视了一眼。
到底是谁,这么晚来敲门,还这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