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拼尽全力,不惜头破血流,出卖尊严也想要爬上高处?
不是因为高处不胜寒,也并非上面风景独好。只是因为很多人曾经都受够了被他人、被高位者、被命运撵过来推过去地操纵。
自由是人人想要追寻的,说话的自由,行动的自由,思想的自由。如果你守护不住,甚至连你呼吸自由都会别人予取予夺,特别是某些人强到可以制定规则的时候······
当时给弈孤行填写报名单的那位师兄,现在却是如此的心中痛恨权威,也痛恨台上一脸心安理得的弈孤行,更痛恨没有实力的自己,他恨自己没有报名,他真的很想上去扁那个家伙。弈孤行和首座们践踏了自己心中信守的东西,想起当初自己拿着报名单追跑出来的样子那是多么可笑。可惜自己却无能为力了,在这一次殿内大比中,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过客,甚至都不会留下名字······
在众人皆在心中痛斥弈孤行无耻,首座们黑暗的时候,这时候却是有人站了出来。
“各位首座,我愿放弃内定席位,重新比试考核。”杨玄真却是一如他平日里所表现的那样中正平和,话语中既没有不满,也没有气愤,仿佛只是随意地陈述一个无关紧要决定,云淡风轻,波澜不惊。这也许就是生来上位者培养出的姿态,不为物喜,不以己悲,在最适合的场所说出最合适的话,获得最好的效果。
这次出头却让平常对他观感不佳的平民子弟刮目想看,杨家恃宠而骄的说法其实也是有待考证的。
台下的学生止住声音,却都齐齐望向首座,等待着他此时的决议,眼中充满着希望的光辉。如果所有人都坚持不要内定席位的话,这条规则就形同虚设。但是往往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几位首座却是不为所动,“这是院长的决定。”
众生皆沉默,这就是“院长”这两个字所蕴含的分量吗。杨玄真漠然坐回座上,只是无意之中往这边看了一眼。
弈孤行旁边上官姐妹却是显得高兴,悄悄的祝贺着他。特别是上官曦若,也许她已经在想着今天晚上的烧烤师兄会烤什么了。
弈孤行微微一笑,对着杨玄真投来的目光微微点头。他看的出来杨玄真的眼神之中并没有敌意,有的只是疑惑和询问······
杨玄真相信国师的选择,不仅因为那人也是自己的老师,更因为那个人是自己一生所要超越的目标,辅佐圣皇,君临天下。
参赛之人不过百人,进行捉对厮杀,几个轮空之后,不过三轮之后,最终决出了十个挑战名额。
因为是殿内之比,如若碰到对方修为远胜于己,则很多人也不会再去拼命。而两败俱伤的人也会在第二轮就淘汰出局,所以十个挑战名额倒都是一些基本没有损伤,实力高强的书院弟子。
弈孤行心中不禁有点不确信,没有了小黑伞,以自己凡境七重的实力能不能蒙混过关。凡境之中的每一境都有着严格的划分。同样的六境修士可能两人的差距不会有多大,但是同样的九境修士,其中的差距也可能会无限接近与超凡与九境之间的差距。像十六神将那种半步超凡的层次过来,也许现在在座的所有九境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如果一个普通七境可以打三个普通六境的话,八境打九境,差不多是六个,九境打八境差不多是九个。弈孤行精于算术,一时间却也不免越算越没底。
黑伞上篆刻着自己这数年来的阵法之学,而自己之所以每次能够在那么多强者手下看似游刃有余,却靠得还是黑伞之中的阵法。其中阵法繁复,篆刻契合却是花了自己数年之功。你要一个我阵法大家不靠阵法去和这些凡境九重的人去拼,难道是要靠我这七境元力,或者是靠我这广博见识,或者我可以劝他嘴斗吗。
这十个挑战名额,从低到高,却是可以自由选择想要比斗之人。越到后面反而会越有优势,因为可以重复选择,如果上一次比斗两败俱伤的话,这后面选择的人却是可以乘虚而入。
弈孤行放眼望去,却只见挑战席的十人清一色的眼中不忿,怒目看向自己。弈孤行心中不禁哑然,这是犯了众怒呀···
挑战的十人因为只是经过了三轮就选出来了,所以也并非是排名越高越强。只见这位率先出来挑战的却是一名四年生。众多下面的学生却是认出了他的名号,疾风剑封不平。
本来疾风剑就是原本公认的集贤殿十大高手之一,这次没有选入内定名单本就是心中不满。看着一年生陆续占据内定名额,他杨玄真也就算了,公认的修仙奇才,神都闻名。杨家那已经败坏的名声几乎就是靠着他一个人撑着场面。那上官姐妹自己也忍了,好歹人家也是天下闻名的《神女赋》选出的双生花,而且小小年纪,却也登上凡境九重。但你一个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六重境小子竟然把自己挤下去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一个三年之前就入了凡境九重的人,还比不上你这个不知道哪个旮沓里蹦出来的无名之辈。
封不平往首座所处的论剑台一拱手,闭着眼往弈孤行一指,却是在武器架上挑了一柄微黑的细短铁剑自行走上台去。在台上他闭目不语,却是在养精蓄锐,积累气势,准备着那雷霆一击。那样的跳梁小丑一般的无耻之辈,多与他过上一招,却是吾辈武人的耻辱。
“封不平师兄几乎没有受伤,这跟他的剑法有着很大的关系。他的剑法出手迅捷,旁人往往还未发觉就已经落败了。”一位四年级生似乎深有体会。
“疾风剑,剑如疾风,有去无回。他在八重境的时候甚至有着多次击败九重境的战绩,更枉论同阶或者压阶之战,往往对手还未看到他如何出剑就已经落败。”这位同学和封不平却是一个教舍的。
“武器的选择也是大有学问,他选的这柄微黑短剑,内敛光芒,难于发觉。他将黑剑入鞘,难道他要使出传说中的拔剑式了吗?”一位漂亮女子似乎对封不平关注许久,见他竟然使出许久未曾用过的压箱底绝招,竟然不自觉兴奋尖叫。
弈孤行听到却是心中一动,从刚才他就一直在思索对敌之法。不管敌人对于现在的自己多么强大,在曾经的自己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从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这是当时仙界闻名遐迩的战王说过的一句话。
只见他从武器架上却是取了一柄宽刃厚背的长刀,宽头钝背,耀眼夺目。指间摩挲着光亮刀身似有流光滑过,微阖双目好像在低声呢喃。
众学生愕然,因为这件武器可能只是放在武器架上鱼目混珠的,因为武器的选择也相当于是比赛的考题,几乎没有人会考虑这个虽然看起来亮光闪闪,却其实甚为鸡肋的武器,真是不华也不实。你这明晃晃的不是提醒人家躲着点吗,至于这么重的刀身,你想把他舞成风吗。这一选择却是坐实了弈孤行的废柴判定。
连上官婉柔的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她漂亮的额头,钱多鱼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宣告破灭,上官曦若却是想到师兄会不会是选把刀当幌子,他厉害的是拳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