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纳兰焱的一声令下,文斗停止,大量的下人步入宴会厅,将一张张桌子撤出宴会厅,扫地机器人同时开始清理地面的垃圾,不过一会儿,整个大厅变得空旷无比,一张张书案被抬进大厅,一个个坐垫被铺设于书案后。
各种奇珍异果被摆放在书案上,随着音乐的响起,一位位身着齐胸襦裙的舞女迈着摇曳的身姿步入大厅。
一位位舞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众多侍女穿梭在一位位官员之间,为其添加酒水,整个呈现出一种奢靡之风。
公孙瓒轻啄一口杯中的佳酿,赞叹道:
“裙拖六幅鄉江水,鬓耸廑山一段云.”
李宗盛见公孙瓒杯中的酒连忙将其满上,道:
“这婀娜多姿的舞姿确实美丽。”
公孙瓒也不看着李宗盛,而是欣赏着大厅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缓缓说道:
“李大人,这般喜庆的日子里,大人穿得这般严肃,这是为何啊?”
李宗盛拱手回应道:
“今日吾王将潭永杰事件交给我,从朝堂我就一直在思索此事,所以便忘记着装的事情。”
公孙瓒轻轻抬起放下的酒杯,道:
“大人何事如此劳费心神?这潭永杰的事,王已经下令了,你就顺着查就是了,难道还有人敢阻拦不成?”
李宗盛故作摇头担忧的说道:
“这朝廷中倒是无人敢阻拦,可这朝堂之外就说不定了。”
公孙瓒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烈阳国内,还有人敢对你堂堂刑部尚书下手不成?”
李宗盛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大人啊,我等跟你不同啊,王在位五百多年,这朝堂的人员已经换了几轮了,唯独您还立于朝堂之上。我等是效命于朝廷,而您是效命于吾王啊。”
公孙瓒转头过来看着李宗盛,道:
“大人此话怎讲?”
李宗盛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愤愤的说道:
“老臣虽想一辈子追随吾王,奈何没有那福分,在位一百五十年的期限将满,到那时,便会被派往外星域,虽同样是为朝廷效力,可是那外星域,与本土相差甚远啊。”
公孙瓒见李宗盛这般模样,脸上一副悲情的模样,可心中却一笑,暗道:
不过就是害怕退位到外星域被刺杀而已,却说得这般煽情。
公孙瓒拉着李宗盛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人,这外星域比之本土,更能表现出你对朝廷的忠心耿耿,而且像您这般的人才,只有在外星域那般的局势下,才能充分发挥您的才华。”
公孙瓒的表现令李宗盛心急如焚,他不信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公孙瓒故作刚想起来的模样,看着李宗盛说道:
“李大人,潭永杰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宗盛听见公孙瓒主动提起了潭永杰的事情,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回答道:
“潭永杰这般以背叛朝廷换取一己之私的人,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顺着这条线,将所有人都揪出来,彻查到底。”
听到李宗盛的回答,公孙瓒别有深意的说道:
“李大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李宗盛一愣,他不知道公孙瓒到底什么意思,这般的话语不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才对。
“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瓒看着李宗盛笑了笑,道:
“李大人知道什么叫穷寇莫追嘛?”
李宗盛眉头一皱,他有一些糊涂了,完全不明所以,道:
“丞相大人?”
“这人啊,很多时候就喜欢自作聪明,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李宗盛似乎大概明白了丞相的意思,不确定的说道:
“丞相你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公孙瓒也不回他,而是说道:
“这野兽受伤了,不总是往他觉得安全的地方跑藏身嘛?”
这下李宗盛明白他的意思了,道:
“下官明白了。”
公孙瓒笑而不语,看着翩翩起舞的舞姬,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宗盛则转头对一边一的陈宫使了个眼神。
只见陈宫点点头,起身走到吏部尚书张邵的身旁坐下,道:
“张大人,怎么这般独自一人饮酒有什么意思?”
张邵转过头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陈宫,道:
“原来是陈大人啊。”
张邵可谓是六部中最特殊的存在,因为他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
“张大人,这次潭永杰的事情,不知您怎么看?”
张邵一笑,道:
“这件事情,吾王已经交给了李大人,就全全看他处理就可以了,我等配合他办案就好。”
陈宫端起酒杯,道:
“可是张大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像潭永杰这般地位的人,关系错综复杂,牵连甚广,一步错,就步步错啊。”
张邵端起酒杯与陈宫轻轻一碰杯,笑道:
“陈大人,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陈宫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既然张大人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妨明说,不知道张大人可知道为何这烈阳国所有政治官员,没有一个人的修为超过天启境。而所有的区域负责人,即使是最低的院级负责人,都是四相境起步?”
张邵一笑,道:
“大人,这所有人都知道,负责人是为了让震慑一方的存在,自然得有相当高的修为才可以,可是我们这些文官,是出脑的。”
陈宫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随后问道:
“那大人可曾听说过暗影这个组织?”
张邵眉头一皱,道:
“大人你有话直说,何必绕这些弯子?”
陈宫一笑,道:
“张大人,我知道,你不过刚在位不过十年而已,如果不出意外,你还要在这个位置待上一百多年,可是,张大人,你确定你退位后,能够安然无恙嘛?”
张邵盯着陈宫,冷冷的说道:
“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宫一笑,道:
“张大人,这次潭永杰的事情,你认为你可以安然无事嘛?虽说王没有点名,可是作为监察百官的吏部,居然没有发现潭永杰这般的事情,你以为跟你的手下没有关系?”
张邵对此不屑一顾,道:
“就算跟我手下有关系,我也自然会处理,用不了大人操心。”
陈宫也不生气,说道:
“大人,你说你要是把你手下揪出来,您还敢出这天灵城嘛?张大人,你要知道这是大宇宙时代了,一旦人去到外星域,即使有对方的详细资料又如何?而且,随便一个恐怖级的存在要刺杀你的话,你觉得你可能逃得了嘛?”
张邵整个人都愣住了,陈宫的话让他突然想起来,所谓的司法秩序是在强大的武力下建立起来的。
陈宫见张邵这般模样,道:
“张大人,似乎在这个位置久了,您似乎忘记了,烈阳国所有的律法,所有的秩序,他的有效范围都只限于城内。一旦出了城,就是实力说话了。”
大厅主位上,纳兰焱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苍雪坐在纳兰焱身旁的位置,看着宴会厅中三三两两在一起人交头接耳,道:
“父王,你说这些人在商量些什么呢?”
纳兰焱豪爽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
“不过是些权财交易而已。”
苍雪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既然您知道,为何还要放任不管呢?”
纳兰焱一笑,道:
“尝不到甜头,他们怎么会努力的挺父王打理这江山呢?”
苍雪摇摇头,道:
“算了,搞不懂你们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我出去走走。”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向后院走去的苍雪,纳兰焱无奈的摇摇头,一笑,轻声说道:
“用六部管理普通人,以负责人管理修炼者,将航线与城池以外之地,作为那些修炼者解决私人恩怨的法外之地,不管修炼者怎么折腾,只要作为世界基础的普通人不乱,这世界也就乱不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明白呢?”
画面一转,纳兰府邸西面,纳兰府的后花园中,两名小侍女正端着刚从树上摘下的鲜新水果往宴会厅走去。
其中一名侍女开口说道:
“小兰,雨苘夫人怀孕期间一直是你在照顾,你说这次,你会不会有机会被安排为少爷的贴身侍女啊?”
名叫小兰的侍女瞪了说话的侍女一眼,道:
“苏柳你瞎说什么?这些事情是你我能够讨论的嘛?”
名叫苏柳的侍女一笑,肯定的说道:
“小兰,真的,我有预感,你可能会被选为照顾小少爷的贴身侍女。”
小兰又看了苏柳一眼,道:
“你还说,还不快点,等会儿管家得骂我们俩了。”
虽说小兰嘴上说着不要去讨论那些事情,可是心中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要知道若是成为了新生的小少爷的贴身侍女,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在经过花坛时,小兰突然发现里面有一小小的亮光,连忙开口说道:
“苏柳,你看,那是什么?”
“那儿啊?”
小兰指着花坛中的一棵树,说道:
“就是哪儿,那棵兰树下,看见了嘛?有个什么东西在发光。”
就在这时,出来散步的苍雪出现在二人身后,道:
“你们俩看什么呢?还不把东西送过去?”
小兰跟苏柳吓了一跳,转身见是苍雪,急忙行礼道:
“二皇子。”
苍雪摆摆手,习惯了流浪旅行的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问道:
“你们俩看什么呢?”
小兰指着花坛,道:
“回二皇子,那花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发光。”
苍雪眉头一皱,要知道这里是纳兰府邸,出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是值得注意的,于是严肃的问道:
“哪儿?”
小兰伸出手,指着那棵兰树,道:
“就在那儿,那棵兰树下。”
苍雪顺着小兰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见有一个小小的绿点,便两大步迈入种植着及其名贵的花草的花坛中。
拾起那发光的绿点,发现只是一块精致的玉佩,可是却从玉佩中感受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于是眉头一皱,不过两位侍女还在,所以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于是转身拿着玉佩,笑着对二人说道:
“只是块玉佩,没事了,可能是谁掉这儿了,等会儿我出去问问,到是你们,还不快把东西送过去?等会儿又要被管家骂了。”
听到又要被管家骂,二人一个哆嗦,急忙快步向着宴会厅赶去。
待二人走后,苍雪打量着手中冰凉的玉佩,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令他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去过那么多地方,他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反感的气息,于是将其握在手中,快步向着宴会厅走去。
等苍雪回到宴会厅,就来到纳兰焱身旁,将手中的玉佩递到其手中,轻声说道:
“父亲,这是刚才两位侍女在后院的花坛中发现的,我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纳兰焱接过玉佩,眉头一皱,道:
“你去拿给黎老,我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以及一股时空的气息,你让黎老检测一下,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历。”
苍雪点点头,接过玉佩,便匆匆离开了宴会厅。
苍雪刚走出大厅,便看见银月跟雨苘往宴会厅走去,雨苘怀中还抱着他们刚出生的孩子。
银月见苍雪行色匆匆,便开口问道:
“这么匆忙,你去哪儿?”
苍雪拿出玉佩,道:
“刚才在后院发现了这个东西,父王说他感受到了一股死亡与空间的气息,让我拿去给黎老检测。”
银月感受到玉佩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反感的气息,于是赶忙说道:
“这东西确实有问题,你快去吧。”
苍雪点点头,转身便向着纳兰家深处走去,而银月跟雨苘则抱着他们刚出生的孩子进了宴会厅。
当二人抱着孩子进入宴会厅时,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来了,接下来就是送礼,取名,封爵了。
在众人的道贺声中,二人来到纳兰焱身旁。
雨苘刚准备行礼,便被纳兰焱阻止了,道:
“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这些礼仪就免了。”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关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大门吱嘎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前院,心想:
“会是谁,这个时候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