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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回到来处世界

宁尘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臆想时,就听得一声娇斥“色胚子,又想什么呢,快点…”

一脸洋洋得意的宁尘凑近仙姑身前,殷勤牵住仙姑的手,得意言“还说不是专程等我呢,既然暗恋我就先把解药给我呗!”

“去死,想要解药,休想……”一声娇斥,二人随知客僧往俱庐舍寺里去。

到得一处偏僻佛院,几人被大大小小,形貌各异的塑像阻了去路,穿梭而过,所见一个僧人正在一雨台里净手,不远处一尊罗汉坐像似是刚刚塑好,虽未上泥胎,只有大致形貌,却也瞧得出是精心之作了。

“我二人远道而来,有一事求教大师”仙姑礼言,宁尘亦跟着礼。

“何人让你们来的?”没有回礼,祭法大师并没有要接待二人的意思。

“是渡衍道长他指引我二人来此”仙姑随口答道。

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木刀,大师转过身来,是一个垂暮老者,灰色僧袍,头上戒疤很醒目,“渡衍那老家伙已经死了十年了,他如何指引?”

宁尘皱皱眉,心想:玩砸了吧。又听得仙姑道“渡衍道长留下指引,我师傅广顺大师传于我二人,故来此”

“哦,原来是广顺那家伙,他还好吗?”大师问。

“先师已于一年前羽化了”仙姑开口,宁尘心想好一个死无对证。

“行吧,随我进来吧!”叹息一声,极不情愿扔掉木刀,祭法引着宁尘和仙姑往房中去,“说吧,找老和尚什么事?”

一进房中,祭法开口便问,似很不耐烦,仙姑则转过身来瞧着宁尘,宁尘一脸疑惑。而后仙姑言“拿出来吧?”,宁尘更是疑惑,“香包啊……”,还没反应过来,身旁仙姑的手已经向宁尘的腰带抓来。

“吖,我自己来……”取出在云阳时,锦姑给的香包,宁尘真怀疑这何仙儿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

当宁尘还在纠结何仙儿的眼睛时,接过香包的祭法只轻轻一嗅便变了脸色,“进来吧!”

再将二人引至内室,祭法问“你们都中了此香了?曹千…哦…曹虎人呢?”

“死了,他杀的…”何仙儿立马指了指身旁宁尘言。

宁尘心中臭骂几句,瞧着那祭法的脸色并无恼怒,反而轻愉了些,心下也安了。想来这曹虎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杀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可是他不是摔死的嘛,这仙姑睁眼说瞎话。

“稍等等……”祭法大师火急火燎出去了,宁尘就要开口,身旁何仙儿做了个嘘声手势,宁尘又乖乖闭上了嘴,却只能欺眼前之人眼盲,张牙舞爪。

未几,祭法回来时带了一个青炉一碗水,“嗅一嗅…”

宁尘端起,凑到何仙儿鼻前,自己再嗅了嗅,并无气味。两人摇了摇头,祭法大师再示意宁尘帮何仙儿取下眼前丝巾,当何仙儿缓缓睁开了眼,宁尘瞧见那灰色的瞳孔,心下悲起。

“这是魂销香落,千古奇香”祭法感慨言。

“大师知道这香?该如何解呢?”宁尘开口问,他又为何仙儿蒙起了眼。

似陷入了回忆里,良久,祭法大师再开口时言“未入佛门前,师尊太白山太虚洞太虚真人得传师祖先圣道法,扬玄门医术,先后传道法于渡衍道人叶知祖,妙应道人孙思邈,静悔道人须臾子和老和尚。静悔师兄再拜释灵裕为师,授法号广顺,不久老和尚也得波罗末陀引渡,入了空门”

说到这,祭法大师停了停,似是忆起了前尘往事,“静悔师兄曾传法于灵安,胜安,灵安道心不稳,入了歧途,后被师兄除门。传言他曾将所学禁忌传于曹千言,多年前我曾四处查访,得知这曹千言真名曹虎。如今曹虎已死,也算是了却了师兄的遗憾”

宁尘听得有些入了谜,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前有鸡鸣道人的道幡,后有铁拐神仙的似幻如真的一梦,宁尘开始对这道门玄学感兴趣了。宁尘听大师讲得很厉害的样子,好奇问“那渡衍真人和妙应真人呢?胜安道长如何了?”

大师瞧过来的眼神很疑惑,还是开口答“渡衍师兄早些年传道于西域,后隐于千叶山流云谷。曾听说他传道于万金救孤的南山剑客,玄门绝学易容术也得以传承。后听说,南山剑客的的子嗣凋零,想来女施主就是莫家遗孤了吧?”

“小女莫蝶灵,正是南山剑客后人,这位是我师兄莫离”宁尘瞪大了个眼睛,这何仙儿谎话张口就来。但惊异马上平复,遮掩的丝毫不漏声迹。

“妙应师兄算是最悟道心的了,他传仁心医术于四海,更是高徒无数,相较于玄门易容术,妙应师兄得传师尊更加玄妙的绝学,能异肌生肤,恐这一绝学已失传了吧。至于胜安,早已不知去向”祭法大师答。

“那大师您呢?可传了道法?还收不收……”宁尘感觉到几案下大腿处有只手揪起了肉,就住了口。

“老和尚早已遁入空门,有妙应师兄传师尊道法已足矣”老和尚言毕,抬手一躬身。

宁尘赶忙回礼,就听得身旁何仙儿问“敢问大师,这魂销香落是何物?该何解?”

“这千古奇香,是道门幻术的至宝香引。它是由含香的妙玉处女以杜衡,月麟香,藿香、藁本、高良姜、茴香、木香、甘松、苏百合等为食,再以安息、捺多、和罗、丁香、沉香、檀香、麝香、白芷等以药浴。后活炼于炼香炉,配以人乳、伽南香、水安息、玫瑰瓣、冰莲、龙涎等制成香粉……”祭法大师言,宁尘和何仙儿皆捂嘴干呕。

“这魂销香落若为香引,本是无毒的,只有大量吸入时,才会致毒。因其为禁忌之学,只是古藏传承而来,并未记录解法……”大师言。

“啊,那么说仙……”宁尘再次被制止,又听得大师继续道“但老和尚想来,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宁尘睁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这大师了,这时大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丹瓶来,打开来,递给宁尘和何仙儿一人一粒丹药。二人吞下,并无感觉,更无异样。当大师示意再嗅一嗅,这次宁尘闻到了,是醋味,酸的,很淡很淡。同样何仙儿也说她闻到了。

“我们好了吗?”宁尘说着就要去喝碗里的醋,祭法大师阻止了他,他言“这毒并没有解,或者说它只是被稍稍抑制了。幻术之根本是混淆人之五根眼、耳、鼻、舌、身,而人之五根,受之五情,喜、怒、思、悲、恐。所以老和尚想来,这魂销香落本无解的意思是这毒已入骨血,即使此刻毒性消散了,人皆受困于五情,喜极,怒极,思极,悲极,恐极,都会引起毒发,所以无解。若遁入空门,或可安平一世……”

宁尘自是不愿入空门什么的,马上问道“这么说我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师妹失去了嗅觉和视觉都是因为心情波动吗?”

“也不尽然,这次毒发是因为毒入骨血所致,我想女施主味觉也失了吧?”大师瞧向何仙儿言。

宁尘惊奇瞧过去,何仙儿点了点头。此刻宁尘回想起途中因没有味觉而厌食,何仙儿大口大口吃的津津有味,原来那是故意激得自己抢食。想着这些,一丝甜意在心头。

“这位施主能够只失去两觉,看来是吃过什么药剂了”大师言,宁尘马上回道“之前被喂了一颗什么丹,又被灌了什么药,酸酸甜甜的,后来又遇到一个拄铁拐的老神仙,喝了他的酒……”

宁尘如此说,大师也来了兴趣,立马要宁尘伸出手来。良久,搭脉毕,大师言“就是了,能够抑制毒发,是因为施主吃了灵霄玉露,便是施主口中那酸酸甜甜的药了。它是稳固道心的良药,可抑杂心。至于那酒,自是仙露,足以完全抑制入骨之毒,今后只需禁忌极喜,极怒,极思,极悲,极恐便可无虞了。只是如今仙露虽已入血,却未与血脉骨血相融,只需老和尚施术催发催发便好”

宁尘点点头,凑近焦急问“那仙…那师妹怎么办?”

“既然仙露未融进血脉骨血里,便有办法的,两位请随我来……”到得另一处房间,大师转身,让宁尘扶着何仙儿在一处坐几上坐下,而后大师往前两步再言“委屈施主了,得罪……”

宁尘只觉昏沉,然后倒了下去,自己怎么晕的他完全不清楚。

这是一个长梦,梦的前半部分是在明国公府,是相伴于鹊儿,阑儿,月儿,怜儿身旁,是与武潼儿在府中正大光明的嬉闹。而后梦到了梅庄,梦到了沈雨昔和云飞嫣,梦到了乐芙儿乐果儿,一切都是美好的,都是和谐无争的。当宁尘醒来,所在是祭法大师的禅房,手腕缠着锦帕,似被划开过,却一点也不痛。而后宁尘瞧见自门口进来的哥哥嫂嫂,看到爸爸妈妈,看到已故的爷爷,看到奶奶,外公外婆。陷入了团圆的欢乐,讲着自己的离奇的经历,宁尘享受于这亲情里。当宁尘听到一声似来自远古一般的呼唤,“宁尘…武宁尘……”。猛得清醒,猛地坐起,原来已回到了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家里的房间里。看着一如往昔的家具,一如往昔的摆设,宁尘泪已流了下来。

听到外面的欢笑声,宁尘擦干眼泪,整理整理头发。打开门来,所见客厅上爸爸妈妈正逗弄这怀中的小宝宝,哥哥嫂嫂正忙活着烧菜做饭,沙发上两个甜蜜的人竟是自己和沈雨昔。宁尘睁大了眼,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呼唤着,却无人应答。瞧着妈妈给雨昔讲着育儿之道,听着爸爸和另一个自己讲着医院里事情,宁尘瘫坐地上。

再一声呼唤,宁尘似被什么东西牵引,发觉自己慢慢变得虚无,惊慌失措,拼命呼喊,直到一个人走了过来,是另一个自己,他开口“兄弟,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去和他们道个别吧!”

似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自己了,全家人都在,都这样看着。走过去,宁尘一一磕头,对哥哥嫂嫂说一句:辛苦了;对奶奶,外公外婆说一句:照顾好自己;对爸爸说一句:谢谢您,其实我真的很爱;对妈妈说一句:对不起,我又害得您伤心了;对沈雨昔说一句:你们要幸福,我们也会幸福的;亲了亲侄子和那个小宝贝,最后宁尘转头对另一个自己言: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我们都要好好的,兄弟!

挥泪告别,宁尘泪如雨下,脸上却是含着笑意。猛地再次惊醒,所见自己依旧在那间破旧的房间里,此刻自己站在房间里举着手,对着空旷的房间。摸摸脸上的泪痕,手腕的痛觉传来,才发觉自己手腕缠着锦帕,宁尘再次陷入凌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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