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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霸王与谦兄,人间情长也

清晨醒来时,宁尘感觉身心皆轻松畅快,昨夜与阑儿终没有乱,那深情一吻,彼此都感知到了对方的情意,是以阑儿喜极而泣。想来,以前的阿郎,只是对她们关心爱护,只是以一个主人的姿态去索取与命令。而此刻的阿郎却满脸怜惜与爱意,哪能不喜。

而对于宁尘,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何想法,如果说她注定将和自己共度一生,那这份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是对一个懂事乖巧的妹妹般的疼爱。如果说有一天注定要分离,那这便是喜爱,一个对美好的追求与喜爱。抚着阑儿光滑的脊背,纤细的腰肢,在激吻与爱抚中相拥而眠。

晨时,当若梦回来时,宁尘正在吃早餐,一道藕粉桂花糕,一道八宝琉璃酥,一道蜜饯仙桃,一道合欢饼,一道桂花莲子羹。餐食是放在一过正堂用屏风隔开的小间里的高几上。宁尘正惬意的享受着清晨的清新空气和精烹细酌的美食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阿兄,死阿兄,臭阿兄,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宁尘一阵头大,他已经知道武阳自小对这个妹子最为宠爱,凡事都由着她,因为阿母将她视为己出的缘故,也总是偏爱妹子多一些,所以这家里有一只小老虎,一只小霸王。宁尘哪敢招惹,连忙答道“在这里,在这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带着金属的叮当声,一个身着紧身短甲,全副臂胄,革腰挽发的女战士走了进来,宁尘一看这身打扮,看得有点痴了,第一次看身着甲胄的居然是个女人,还是名义上自己的妹妹。

“喂,看什么看,不好看吗?”

“哪有,哪有,太好看了,咋一看我还以为是哪个女将军呢”宁尘恭维得答道。

此时才抬起头,看到眼前人的脸,眉如远黛,面若桃花,确实与宁尘当下这张脸有几分相似。“有去拜见过老太公和阿娘吗?”宁尘和煦的问

“还没呢,我是昨晚才听说你和阿娘出事的,可马上又有消息说,你和阿娘又醒了,听林监说是府里的下人们办事马虎,没请医士瞧过就报了丧,害得人家吓得半死,刚刚在门口我已经问过了,是牛二报的丧,我已经把他给教训了一顿。”若梦得意的说,“本想马上回来的,夜里宫门落了锁,,待天早禀明太后才赶回来的,这不,还没来的及换身衣裳呢”

“那你先去换身衣裳,见过了太公和阿娘再过来吧”

“哼,没良心的死阿兄,你就是怕我粘着你,怕我妨碍你去找小娘子,哼”若梦恨恨的说,把那小靴蹬的哗啦作响,然后风一般的去了。

宁尘一阵纳罕,待得午后,若梦又风一般的来了,这时是一身女装,杏黄色的宫裙配上一枝蝶飞海棠金步摇,真真一个小公主嘛,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开口第一句就暴露了她小霸王的本质,“阿兄,你快帮我想个办法,我要好好整治她一下”

“谁呀,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妹妹刚回来就惹得生这么大的气”宁尘赶忙应和着。

“她们谁敢,我扒了她的皮,还不是那个上官,前几日在承春亭,太后让她作诗,她便推辞让我来,我哪里会嘛,然后就被太后派去她那听教,那可是在我的姐妹们面前折了大大的面子,还让我以后怎么威慑她们嘛。”若梦忿忿的说。

“上官?,上官婉儿?人家是才女,岂会让你作诗”

“可不是嘛,她出口成章,还让我来,那不是故意为难人嘛,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哼!阿兄,这次你可得帮帮我,你妹妹的脸面可丢尽了,你不帮我我可…我可…我可是不理你了”

“我想人家也不知道你不会嘛,谁知道你这大家闺秀是装出来的啊!那你可去听教了?”

宁尘说完,这次若梦没有口出恶语,是直接动手了。“人家明明就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温柔贤良,哪里是装出来的,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妹妹的”

“自然得去啊,去了她就一直给我讲诗文,讲女德,讲经史,讲得我头都大了”

“那不是正好嘛,教你做一个正真的大家闺秀嘛”宁尘道。

“我才不要她教,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武若梦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边说边动手,宁尘只觉手腕一疼,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只小脚丫飞上了自己的屁股,然后宁尘就躺在了地上,电光火石间宁尘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妮子是吃铁长大的吧,这么大劲。看到阿兄摔在地上,武若梦笑得前仰后合,咯咯道“阿兄的身手又退步了,再这样我一只手就能打败你,咯…咯咯”

宁尘没好气的爬起来,也懒得和她理论,忙想扯开话题,就问了问她在宫里的情况。原来她被诏进宫当了武则天的贴身女官,后来发现她功夫不错,就成了武则天的贴身侍卫,还当了一个校尉,看样子这个妹妹在宫里混得还不错,宁尘想。

关键是这贴身侍卫可能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内卫了,不过若梦只刚刚去没多久,而且只是侍卫并没有参与什么秘密行动,宁尘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嘱她注意安全,别什么事情冲在前头。结果必然又被她一番嘲笑。

在宫里也实在危险了些,虽然现在还不至于怎么样,可宁尘知晓那些人的结局是不甚好的。但宫里的消息很灵通,这却也是一个好处,一旦有什么变化,也能早做准备,宁尘想着。

最终在宁尘的东拉西扯下,终于把帮她出主意害人的事情抹了过去。送了这小霸王离开后,宁尘终于松了一口气。本来这小霸王赖在这不肯走,说晚上就宿在这院里,宁尘那个苦恼啊!

“这么大了宿在一个院里成何体统”

“那我进宫前不还经常悄悄宿在你这嘛!”

“那…那…那是还小嘛,现在多大了,都是嫁人的年纪了。”

“哦,好像也对,我可不想那么早嫁人,而且我要嫁的人一定是大将军,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好好,你就嫁大将军,我将来帮你找个大将军,又年轻又帅气的大将军。”宁尘调笑道。

最后好不容易打发她去了雨昔那边,就让她去祸祸雨昔吧,宁尘得意的想。

夜幕时分,二耶的养子武凌前来探望,当看到他时,宁尘还是觉得有点出乎意料,本来想着二耶那满面虬髯,再加上这位堂兄又在军中,必然也是五大三粗,可看到本人,完全是一个书生嘛。

他未着甲胄,穿一席浅褐色的圆领袍,头戴幞头,冠眉朗目,气宇轩昂,颌下微须二十几岁的年纪。宁尘上去见礼“阿兄来了,今日未在军中当职?”

“今日我例休,那日三郎出事我正当值,告假归来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后来听说你和大娘子都无恙,心中甚慰,本应早来探望,可是最近多事,无法离营,今日得空才来探望,还恕为兄的失礼之罪”武凌还礼答道。

早听闻这位堂兄彬彬有礼,为人和蔼此一见果真如此,不由得宁尘也起了亲近之感,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毕竟是二耶的唯一一子,在家中又颇受青睐,品行端正,恭瑾谦让,是值得一交的。

于是宁尘笑答道“阿兄客气了,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想来军中事物繁重,难得例修,要给太公请安,还得陪二耶二娘,如今,还劳来探望我,赔罪的因该是我才对”

武凌审视着宁尘,愣了愣,莞尔笑道“听下人们说,三郎受伤醒来后性情变了,本还不信,如今看来似乎是了,听说三郎自醒来还没有出过府门?”

宁尘迎着武凌那审视的目光,心里发虚,脸上却不起波澜,强装镇定的他,只能笑笑答道“是啊,经历过生死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就不同了,自然有所变化。阿兄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是没有出过府门,今日难得阿兄来,我们应当找个地方吃酒才是”

想来那也只是武凌的一句玩笑,宁尘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怀疑他不是武阳,即使他自己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会信,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谁能又想到它不但出现,还是在时空之间呢。

而说吃酒也不过是宁尘想亲近而找的说辞而已,却不曾想武凌来了兴致,立马答应,而且还约好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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