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节专业课上下来,阮亦涵总觉得胸闷,很不爽,让人想狠狠打一架出气。
他站起身,挎上书包,余光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没有在那一瞬间辨认出是谁,索性懒得去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中午的食堂,人还算多。
吃完饭,阮亦涵起身,余光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影随形,还在。
他不耐烦地转身,到底是哪个神仙,这么闲?
那是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穿着向日葵连衣裙的女孩子,说实话,两根麻花辫的造型特别土气,再加上向日葵元素的连衣裙,两个字,土爆了,可是,那个女孩子却让人觉得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带着新鲜的阳光气息和芬芳的花木味道。
“怎么又是你?你有完没完?”
阮亦涵对这个女孩子印象深刻不光是因为她的气质,更因为昨天发生的事。
就在昨天,他跟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表白了,被干脆利落地拒绝,完了之后走了没多久,这个女孩子突然冲出来,举着一幅油画,不说话。
他一看那幅油画,上面是一男一女,显而易见是他和他喜欢了很久的那个女孩子。
当时他以为是兼职的校友,虽然理解她的难处,可这样的窘事被人撞到了怎么可能还有闲情照顾别人,更何况看到的那个人还当成素材画了下来。
当即他就毫不留情地斥责了她一顿。
现在想来,他也不觉得愧疚,随便窥探别人的隐私画成画本来就不对。
女孩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迅速从包里找出一张画,对着阮亦涵端端正正举着。
“你又干嘛?”阮亦涵本就不耐烦,直接无视离开。
女孩子锲而不舍追上去。
走到食堂外面,阮亦涵大步流星,而女孩子却要小跑才能跟上去。
走了一阵,女孩子开始喘气,才小声喊道:“阮、阮亦涵,请你认真看一下。”
那声音实在细弱,让人觉得声音的主人是在生死攸关时呼喊。
阮亦涵仍旧不爽,却还是停了下来,回过身。
女孩子气喘吁吁,举着画的手在轻轻发抖。
“这什么?”
画上还是之前那幅画上的石榴丛,但是树下的人变了。阮亦涵还是阮亦涵,只是全身上下涂成了蔚蓝色,而旁边的女孩子梳着两根麻花辫,全身上下是向日葵的明黄色。
“我叫丁葵香,是美术生。”
“这和画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
阮亦涵挑眉:“我不认识你,也不喜欢你。”
“你会喜欢我的。”丁葵香肯定地说道,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是坚定的神采。
“神经病吧你!回去好好画画,将来找份好点的工作,不要浪费时间做梦。”嘴上说得无比绝情,阮亦涵神情却松软下来。
“昨天你表白被拒绝了,我让你及时出气,如果不过瘾的话,今天可以继续骂,都没关系的。”丁葵香把画当成宝贝一样收起来,“出完气,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正式交往!”
这姑娘难不成……脑子真有问题?
当时的阮亦涵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他们走进婚姻的殿堂时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个表白震撼得他交出了一辈子。
你是蔚蓝色的天空,我是明黄色的向日葵,我拥有阳光的炽热,并始终相信,有一天你也会眷恋我这份一往无前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