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没有时渐的时间尽管漫长,却也过得很快,校园十佳歌手的决赛如期到来,盛覃作为文艺部成员忙上忙下的同时,也是二十名选手之一。
“覃覃,别紧张,我相信你能行的。”洛恬恬送盛覃去后台,看起来比候选的盛覃还要激动。
时运不济,盛覃最后一个出场。
可是在舞台待久了的盛覃一点也不慌张,而且她今天要唱的歌她很有把握:“我也觉得我能行,但我觉得你快要不行了。”
洛恬恬吐了吐舌头。
盛覃通过侧门进了后台。
等待了一会儿,就到她了。
“感谢十九号选手精彩的演唱,接下来有请二十号选手盛覃同学上台演唱。”作为主持人的阮亦涵笑着说完,和上台的盛覃擦肩而过,“加油。”
盛覃微微笑了笑,后台有个陌生的女孩子一直看着他,看来是有归宿了。
灯光暗下,盛覃在舞台正中间站定,冲控制室比了个“OK”的手势,空灵的钢琴声响了起来,寂寞而孤独。
灯光随之亮起,而台下的观众席依旧是一片黑暗,手机的光,微弱而渺小。
盛覃知道某个位置坐着某个人,他是和林鹿西他们一起来的,这样没什么不好,毕竟这首歌就是因他而写。
“轨迹忽然倾斜,到来的是哪一个背面的夜?尘埃找到宣泄,咫尺的光却消失在这时节。更迭,重叠,信念不知循环到停歇,感谢,离别,做不到就不要那一切——”
盛覃的声音本身就是那种清澈干净的甜中带着哑,开头那段低沉的音节,就如钢琴声那样寂静而忧伤。
“我向你奔跑过黑夜,仍迷路在荒野,坠落的雨让我理解,光年之外明河碎裂。如何才能越过明灭,达到永恒昼夜?流逝也会靠近边界,那一瞬间代表完结。”
副歌部分时而高高扬起,时而缓慢,在心弦纠紧时又注入一捧流淌的失落,就像永无尽头的追逐。
“……如果我放弃跟随,会不会你能后悔?伸出手,触碰后,哪怕粉身也要相拥——”有力的高音后,钢琴声消失,“失落的航行到尽头,消散边缘崩溃,宇宙之大渺小沉重,刻骨铭心在汇聚后!若是喜欢贸然脱口,可否欣然回首,星尾璀璨夜风请谒,有一个我在你身后。”
中途钢琴声再入,到最后能让人心碎的卑微字音落下,盛覃不像是刻意地去唱歌,而是将无数的等待与失望娓娓道来。
钢琴声远去,盛覃弯腰致谢:“这首《星夜》送给大家,谢谢。”
她在掌声里走回后台,然后把话筒还给文艺部的话筒负责人。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下台了。
自从得知时渐成为了摄影社的社长,她就尽可能参加学校的文艺活动,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拍到她。
那是高二的艺术节节目海选吧。
那一晚体育馆里人声鼎沸,台上的同学卖力地表演,以望得到台下老师的青睐,台下的同学或好奇、或百无聊赖地看着,以消磨上台前的紧张或是不愿回去上晚自习的悠闲。
“盛覃?”
听到有人叫她,盛覃回头,发现是胸前挂着相机的盛覃,表情有些惊愕,但随即又假装淡然,点了下头。
“你今年又参加艺术节啊,你们去年那个和声挺不错的。”时渐走到她身旁。
“我们默契比较足,所以擅长这类,音乐社嘛,除了唱歌,也不好出节目。”盛覃放慢语速,以掩饰声音里的局促。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了会儿台上的节目,直到盛覃看到舞台左侧有女孩子在给她打手势,才说:“快轮到我们了,我要去候场了。”
“嗯。”时渐冲她点点头。
盛覃走开一小段,又停住转身:“时渐。”
“嗯?”
“记得把我拍好看点!”盛覃说完就一路小跑上了后台。
那是自高二分科以来,他们第一次说话。
也是那几个月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覃覃,你太棒了!唱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洛恬恬激动的声音和扑过来的拥抱将盛覃从回忆里拉出来。
盛覃艰难地笑道:“还要多谢你让林鹿西录伴奏。”
“这算什么啊,我的要求,他敢不满足?我跟你说,林鹿西看着不近人情,实际上……”
“洛恬恬。”
很干脆的喊声。
让洛恬恬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战战兢兢地回头。
林鹿西正站在她身后。
“实际上也不近人情。”洛恬恬悻悻地说完那句话。
而盛覃身子也是一僵,因为时渐正站在林鹿西旁边。
“盛覃,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