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将蒋乾巧裹挟着带到了宅子门前。尽管已经尽量将身上的披风扯紧,蒋乾巧依旧可以感受到秋风对他的问候。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的像蒋乾巧这样少是对自然缺少了敬畏之心的,对待这样的人秋风从不手软。
来到了门前,有了房子的庇护风确实小了很多,蒋乾巧总算可以抖抖身子,精神一下,按响门铃。
几乎是在同时,门开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以不用再在门外吹风了。但蒋乾巧觉得这开门的速度有点太快了,以这么一个大宅子来说几乎不可能。
“简直就像是早知道我要来,已经提前在门内等好了一样。”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这只是一个临时产生的想法而已,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压下,蒋乾巧和眼前的这位给自己开门的人打起了招呼。
眼前的是一位灰白头发的老人,穿着贴身的黑色长衣,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蒋乾巧没等对方开口,先一个健步上前,凑到老人的面前,伸出手,开口道:“你好,我叫蒋乾巧,是骑士团所派遣来解决这所宅子的问题的。”说完,还指了指自己胸前披风别针上的团徽。
老人先是默默退后一步,大概是不习惯吧,刚刚蒋乾巧和他靠的太近了,然后,慢慢的伸出手,和蒋乾巧微微一握,很快的松掉了。
“您好,蒋先生可以叫我老威廉。伯爵先生之前就说过要找人来,现在房间已经备好了。蒋先生坐车也坐累了,可以先去房间休息。这几天宅子上上下下都会尽可能的配合您。”
“那就再好不过了。”蒋乾巧听完老威廉的话后笑着说到。说完,蒋乾巧把行李拿起,和老威廉说到,“我们先进去说吧。”这次蒋乾巧没有靠近老威廉,两人隔着一定的距离。
“请。”说完,老威廉微微鞠躬,一抬手,示意蒋乾巧进门。
经过老威廉的蒋乾巧,又撇了眼低着头的老威廉,他此刻内心的想法很多。
[表面上看去没什么不妥,可刚刚贴近时仔细看了下,头发有几处不顺的地方没有理好。而且,刚刚和我握手的时候没有脱手套。是没注意吗,不过再怎么说好歹是伯爵府的管家,还是说是他的个人原因,他仇视西都人,所以不愿意摘下手套和我握手。]
怀揣着各种想法的蒋乾巧走进了宅子的内部,环视了一遍大厅。这座房子有个优点,它做到了表里如一,房子内部的装饰和从外面看给人的感觉一样,老旧。尽管打扫的很干净,但从墙壁和楼梯等处依旧可以看出年代感;装潢应该是建造当时最流行的风格,但现在早已烂了大街;房间的大小和现在的家具并不是很适应,现在的家具尺寸太大了,显得房间很拥挤。
在大厅内稍微转了两圈,蒋乾巧就被老威廉叫住了,他要领着蒋乾巧去房间。房间是在二楼,楼梯上铺了红色的地毯,但也是比较老旧的,整个表面看起来毛毛的。
老威廉在前,人虽老,但从上楼梯的姿态看来整个人的身体依旧非常有力。蒋乾巧跟在后面,由于专注看四周的布置,免不了走的慢了些。回过神来,蒋乾巧已经落后老威廉一段距离了,便一跨两个台阶,要追上老威廉。就在蒋乾巧快追上老威廉的时候,他突然跌了一下,还好没摔,人在半空中稳住了身体。但终归是发出了一些动静。
“怎么了吗,蒋先生?”老威廉转过来看了看蒋乾巧。
“哦,没事。”说完蒋乾巧露出了他‘面对陌生人的好意问候专用’的笑脸,“摔了一下。”
“还请小心一点,蒋先生。”说完,老威廉转身继续带路,蒋乾巧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刚刚那种感觉,绝对不是被绊的,是踩空了的感觉。是我没踩上那级台阶吗?或者。。。]
蒋乾巧抬起头看着老威廉的笔直的背部,心里想着“或许这座宅子不是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
“到了,就是这儿。佣人们已经把这打扫的很干净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有需要的,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快安排的。”
蒋乾巧看了看,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这儿很好,我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个方面的问题。”说完,蒋乾巧走到桌子边,抽出一张椅子自己坐下,又给老威廉拿了一张。“能聊一聊有关那个诅咒的事吗?”
老威廉低了低头,稍微整理了下上身的衣服,但有些手忙脚乱,在蒋乾巧眼里显得就像是在身上乱摸。
“您在找什么东西吗?”蒋乾巧的问句打断了老威廉的动作,他身体一僵,随后双手垂下,在椅子上坐下,缓缓开口,“那是快要半年前的事了。”随后,老威廉皱着眉头,沉默了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
“一个老熟人,托我在城堡里找个职位给他的小侄女干。他的侄女16岁了,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但他的父母不想她那么早嫁人,就想给她找个活,先干着。等再稍微大点再嫁人。他们找到了我,希望我给他们的宝贝女儿找个不那么沉重的活,多少对付个几个月。我因为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毕竟那个女孩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就答应了他们。当时城堡中也确实有几个闲散职位,我就答应了。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苦衷。”
“我知道。”蒋乾巧摆了摆手,示意老威廉继续。
老威廉抿了抿嘴,接着说道:“那个女孩儿来到城堡没多久,大概就小几个月吧,她对这里的新奇感和好奇心就被城堡本身的孤单烦闷消磨殆尽了。这个城堡虽然不大,但它里面的人都是和我一样的老家伙了。那个年纪的女孩找不到一个同龄的可以说话的伴儿可是会发疯的。所以,她就嚷嚷着要让父母来接她。
她的父母,足足来了三次,都失败了。第三次更是让她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城堡里。”
蒋乾巧听完挑了挑眉,他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接了三次?具体讲讲。”
“第一次,他的父母来接她,就在他们把行李往雇佣来的马车上装的时候,拉车的马突然口吐白沫倒下了。要知道那可是一匹顶号的马,正直壮年,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问题,就在行李都装上车后,没有预兆的就那么死了。您说,这得有多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