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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情天堂

丁一鹤

关于美好爱情的描述,大概从《诗经》就已经开始了。打开这扇古典的门,你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个君子是有些可爱,他拍着胸脯对淑女保证说,咱俩结婚之后鸾凤和鸣,琴瑟友之且鼓乐之。淑女说,我回家考虑考虑吧,到时候再告诉你愿不愿嫁给你。君子很听话地回家,然后在自己火炕上辗转反侧地烙着烧饼。

想想看,这个君子多么可爱,淑女是多么淳朴,他们的爱情多么美好。因其美好,这样的爱情程序就延续了几千年,愣是没走样。那位淑女回答君子爱情表白时,肯定是一低头的温柔了。不然,君子是不那么容易动心的。

遗憾的是,现在想找个君子或淑女都比较难办。但凡能与漂亮沾点边的女子第一句话都是一样——他有钱吗?然后抬起后现代的眼皮,从后现代的准樱桃唇里蹦出一片五香瓜子皮。在我眼里,这几乎是女性中的上品了,总比那些一开口就要“办挺”某男的美女朴素善良些。而男人们,从刚走出少年的门槛就以大谈玩过姑娘为荣。当然,笔者也曾毫不示弱地把假话说得如临其境,好像自己身边追随了多少名媛美女一般。

你不吹不行啊,不然,你还有资格做男人吗?吹完以后我就想,我有爱情吗?我还需要纯美意义上的爱情吗?

我想起了20年前潍河川上那个手捧槐花的乡村少年。站在潍河川大片的槐林里,面对着布谷鸟的歌唱和槐花的芬芳,他说,他要爱上世上最美的一位姑娘。少怀大志,不改爱情初衷的上路了,背着尘世的槐香和天堂的爱情梦幻,满面灰尘地奔波,清晨离家,夜晚蜷缩在都市檐下。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个小小的家,一个朴素善良的好姑娘,一块能够播下几粒种子的土地就够了。

谁也不能怀疑这个少年的美好愿望,这是人类的共同愿望。然而,乡村少年每一次播下爱情的种子,都像盐碱滩上的禾苗,经不住一点旱涝。乡村少年几乎怀疑自己是否为自己设计了个虚幻的爱情神话。

把爱情当作不食人间烟火的神话,似乎是古人的专利了。梁祝的爱情之所以被人传颂和感人,是因为身边已经没有梁祝了。人们往往是把难以企及的东西看作是最美好的。按照这个理论,因为缺少爱情才把爱情想象太美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孔子评价他的学生颜回是这样的:一箪食,一瓢饮,居陋港,回也不改其志。拿颜回的这种人作榜样我想不会有错,我想肯定会有一个纯净善良的女子在前面树荫下为你准备下爱的美馔、情的琼浆,那弥漫着芬芳的树荫之下青草上就有天堂的爱情。

问题的关键是,你必须一如既往地走下去不改初衷。如果你受到路边野花的诱惑就进入不了天堂了。当然,很有可能你终究无法抵达爱情天堂,那么,在去往天堂的路上,做最后一个朝圣的纯情少年吧,即使倒在路上,也比地狱美好些。

天堂还有路啊,爱着的人说,那里有个美丽的好姑娘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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