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金城”虽是王都,居住的民众却最少,却又最安定,就是全靠王城有“安大少”的“沐灵堂”坐镇!
在北疆,也只有他们,才敢与“天堑城”分庭抗礼;
在“北疆王”与他们眼里,“冷氏部族”就跟边境的“他国和兵”一样,属于“异族人”,连“天堑城”也不应该在北疆境内!
虽然,朝中也有不少别国的外臣和“质子”……
“不敢!”
曲波翻身下马,来到四人面前,拱手行礼道:“此事不敢有劳‘沐灵堂’的‘四大门神’!末将即刻便处理此事!”
郭红琴侧身让到一边,冷冷地睥睨着姬明智父子,一副“狐假虎威”的丑恶嘴脸。
郭红琴身后马上的四人,冲曲波微微欠身还礼,其中一名女子威严地亢声道:“那就劳烦曲波将军了。大王的意思:还是要顾及两邦交好,别让‘中洲’借题发挥、借机发难!要好好处置此事……我们还有要事在身,需立即前往‘天堑城’面见‘天遣王’,就此告辞!”
语毕,与另三人策马离去。
郭红琴似乎面色一僵,随即回身,沉声对曲波道:“大巫师留话:除了姬明智幼女年纪尚小,可送往雪峰绝顶自生自灭,其余带有瘟病之人,一律就地焚烧深埋!”
“将军!”
不等曲波回答,马队中,突然一个带有中洲口音的人跳下马背,冲曲波拱手道:“这厮一家带有瘟病!虽然我们都面罩布巾,也难保不被染上!将军千金之躯,身负镇守边陲重任,还请先回营房!
既然王上将此事全权交与将军,也不想与我‘中洲’的邦交失和而擅自处死他们!这一家,就交与末将处置吧!”
姬明智一听此人一番话,转忧为喜。
曾经多年的朝夕相处,已让他听出:
此人乃中洲“和兵’的统领,姓陈名邦字守礼。
他与自己是同一批“和兵”,陈邦是“天龙城”要塞——溪山口人氏,与妹夫赖荣福是表兄弟。
虽然武功不及自己,家世背景却都比那时的上官兆卿要好许多,所以做了统领!
而且,统领不比兵士,不能像“和兵”普通兵士那样有退役一说,而是每隔十年‘老和兵’退役后,便带新来的“中洲和兵”,继续驻守北疆边塞。
“甚好,甚好!他曾是你的兵,也是你们中洲人,此事由你处置最好!”曲波闻言,求之不得,对陈邦在关键时刻出面替自己“背锅”之举感激不尽,连连点头赞同。
随即,他骑上马又叮嘱郭红琴道:“郭大小姐,你也不必太费心了。小心瘟病猛如虎!回屋去吧!”
郭红琴阴毒地望着姬明智,似乎在冷笑。
姬明智看到她那双阴沉的眼睛,感觉全身渐渐被一股寒意包裹……
“不劳曲波将军挂心。小女子还有一些份内之事要处理,将军请便!”郭红琴站到一边,对曲波躬身行礼道。
陈邦和身后六人大概都是“中洲和兵”,见曲波带队离去,在原地并未移动,只是在马背上躬身相送。
直到曲波马队离开郭家大院院门,陈邦这才冷声道:“上官兆卿……不,姬明智。赶紧收拾收拾,带上妻儿随我走吧!”
“还请郭大小姐将我的车马归还,还有‘天狮’和‘神狮’两只獒犬……”姬明智垂首道。
“你归家借的银钱还没还呢!”
郭红琴冷冷一笑,抬眼紧盯着姬明智身后的木屋,仿佛想将木屋看穿,看看屋内那女人到底多有魅力,让这个男人如此痴迷,到了这般境地也不愿放手。
“车马,就当还我家的债了!”
郭红琴语气冰冷,毫无一丝人情味:“至于那两只狗,你带去也是陪葬,还不如留着继续为我看家护院呢……”
“借你家的银钱,连本带息,一匹中洲良马足够抵偿!”
姬明智皱眉道:“哪用得着双辕车马这么多……而且,我此番借的银钱也未用尽,还有剩余!再说……‘天狮’与‘神狮’是刚生下来就被你们扔掉,我从深山雪地里捡回来,从小养到大的……”
“这……郭大小姐!”
陈邦突然插言道:“这没有车马,他们一家怎么赶路?如此风雪交加的山路,恐怕寸步难行啊!这样吧,多少钱,我替他垫付,你将车马还与他如何?”
“不行!”
郭红琴冷哼一声,剜了陈邦一眼,道:“陈统领,曲波将军就是叫你这样处置重犯的?我看你,倒有包庇之嫌啊!给他车马,是想让他一家逃跑吗?
还有,我很想知道:陈统领要如何处置他们?到时大巫师问起,我也好回话……”
“哼!”
陈邦冷哼一声,厉声道:“郭大小姐不知道今日凌晨地动吗?前往王城之路恐已被雪崩封山,请问他们一家如何逃脱?”
“去往‘沐金城’的路即使被封……”
郭红琴冷眸中寒光一闪,阴阴一笑,答道:“不是还有捷径去西京和东都的边境山道吗?”
“郭大小姐是说……”
陈邦森然回道:“‘冰风隘口’过去那两座雪峰之巅的’缝隙’?那条‘冰线天’?你能保证那里就没被封?试问郭大小姐,你可敢去?”
“你……”
郭红琴气哼哼地怒道:“你别激我!不就是瀛洲的‘兽人族’时常在那里出没吗?有何不敢?车马我就是不给,你又待怎样?”
“还有……陈统领究竟想怎样处置他们一家?”郭红琴再次逼问。
“自然是隔绝于雪峰之巅,收集干草充备马料场,为奴为仆。”陈邦沉声回道。
“上官兄……”
突然,从一侧传来一声充满阳刚之气、粗犷的男人呼喊。
“马兄弟!”
姬明智面色一喜,对陈邦拱手道:“陈统领,此人乃我至交好友马华川!请容我一见。”
“你来作甚?!”
不等陈邦开口,郭红琴扬声呵斥道:“前院还有客人要招呼,你就擅离职守?是不是不想在我家呆下去了?”
只见一汉子,裹着一身羊皮袍子,嘴唇干裂,满面风霜,却踩着积雪一脸笑容地跑过来,毫不理会郭红琴的斥责,一把抱住姬明智,叫道:“真的是你回来了,想死兄弟了!昨夜不是我当班,不知道你回来了;你的事老赵都告诉我了。我相信你,你不可能带瘟病来害我们的!”
“滚……”
郭红琴一马鞭抽到马华川身上,怒喝道:“你想死滚远点死,本小姐还不想死呢!”
马华川身上的皮袄顿时被抽裂开来,右脸颊被鞭稍扫到,顿时显现一道血痕,因吃痛而抽搐了一下。
“不劳大小姐费心赶小人走,小人已禀明老东家,且已领薪请辞,这就跟兆卿兄离开!”马华川冷冷看了郭红琴一眼,淡淡回答道。
接着,他冲马上的陈邦拱手行礼道:“统领大人,小人乃‘冰风羌寨’本地的羌人。小人敢用性命担保:兆卿兄一家,绝对没有瘟病!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兆卿兄是出了名的大好人,不可能带瘟病来害大家的!
郭大小姐不想还车马给我兄长便罢了,小人在‘双川寨’的亲戚多,已借到车马且已备好,小人的表弟正在院外等候!”
“好你个马华川!”
郭红琴一双大眼睛死死盯了马华川良久,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跟我等着……”
接着,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兄长,赶紧收拾收拾,速速离开此地!”
马华川见郭红琴远去,回身急急说道:“郭家来了许多‘沐灵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