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边又是空空,他去早朝了。
习惯性的一个人用早膳,小景洵醒了便自己躺在床上玩着,用过了膳,之若方才想起什么的问道:“药呢?”
“没有了,张太医说小皇子的毒发现的及时,所以并没有入肺腑,又吃了这近一个月的药已经大好了,所以从今儿个开始就不必再吃药了。”
之若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从此,她就不必上刑一样的每天与西门瑞雪一起喂景洵吃药了。
轻轻的一笑,“给我说说,翠儿现在在哪儿?”有些结,她要开始解了,因为,孩子已经无恙了,那她的心也便宽了,便可以少些恨,这也是她停了这么久才开始行动的原因之一。
只是怕那结果吧,倘若伤了人,现在的她至少可以承受了。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翠儿?”
“怎么,本宫问不得吗?她从前可是本宫的贴身侍婢。”
宫婢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请娘娘恕罪。”
“说,翠儿在哪儿?”她不想兜圈子,绕来绕去那结果还不是一样,所以,便直说了。
“在浣衣局。”
“哦。”心里已经有了笃定,她想见翠儿,这是在她离宫之前最想做的一件事。
似乎是早就知道景洵的毒都解了,所以下了早朝西门瑞雪便没有如往常般的回到景阳宫来喂景洵服药,景洵睡得很沉,之若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看书蓦字,最近,她喜欢临蓦这西锦的蝇头小楷,那也是一项功夫呢,倘若没有一定的水准,保证写得乱七八糟,错字连篇。
而这个,最需要的就是一个‘静’字。
不是安静的静,而是心静的静。
只有心静,才可以一个字不错的临蓦下去,否则,一天也完不成一幅字作。
雪白的宣纸不知道被之若第几十次的揉成一团了,怎么临蓦都会出错,又写了一会儿,又是错了一笔,看来,她真的没有这个天份,一甩笔在砚台上,便转身去床上与景洵一起午休去了。
习惯了午休,头一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鼻子上却传来了痒痒酥酥的感觉。
手抓过去,“雪,别闹。”她好困,即使是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也知道是他。
手被一只大手捉住了,她气恼的又伸出又一只手,可这只手也被捉住了,两只手齐齐的被置在头顶,一股灼人的气息拂来,那气息让之若的心怦怦的跳动着,好慌好慌。
眼睛缓缓的睁开,“雪,怎么回来了?”可这一睁开,之若吓了一跳,他的脸离自己是那么的近,很近很近,近的,让她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就如擂鼓一样。
“朕想你了。”柔柔的贴着她的耳边低语,他的唇已经俯了过来。
那气息还有他的唇让她立刻就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着的浓浓的情~欲的气息。
是了,自从景洵病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在一起过,仿佛,是怕在一起了就影响了孩子好起来一样。
手指触到了他的唇,“雪,大白天的……”之若说不下去了,只一张脸羞臊的如胭脂般的红。
“朕去挡了窗帘,就黑了。”他说着,身形顿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不过眨眼之间整间卧房里都没有半点的阳光了,原来,这卧房的窗帘还有一个夹层藏着深色的窗帘,此刻已经被他拉了起来。
门,大概是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合上的吧。
他的样子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看着他不疾不徐的拉好了窗帘然后重新向床前走来,此时的她就宛如是一只羔羊,就在等待着他对她的宰割。
手,下意识的摸向一旁,那是她偶然间的习惯动作,她是在摸小景洵。
蓦的,之若的眸光扫向身侧,天,景洵不在。
“雪,景洵呢?”慌乱的问,她吓坏了。
西门瑞雪笑涔涔的停在之若面前,“朕嫉妒他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着他,倒是陪着朕的时间少了,所以,朕要你现在只陪着朕。”
听他孩子气的口气,之若振振有词的道:“西门瑞雪,你想想清楚,不是我不陪着你,是你不回景阳宫呀。”
“朕不管,反正你陪着景洵的时间就是比朕多,所以今天,你要陪着朕,不许想他。”
“那明天呢?”看不到景洵,她的心就不自觉的会慌会乱,仿佛,西门瑞雪从她的手上夺走了景洵似的。
“明天,朕就把他交给你,明天,就……”明天,他要亲自护送她去拂柳山庄,不过这个,他要晚些告诉她,这宫里太乱,留她下来总怕会伤了她与孩子,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送她离开才是。
“我不要,一会儿你离开了就把景洵还给我。”瞧着才过午呢,他总不能一直缠着她吧。
他有那个精力,她可没有呢。
还有,她想见翠儿,特别的想见。
“嗯,朕离开了就把景洵还给你,这可是你答应了的。”
她早已展开如蝶般的在他的面前,她早就把自己交给了他。
那个结,还在心底,明明没有解,可她,就是恨不起来他。
“景洵……”
“不许想着景洵。”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人同时而语,却是两个背道而驰的答案。
她想了,他却不许她想。
“雪,他有奶娘了吗?”她心里却是不自觉的就想起了景洵,总是不放心,那孩子自从生下来就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
“嗯,有了,不过,只今天完全交给奶娘,明天就还给你,这样,你放心了吧。”
又是一个今天,她笑,也许不用晚上他就去御书房批奏折去了,到时候,景洵自然是回到了她的身边的,想到御书房,心里‘咯噔’一跳,那个‘翠’字也跃然脑海中,让她的心倏的揪紧。
景洵。
景洵。
不要呀,不要。
“若儿,你怎么了?”
“不要,不要……”失声的低吼着,千万不要是西门瑞雪,如果真的是他那样对景洵,那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若儿,不要朕吗?傻瓜,你早就是朕的女人了,所以,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这一生,朕不许你逃你就逃不了,就算是逃回到现代逃到天涯海角,朕也一样有办法把你捉回来。”还是轻声的说着,那语调就象是有魔力一样,让之若已然绷紧的心弦慢慢的轻散了开来。
“给朕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就好。”殷切的说着,仿佛还带着些祈求。
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所有都在矛盾中进行着。
那是花开的声音。
却是一瓣一瓣的花瓣抖落,半点的声息,只带着女子无尽的心慌,她终还是无法抵御他给予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