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坐在东厂书房的案桌后，手拿着本书看着，阳光有些有气无力地从开着的窗子里照了进来，淡淡的，看着就有些冷。燕临从开着的门里和夏阳走了进来，对夏衡行了一礼说道：“爷。今儿个东厂没什么事儿呀，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夏衡从书里抬起头看了燕临一眼说道：“没什么，牙疼。”
听到这话夏阳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夏衡看了他一眼立马憋了回去，又板起了脸。燕临有些奇怪地问道：“牙疼？怎么莫名其妙牙疼呢？那东厂这儿也不是看病的呀，爷怎么到这儿来了？”
夏衡抬头示意了夏阳对燕临说：“问他。”
燕临疑惑地看向夏阳，夏阳说道：“那个，就是这几天吧，宫里来给爷送吃食的人吧，突然有点多，还都是甜食。不是，爷你要实在不想吃那就别吃呗，何必呢。”
“看着牙就疼。”
燕临恍然大悟地说：“啊，我明白了。夏阳你把爷爱吃的东西给说出去了，你心挺大呀，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放心，进爷肚子的都我仔细查过的。爷，我发誓，我真的就只跟白姑娘说了，只是刚好当时那儿还有两个宫女，那我也没想到女人家家嘴皮子这么快嘛。“
夏衡斜了夏阳一眼，又低头看书去了。燕临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转头看着夏阳问：”诶，我听着有情况啊，白姑娘是谁呀？“
夏阳朝燕临摆摆手让他凑过来小声说：”御茶房的一位姐姐，然后爷有点儿……“
夏阳一边说着一边朝夏衡那边示意，燕临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然后了然地“哦~”了一声，夏衡又“啪”的一下放下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两人立马躲过视线悄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东厂探事司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匆匆忙忙行了个礼说道：”爷，徐州那边有情况了。说是那边臬司衙门抓到了一个自称是沈昱莫宅子上管事的人，他说他那里有沈昱莫与其他人勾结贪墨的证据。“
听到这话众人都变了脸色，燕临大声说道：”不可能，我当时仔细搜了的，沈宅里什么都没有。这都过去多久了，连罪名都定下了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什么证据。“
”把信拿来。“
夏衡立马坐正了身子对那人说道。那人走上前去把信交给了夏衡，夏阳他们也往这边凑了凑。夏衡一边快速的看着信，那主事一边在旁边说道：”还好咱们徐州那边的人机灵，把人扣在了咱们那儿，现在已经往京城这边送了。就是这证据已经提前送入京了，咱们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估摸着也差不多快到了。“
夏衡看完了信，把它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说：”连内容一点儿都不知道。“
夏衡抬头看向燕临问道：”你确定当时搜沈宅的时候仔细搜了？“
”我确定，是我带着人搜的，府里的家眷下人我也是查了的。“
夏阳：”莫非是沈昱莫留的后手？“
夏衡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那主事说道：”待会儿若是有宫里的人找我，你就说我有急事出去了，能拖多久拖多久，把信收好。燕临夏阳，跟我去北镇抚司。“
夏衡说完话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其余三人应了声是。燕临、夏阳随夏衡走了出去，那主事留在了书房里收好了那封被拍在桌子上的信，然后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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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审讯室的门缓缓地打开，阳光浅浅淡淡的，从门里透了进来。锦衣卫掌北镇抚司事佥事田玉宁领着夏衡等人走了进来，转身看向夏衡问道：”怎么厂公突然就过来要提审沈昱莫？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我的案子我乐意，此事与田佥事并无干系，田佥事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把你的人也带走。“
田玉宁笑了一下说道：”行，那厂公就慢慢审吧。”
说完田玉宁示意了一下站在沈昱莫身后的锦衣卫，二人一起走了出去。夏衡偏头看着田玉宁走出去后，向夏阳吩咐道：“把门关上，你守在这儿，燕临跟我过来。”
夏衡和燕临一起往中间的椅子那儿走了过去，夏衡坐在了椅子上，燕临站在了跪在地上的沈昱莫身边。较上一次审讯沈昱莫看着清瘦了些，也没有了之前的精神，头发乱糟糟的弯腰跪在地上，待到夏衡坐好后沈昱莫抬起头用那双泛着红色的眼睛笑了一下看着他问道：“怎么厂公今日突然又到这儿来了？我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夏衡盯着他看了会儿开口说：“是，是结了。可我没想到，你给自己留了个后手啊。只是不知道你这后手是打算死前帮这朝堂清理门户，还是打算拉些无辜之人阴曹做伴啊？”
沈昱莫听到这话有些奇怪，皱眉看着他，说道：“厂公有话直说便好，何必如此弯弯绕绕呢。”
“怎么，沈御史想不起来吗？沈御史不是准备好了把此次参与贪墨的人的证据整理好，提前交给府中管事，告诉他若是无人救你，便把这证据交给徐州臬司衙门吗？如今你这管事已经行动了，证据马上就能呈到御前了。诶，我倒是挺好奇，你这证据里都有些什么呀？”
夏衡说完一脸好奇地样子坐在椅子上往沈昱莫那边凑了凑，沈昱莫此时却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给什么所谓管事的人证据，也没有交代什么事情。夏厂公之前分明不想让这件案子牵扯到其他人的，如今为何要跟我说这些话呢？”
夏衡坐直身子一脸冷峻的看着沈昱莫说道：“为什么？徐州的人来消息说，沈御史府上的管事前几日到臬司衙门声称他有贪墨案的其他证据，等到东厂的人过去的时候臬司衙门的人把证据已经送来京城了，东厂的人只来得及扣下你那管事，这些话，就是你那管事告诉我们的。”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这么做。夏衡你在诓我吧？”
沈昱莫停顿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夏衡接着说：“你这阉人到底要如何？明明这案子已经结了，如今这样莫非是要诬陷这朝堂忠良吗？”
沈昱莫的最后一句话有些激动地冲着夏衡喊道，看着有要往前扑过去的样子，燕临连忙扭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使力让他跪在了原地，夏衡也动了气站起身来走到沈昱莫身前说道：“我要如何？我要是想如何的话岂会拖到现在？沈昱莫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大审你这案子吗？不过是因为如今恰逢京察我不想旁生枝节，否则就你这事儿东厂早就查清楚了。如今你那主事身上的证据东厂半分都不知，直接呈到御前上头一生气你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