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姑姑的疑问，莫狄宇微微皱眉，真是郁闷啊！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喜欢那个岳紫芊呢？她到底有什么好？论容貌，在这宫里头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而且还那么青涩，根本没什么吸引力嘛！论气质，他虽然只见了她一面，但是她横冲直撞语无伦次的模样，也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他不明白这么个不修边幅的傻女人，怎么会得到自己的青睐？
他摇了摇头，圆滑地说道：“姑姑，这宫里头的每一个妃子我都喜欢，那个岳紫芊，也只不过是这众多之中的一个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莫雨怜黯然道：“可是她对你姑姑我来说却很特别呢。”她走了几步，来到窗前，望着外面，幽幽说道：“我本该是个死人了，我知道今生永远都不会再与那个人见面，因为我发过誓……我以为我已经无欲无求了，可是却还是惧怕着一样东西，寂寞。那个紫芊，在这个宫里头，你也许有很多的妃子，可是我却只有她一个侄媳妇儿。”
莫狄宇听得好奇，靠在椅子上，摇晃着茶杯里的水，一言不发地等着下文。
“那个女孩儿，看起来小小的，其实却很懂事，那天她对我说，她喜欢我的那只松狮犬，问我可不可以常常来。我当时就知道她是在可怜我这个寂寞的老人家。宫里的人都怕我，嫌弃我，我不怨，谁会喜欢一个疯子呢。可是她却愿意陪我，那时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我真的为你高兴，为你有一个这样好的妃子而高兴。”
莫狄宇沉思片刻，不屑地问道：“那个岳紫芊，真的有那么好吗？”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不是吗？”莫雨怜转过身，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恳切着说：“如果你了解她，就该相信她。”
“那姑姑您相信她吗？”
“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
“宇儿你……唉，我以为你是爱她的，原来我是看走眼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这件事。”
“不必了，案件已经水落石出，在场的好几个太监宫女都可以证明，她就是凶手！看吧，她就是这样的人，姑姑你真的是看走了眼呢。”莫狄宇面无表情地说着，一面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
她摇了摇头，颇为难过的样子：“竟然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清心斋了。”
“我已经下旨将她贬为宫女了。”莫狄宇冷冷地说道，故意赌气似的望着自己的姑姑。“我已经决定了的事，任何人也休想阻止，姑姑你也一样。”
她确实愣住了，但没有回头，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爱一个人却不能与之相守的感觉吗？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你明知道你爱的人他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却不能去见他。那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珍惜她，莫要等到失去的时候，空留一场记忆。”
只留下这几句话飘荡在莫狄宇耳畔，那白衣长裙曳地，悄然离开了。
“岳紫芊。”莫狄宇轻轻说出这三个字，脸上现出了玩味的挑衅的神情。“一个能让很多人关注的女人，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啊！”他忽然笑了，他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忽然很想进一步去了解这个岳紫芊，看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混蛋！这是什么狗屁大王？简直狗屁不通，竟然这么轻易就定案了，还要贬公主你去当宫女，真是气死人了！”传旨太监走后，秋雯气得直跳脚，痛骂不止。
紫芊却很高兴：“秋雯，你别生气嘛，宫女也没什么不好的啊，你自己不也是宫女吗？”
秋雯急了：“奴婢是奴婢，公主是公主。公主怎能当奴婢呢？这要让你母后知道了，不知得有多伤心呢！”
“母后说了，我既然嫁给了鹰王，就该听他的话，乖乖的，才能是个好妻子。”
“王后娘娘说这话的时候，那个混蛋大王还很宠爱你，但是现在世道变了，鹰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鹰王了，可是公主还是公主，知道吗？您是高贵的公主，不可以给鹰王那个坏蛋做奴婢！”
紫芊默默地低下了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他不是坏蛋……”
“他还不是坏蛋？”秋雯气得七窍生烟：“他把你欺负得这样惨，现在竟然让你去给他当奴婢，这还不够坏，那要怎样才算是坏蛋？”秋雯本来脾气很好，这两天却莫名地火大，以为她实在是太气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紫芊蹙起的眉心带着重重的忧伤。她真的想不明白那些，她的生命中本来只有那些明亮简单的色彩，然而命运弄人，偏偏让这个单纯的女孩儿承受了那么多她无法理解的灾难。
她想，如果忘记他，就能找回快乐了吧？可是内心却又止不住地想要见到他，哪怕是一面，她只想看看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即使那张脸在结着冰，即使那声音只是冷酷的训斥。
清晨，主仆二人搬去了工人房。休息了没多久，就被派去扫前门大街。
“我家公主的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去干那么重的活儿？”秋雯抗议道。
“这里没有公主，只有丫鬟。”管事的嬷嬷是个古板又苛刻的老女人。
“哼！”秋雯气愤地拉着紫芊去了前门。“公主，你坐在那边休息，秋雯一个人扫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