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单单赏花未免太单调了些，诸位妹妹想必都才华横溢，不如请妹妹们轮流献艺，供太后观赏一二。”
华苒百无聊赖的站起身来，对太后提议道。
“元贵妃娘娘，我们是皇上的妃嫔，又不是供人取乐的舞女，既然是赏花宴便好好赏花便是，为何要轮流献艺。”
元贵妃话音刚落，静嫔便悠悠开口，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认真。
卫景曜原本对这个赏花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直到听到这句话之后才微微抬头。
这个静嫔的确有些与众不同，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倒有点像当年在魏国公府见到的谢扶摇。
卫景曜上下打量着楚云裳，只见她水绿盘金彩绣绵裙，简单的圆锥髻上，簪了一支金色仿蝶翅翠玉华胜。
将她小家碧玉的气息衬托的很是出色，明媚皓齿，清清滟滟，眉宇之间，隐约一股书卷的清气。
“静嫔这是何意，难道你是觉得逗太后和皇上一笑，对你来说是莫大的屈辱了。”
华苒薄唇微启，看向静嫔的目光带了一丝凉意。
“元贵妃误会了，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是您非要把姐妹们和一群舞女相较，并非臣妾对太后皇上不敬。”
静嫔面无表情，说出话也带着一丝冷清之感。
华苒咬了咬唇，狠狠的剜了静嫔一眼，这让人讨厌的模样还真是和谢扶摇一模一样。
“静嫔妹妹这可就曲解贵妃姐姐的心意了，本来不过就是提议而已，太后还没有说话，妹妹却抢在了前面，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了。”
舒嫔在下面轻轻拉了拉华苒的衣衫，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话接了过来。
“再说了，就算妹妹不愿意也好，没有才艺也罢，可是不代表其他的姐妹不同意元贵妃的想法。”
舒嫔知道静嫔自视清高，一直不愿意和自己打交道，就连元贵妃那里也是敷衍的很。
唯一有交集的便是谢扶摇，如今杀杀他的威风，也算是给谢扶摇一点颜色瞧瞧。
“是臣妾鲁莽了，臣妾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并无冲撞太后的意思。”静嫔站起身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子。
就在舒嫔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候，静嫔突然缓缓开口。
“若是舒嫔姐姐乐意的话，就请您先献艺一场，给妹妹们打打样。”
这句话差点没把舒嫔噎得背过气去，要说才艺什么的，自己大概也就会下棋了。
只是如今的场合，自己总不能把棋盘抱过来和太后对弈吧。
谢扶摇用余光打量着静嫔，对她的心思越来越猜不透了。
卫景曜饶有兴趣的看着静嫔和这两人的对弈，竟然丝毫没落下风，看来母后选出来的，一个个都是宫斗高手啊。
“哀家叫你们来，是来赏花的不是来听你们舌灿莲花的。”太后沉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启禀太后，臣妾今日特意准备了一曲歌舞，正好献给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瑾贵人站起身来，眉眼一弯。
谢扶摇微微皱眉，瑾贵人这么一说不是明摆着讨好元贵妃，和静嫔过不去，看来她已经选好自己的阵营了。
“准了。”太后语调微扬，神情看不出是欣喜还是不悦，
“多谢太后，臣妾斗胆请静嫔和臣妾一起。”瑾贵人略略扬眉，将目光放在了静嫔身上。
如果说刚才的话只是和静嫔过不去的话，如今便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瑾贵人刚才想必是没有听到本宫说什么，才会说出这番话吧。”静嫔语调微扬，语气中有些不悦。
“听闻静嫔姐姐的扇舞堪称京城一绝，妹妹今日想要讨教一二，不知姐姐是否愿意。”瑾贵人自顾自的说道。
“你我同住兴乐宫，瑾贵人想要讨教随时都可以，何必要在太后面前献丑呢。”静嫔没有松口的意思。
“静嫔姐姐这么说，可就让妹妹为难了，刚才妹妹已经在太后面前夸下海口，要献上歌舞一曲呢。”瑾贵人楚楚可怜道。
“不过是一曲歌舞而已，至于争论这么久吗，静嫔也不必如此介怀，就当是舞给自己看，如何？”
卫景曜嘴角擒笑，眼神里似有万千璀璨光华。
一方面卫景曜是为静嫔解围，另一方面，其实他也有些好奇，静嫔的扇舞究竟如何。
“既然皇上开口，臣妾自然不敢推脱，还请皇上准许臣妾前去更衣。”静嫔垂下眼眸，声音清浅。
“多谢皇上。”瑾贵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乘着两个人换衣服的空间，乌吉雅扭头望向了谢扶摇。
“看来你的良人移情别恋的很快呢，看吧，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她的声音酥媚入骨，仿佛每一个字，都侵到了谢扶摇的血肉中。
“若是真的这么轻易的变心，便不是真正的良人……”谢扶摇小声呢喃着，眼角是藏不住失落。
看来自己的良人似乎迷了路，为什么活了两世，都没有走到自己的身边。
“你很难过？”乌吉雅不依不饶的说着，声音极尽魅惑，“现在，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我要感谢你，让我认清了一些东西，你说的对，世上从来什么牢不可破的东西。”
有的只是委曲求全的维持，白头偕老两个字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血泪。
谢扶摇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卫景曜可以因为疑心而对自己心有芥蒂，但他不可以那么轻易的爱上其他人。
如果他这么容易变了心，就说明自己对他而言并不是唯一，那么这段感情也就配不上山盟海誓。
“这么说你是要放弃了吗？”乌吉雅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
“是我的抢也抢不走，不是我的留我留不住。”谢扶摇的笑意中带着一丝涩然。
乌吉雅心口一震，忽然想到了那天卫景曜对自己说的话，他们是夫妻，就算偶尔争吵也不会放弃彼此……
他们两个还真是像，心里总有些傻傻的执念，可是就是不肯说给对方听，才给了自己可乘之机。
说话间，静嫔和瑾贵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偏殿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