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婢，本宫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元贵妃猛然回头，斜睨了紫玉一眼。
“瑛妃，怎么你手底下的宫女都这么不懂规矩。”
“是臣妾管教不严，不过紫玉所说也不假，是元贵妃让小禄子来监视臣妾，太后也该听听他的话才对。”
谢扶摇不卑不亢的说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日的清白竟然会寄托在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奴才身上。
“小禄子，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眼眸微眯，一时间对这件事来了兴趣。
“是啊，小禄子，你今天就好好说说，是瑛妃说的对，还是本宫说的对。”
华苒对着小禄子使了个眼色，眸子里写满了威胁。
小禄子被这个眼神吓得一哆嗦，额间满是冷汗。
如今在宫里，这太监也太难坐了吧，自己不就是想求个富贵嘛，招谁惹谁了，干嘛一个个的要这么逼自己。
一边是瑛妃，一边是元贵妃，小禄子脑子里乱作一团，不知道到底该选哪个。
瑛妃如今失了宠，若是再得罪了太后，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可若是自己得罪了元贵妃，这荣华富贵算是没了，以后说不准还会被报复，一边是良心，一边是小命，自己该怎么选。
“怎么，一句话也要想这么久吗？你是觉得哀家好糊弄是吧。”太后冷冷开口，如金石鸣玉。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禄子跪在地上就猛磕了几个响头。
“既然不敢，还不快说。”太后加重了语气。
“奴才……奴才……”小禄子咽了口唾沫，手心里是黏腻的冷汗。
谢扶摇心里早就不报任何期望了，如今小禄子已经投靠了元贵妃，又怎么会向着自己说话。
“事实就像瑛妃娘娘所说的那样，是奉了元贵妃娘娘的吩咐。”小禄子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
谢扶摇心中一暖，小禄子此言倒在自己的预料之外。
“大胆奴才，竟敢污蔑本宫，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华苒怎么也没想到，小禄子会阵前倒戈。
“贵妃姐姐别急，先听小禄子把话说完吧。”舒嫔站起身来，偷偷对元贵妃使了个眼色，然后看着小禄子开口说道。
“小禄子，太后面前可不能说谎，本宫问一句，你答一句。”
“是，奴才不敢。”小禄子也不知道，最后关头自己怎么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也许是想到了瑛妃的那抹淡淡的笑容，也许是最后离开时的那二两银子，总之在最后一刻，自己还是心软了。
在宫里，最不该有的就是心软，刚才那句话自己很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刚才说，是奉了元贵妃的命令去监督瑛妃，可是据本宫所知，你原本就是瑛妃身边的人，怎么又会去听元贵妃的命令呢。”舒嫔满脸笑意，可是却句句如针。
“是……是因为，奴才现在已经不在瑛妃娘娘的宫里了，奴才投奔了元贵妃娘娘。”小禄子哆哆嗦嗦道。
“你是说你先前背叛了瑛妃娘娘，去投奔了贵妃姐姐，而现在在贵妃姐姐宫里，又替瑛妃姐姐说话。”
舒嫔勾了勾唇角，每一句话都格外的温柔，“本宫说的是也不是。”
“是……是……”小禄子知道，背叛对主子们来说是大忌，自己的话怕是不会相信了。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明粹宫，这都是自己做的孽，是自己活该。
“大胆奴才，这简直是前后矛盾，本宫看你满嘴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胆敢欺骗太后，简直是不知死活。”
舒嫔语调微扬，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一个反复之人的话，根本就不足为信。
“太后，这分明就是他们主仆故意编造谎话，污蔑臣妾，如果自己宫里人的证词也能作数的话，那臣妾也有人证。”
华苒立刻反应了过来，顺着珠儿的话继续往下说道，只要把一切扣在谢扶摇身上就可以了。
“太后，奴婢就可以给主儿作证，我们家主儿，从来没有指使过瑛妃去摘春月湖边的玉兰花，这个小禄子更是从来都不是我们长僖宫的人，求太后给主儿一个清白。”思琴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慌。
“太后，太后，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请太后明鉴。”
小禄子彻底慌了神，如今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没有替瑛妃洗脱罪名，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瑛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太后没有理会小禄子，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谢扶摇的身上。
“元贵妃和舒嫔非要把这件事栽到臣妾头上，臣妾无话可说，但臣妾不会否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谢扶摇毫不畏惧的对上太后的眼神，这件事本就没有证据，更何况是被太后亲眼撞见。
“瑛妃姐姐这是何意，妹妹只是为了查清楚真相，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舒嫔故作柔弱道。
“皇上驾到！”
卫景曜原本在陪皇后用膳，听祥泰说了这件事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他知道太后一向不喜欢谢扶摇，若是自己不出现这件事怕是不会这么容易了结。
“臣妾给皇上请安。”
这是谢扶摇昏倒之后第一次见到卫景曜，虽然仅仅是一个走过的背影，自己却不舍得移开眼熟。
谢扶摇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是卫景曜负了自己，自己心里还是会念着他，或许这就是心痛的代价吧。
“儿臣见过母后。”卫景曜简单的行了个礼。
“听说母后把元贵妃她们都叫到了仁寿宫来，所以皇后让儿臣来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坐吧。”太后唇角弯起，皇上明明是为了谢扶摇来的，还打着皇后的幌子，也不知是骗他自己，还是骗哀家呀。
“谢母后。”卫景曜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侧目望着乖乖跪在地上的谢扶摇。
“母后，元贵妃身子弱，跪的久了怕是受不住，不如让她们都起来回话吧。”
太后看着自己家儿子这别扭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
嘴上说着心疼贵妃，谁不知道他关心的是谢扶摇，还在这里假惺惺的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