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挑了挑眉，“是吗，那之后呢？你们又做了什么？”
赵天成一急道，“不就是把她手机抢了过来，然后把她打晕了送回房间嘛，然后董七七就从房间出来了，我怕她找不到我，把人交给程程就找董七七去了。”
倾慕笑，“你的意思是，凶手是程程？”
赵天成道，“我可没这么说，是这样的警官，我从她房间出来后，正好撞上董七七，然后她以为我跟顾颜旧情复燃就开始闹，不让我进房间门，我无奈只能让程程在一楼再给我开个房间，不过我一个晚上都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和冲水声，不知道顾颜在折腾什么。”
倾慕抓到线索，“一晚上都有脚步声？”
赵天成道，“是啊，烦死了，好好的旅行搞成这样，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楼上的噪音，还喊了一嗓子，然后就安静了。”
倾慕点头，果然事情还是源于他这里，“我们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赵天成不满，“警官，你们不能没有证据就指证我，这是诽谤。”
倾慕挑眉，“我们什么时候说你是凶手了？”
赵天成愣住，好像是没说。
两人驾车扬长而去，车内，归海问倾慕，“我们现在去哪儿？”
“董七七遇害现场。”倾慕一边开车一边道。
“案子捋顺了？”
倾慕道，“嗯，差不多了，还差最后的证据。”
归海一脸欣赏的看着自家媳妇。
倾慕被他盯得发毛，“怎么了？”
归海笑道，“我在想我家媳妇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聪明。”
倾慕被他逗笑了，“要说聪明，我可比不上办公室里那两个怪咖。”
“他俩的聪明和你的聪明，不一样。”
“是吗？哪里不一样？”倾慕好奇问道。
“他俩的聪明是学术上的，你的聪明是直觉上的。”
倾慕耸肩，指了指天，“老天爷就赏了这碗饭，劳碌命，没办法。”
归海笑。
倾慕道，“话说回来，凶手先后杀了董七七和程程两人，如果复仇结束了，凶手不再杀人，你会怎么看。”
归海道，“那案子就结束了，皆大欢喜。”
倾慕又道，“如果凶手杀了董七七和程程以后还不收手，还要杀人，又会怎么看。”
归海脸色一变，“那就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倾慕点头，“这是我现在最担心的。”
归海却摇头，“这说不通，顾瑞都要顶罪了，说明案子可以结束了。”
倾慕道，“这或许是顾瑞在让凶手罢手的一种手段，他顶罪了，凶手再杀人就会暴露，但如果他不杀人了，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归海道，“那现在顾瑞归案了，是不是凶手不会再行动了？”
倾慕想了想，“我还有一个疑点需要证实，马上就到了。”
说着将车停在酒会门外，立即有侍应生上来给两人开门，两人进入当天出事的酒会女厕中，现场还在封锁，倾慕走进出事的卫间，“归海，我们演示一遍那天案发经过。”
归海点头，倾慕打开门走进去，归海尾随亮出刀子，倾慕听到声音回头转身，归海捂住她的嘴，将她推坐在马桶上，对着她的腹部捅五刀。
当然，刀子是用手机演示的……
整个过程中，倾慕都在试图融入董七七的角色。
两人停住动作没有动，倾慕道，“如果我是董七七，刺入第一刀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慌乱，然后被刺入第二刀时，试图求救，止血，夺刀，不会傻傻等着他杀我，但如果这些都是徒劳，我会试图看清是谁杀了我，从他身上留下痕迹。”
说着她伸出手抓向那人的脸，她的手臂很长，可以抓到他的脖子，“那天，凶手穿的是礼服吧，脖子和肩膀都露在外面。”
归海本能向后躲，“可是黎战鸿没有在董七七指甲里发现有皮肤组织残留。”
倾慕道，“不会没有，应该是凶手反侦察意识很强，被处理了，一定在那堆捡回来的假发衣服里！”
倾慕拿出电话，立刻拨通黎战鸿，“鸿，我们有发现！”
对他说了一番话，倾慕挂断电话，“黎战鸿说他会再检查一边那些东西。”
归海看她一脸兴奋，像是一只吃到鱼的猫，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将她壁咚在马桶上，一个吻。
倾慕推开他，“这里是厕所，你恶不恶心！”
归海放开她，“这有什么，我连乡下的土厕所都掏过了，还有什么场面没见过，咱俩就是在粪坑里我也……”
“你闭嘴！退后，手放开！”倾慕大叫。
归海乖乖听话。
另一边，黎战鸿赶回法医室，将那天归海捡回来的袋子翻找出来，一件物品一件物品地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查看，最后在空空如也地袋子里，抖出比芝麻还小的一丁点类似人类的破皮。
用镊子将破皮夹起来，放到培养皿上，鉴定。
三十分钟后，黎战鸿拿着鉴定报告出来了，那一小块皮肤组织，不属于死者，而属于凶手——岚山。
倾慕和归海赶到岚山家中的时候，发现他躺在浴缸里，手腕被割破，周围全是血水。
两人将他救出来送到医院，经过抢救，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清醒过来。
倾慕看着他问，“为什么想死？”
岚山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一直都期望着，颜颜只是赌气离家出走了，从没想过她会死，可是直到一个月前，我才知道她是被人杀了，还碎了尸。我接受不了，我要为她报仇！可是，我杀了她们以后，就剩下无尽的孤独，我不想再爱别人，爱太痛苦了，我也不想再恨别人，太累太累，我只想解脱，再也不管任何事。”
倾慕轻声叹气，“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该自暴自弃。”
岚山看向倾慕，“警官，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候，你不会懂得，如果换作你，归海警官某天出事了，你一定比我疯狂。”
倾慕看着他，没有反驳。
“你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顾颜被杀害了。”说完倾慕离开。
岚山拿出手机，打开一封邮件，递给倾慕，“你自己看吧。”
倾慕接过，是一段被剪辑过的视频，董七七一脸不甘地对谁说着，“我将她切成一块一块的，冲进马桶，那种感觉，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然后是程程的录音，“人是我杀的那又怎样，董七七这个蠢货还以为是赵天成干的，帮他毁尸灭迹呢。”
倾慕皱眉，“你知道这视频和录音的来源吗？”
岚山摇头，“不知道，半个月前发到我邮箱的。”
倾慕将邮件转给灵眸，将手机还给他，“你先好好休息吧。”
然后走掉。
岚山躺回病床，看向窗外，血色的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