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归海在审问厨师大勇,
“你以厨师的身份混在孤儿院幼儿园这种地方,不止一次了,因为之前被别家公立幼儿园举报过,所以院方将你开除,你实在无处可去,就盯上了这个非正规的孤儿院,因为就算出了事,院方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对吧。那天,你想对洛小西不利,把他骗到河边,对他不轨,他反抗,你就顺势把他推下河,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警官,我真的只是拍照片而已,没有真的动过手,更不可能杀人了。”
“那会是谁杀了他?除了你,没有别人有这个动机。”
“不,不是的,是院长,他在拿孩子做疫苗实验!”
“疫苗实验?”
“对,那个洛小西是不是浑身溃烂,是因为疫苗出现了排异反应!是我那天打扫宿舍区时候听到他们说的。”
“什么疫苗?”
“不知道,我听的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懂那些,就听到了疫苗和排异。”
黎战鸿审讯室,
“篮子,我听他们说你杀了你的父母和弟弟。”
篮子冷笑哼了一声,似乎对这样的指控习以为常了,然而黎战鸿话锋一转,“但是,我不信。”
篮子抬眼,一脸惊讶。
“你也许会杀你的弟弟,因为他出生以后,父母对你的爱减少了,忽视了你的感受,还经常因为弟弟犯错处罚你这个哥哥,对吧。”
篮子没有答话,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黎战鸿。
黎战鸿继续道,“因为父母对弟弟的爱令他恃宠而骄,变得张扬跋扈,霸道暴戾,只要稍有不满,他就对父母和你大呼小叫,甚至动手打你们,对吗?”
篮子的拳头紧了紧,眉头紧锁,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或许是那天,你的弟弟太过分,拿到了什么凶器,伤了你的父母,你所有的激愤在那一刻爆发,你抢过凶器,杀了他,转而去救你的父母,却发现已经太晚了。”黎战鸿继续道。
“……你……你怎么知道?”终于,篮子说出了被控制后第一句话。
黎战鸿微笑,“因为你的暴戾都是强装出来的,你讨厌小孩子,尤其是像你弟弟大小的男孩子,但是你却喜欢女孩子,你渴望家庭的温暖,所以,在孤儿院,你对男孩子都是暴力相向,却会让着或者暗中保护女孩,比如晴晴。”
“晴晴,她真的死了吗?”篮子看着鸿的眼睛问得有些急切。
黎战鸿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是的,她死了。吉香杀了她。”
沉默很久,他开口,“……你想问什么,问吧。”
“事发当天,你和洛小西发生了什么争执?”黎战鸿有技巧性地问道。
“事发当天?你说哪天?”
“四天前。”
“倒也说不上什么争执,不过他那天似乎被扎了一针,回来后就一直哭,我最烦孩子哭,就吼了他几句,说再哭就打他,然后下午他就不见了。”篮子回答。
“扎了一针,扎在那里?”
“就这儿。”篮子伸出手臂,指向自己左上臂外侧。
这个位置,是孩子注射疫苗的位置。
“你对吉香老师印象怎么样?”黎战鸿转移了话题问。
“她挺凶的,对我们也很严厉,做错作业都要打手板的,我们很怕她。”篮子说道。
“你们平时,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经常一起上课的只有我,星辰,洛小东,晴晴,其他人很久都见不到面,就连课间也见不到,只有很少时间见到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学什么,也不说话,根本交流不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孤儿院的?”
“我来这里半个月了,星辰比我早几天,洛小东更早,晴晴是新来的。”
最后一个房间,
灵眸面对洛小东,看他胆子很小,充满了警惕,就吩咐警员给他拿些饼干和牛奶,洛小东显然也是饿了,感激地看了灵眸一眼,拿起来,毫无形象地吃了起来。
灵眸十分有耐心地等他吃完,才尽量温柔地开口问道,“小朋友,姐姐名字叫灵眸,你叫什么?”
“洛小东。”小东十分配合道。
灵眸点头,“姐姐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洛小东乖乖说好。
“小东,你跟哥哥的感情好吗?”
洛小东有些呆滞地抬起头,乖乖点头。
“你知道,他前几天去了哪里嘛?”灵眸又问。
洛小东皱眉,看了看自己身旁某个位置,但是很快回过头,摇头。
“你之前跟哥哥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洛小东点头。
“那么他突然不见了,你为什么不好奇呢?”
洛小东又摇头……
灵眸不解,“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关心你的哥哥吗?”
洛小东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已经死了?”
洛小东眨眨眼,笑得天真无邪,说出了一句让灵眸浑身汗毛倒竖的话,“姐姐,你说什么啊,哥哥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啊……”
警局医疗队,
星辰正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用颜料笔画画,他的动作很快速,是焦急又害怕导致的,但是他的画却不是杂乱无章,十分有规律地描绘着什么,医疗队的医生想要拿掉他的画笔,但是只要一靠近他,他就会大声嘶吼,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狮子。
黎战鸿审完篮子,就来这里看星辰了,看到星辰的画,观察到他的行为,他沉吟片刻,将房间内其他人都叫去办别的事。
黎战鸿没有打扰他作画,而是拿起画笔在他画画的基础上添了两笔。
星辰突然停下来,看到他画的那两笔,原本黑暗的河流上有一只恶魔的手,而他在画上动了几笔,就变成一个人在河里落难,那只手也变成了伸出水面求救的手,画面的意思立刻就变了。
随后黎战鸿在那条黑色的河流后面加了一片茂密地树林。
期间,黎战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认真画着,画完那个身形他就停笔了。
紧接着,星辰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喜似的,重新拿起笔,在那条河边,画上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的衣着是红色连衣裙,面容,像极了吉香!随后,他在树林的后面,又填了一个白色矮小身影。
难道真是吉香杀了洛小西,被星辰看到了。
可是吉香的动机呢,因为洛小西发现她是食人族了?这理由太不充分了……难道她参与了实验?看来还要对她验尸之后才能了解。
“鸿!”门外,灵眸急促的声音响起,黎战鸿连忙走出去。
看到灵眸一脸慌张问道,“怎么了?”
“鸿,我怕是见鬼了!!!”灵眸道。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个洛小东,说他哥哥没有死,一直在他身边!”
“居然有这种事?”黎战鸿眯起眼。
“鸿,是我疯了还是洛小东疯了?”灵眸一脸担忧地问道。
“呵。”黎战鸿被她吓坏的样子逗笑了,“灵眸,放心,你没疯,是洛小东生病了。”
“生病?什么病?”
“他很可能是患有人格分裂症,身体里分裂出他哥哥的人格。”
“人格分裂?”
“嗯,跟我来。”
两人重新回到洛小东的审讯室外,将灵眸安排在单反玻璃另一边,“你在这里看,我去问。”
“好”,灵眸答应下来。
黎战鸿坐到座位上,观察了一下洛小东,看到他十分局促地偷瞄自己,心里有了几分打算,“小东,你不用害怕,我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你来回答,好吗?”
洛小东点头如捣蒜,恨不得他赶紧问完赶紧走人。
“你说,你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小东转动小脑瓜想了想,“四天前。”
黎战鸿又问,“四天前,你去过河边吗?”
洛小东老实点头。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还有谁也去了河边?”黎战鸿追问。
洛小东突然机警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黎战鸿,不再说话。
黎战鸿不解,自己说错了什么嘛?
他换了一种方式,“你是不是看到星辰小朋友也去了?”
洛小东摇头。
“那么是吉香老师?”
洛小东听到吉香两个字,浑身开始发抖,“不…不能说…她说不能说……她会听到我的…”
黎战鸿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凑到他耳边,“你偷偷告诉我,她听不到的。”
洛小东还是摇头。
黎战鸿轻轻拍着他的背,缓缓开口,“放心吧,哥哥力气比她大,打的过她,有哥哥在,她伤害不了你。”
这时洛小东情绪才平缓下来,“是她,是她将小西扔下了水……”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黎战鸿放慢语气,继续问。
“我问她哥哥呢?她说,哥哥就在我身边,一直都在……”
黎战鸿心中有些震惊,那个吉香居然还会下心理暗示。
原来,在星辰画中,躲在远处观察的白色小孩,不是他自己,而是洛小东……
单面玻璃背后,灵眸看着黎战鸿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头有些晕,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