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春天就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明明已经入秋了,热气却还未散去。
已经八月份了,嫂嫂还有几天就要临盆了,她就成姑姑,要有侄儿了。
今天要和爹爹入宫去参加宴会,她把许久未穿的红色束腰裙拿了出来,用丝带把头发绑起来一部分,穿上柔软的鞋子,略施粉黛,稍微看上去有了点女孩子的样子。
他们是下午出发的,到了宫里才发现大部分官员都带着自己的女儿,爹爹叮嘱她不要乱跑,可等到他刚和丞相打过招呼,就找不见繁花的人影了,不好发作,只能盼着她不要惹事。
繁花独自一人在宫中转悠,在这上了许久的学,早就对这里轻车熟路了,她在河上的长廊静静的走着。天微暗,繁花估摸着时间还有一会儿,一点儿也不着急,一直慢悠悠的晃着。
而此时萧子期也独自一人晃荡,他是北越国的二皇子,父王借由和亲之事特意让他来南凉国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下落,他打探过了,前不久皇上已经得到了一颗,还有一颗似乎也在京城。
叶似锦和他爹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繁花,他就出去寻了,走到长廊远远的看见了繁花,他今天新买了一个面具,把手上的面具戴起来,刚好去吓她一下,他静静的绕到杨花的身后,繁花正坐在廊上的杆上看着水流,叶似锦低着头凑近拍了她一下,她一扭头,嘴唇正好擦过他的嘴,叶似锦先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繁花整个人已经往后仰去,她被这一张突如其来的面具脸吓到,她连忙揪紧叶似锦的衣领,叶似锦被她一带,连忙紧紧护住她,和她一到跌入水中。
周围静悄悄的,“噗通”一声就很明显,可这一片很少有人过来,也就没人发现这两个落水的人,叶似锦不会游泳,繁花稍微会一点,可叶似锦把她抱得太紧了,她的手臂都拿不出来,她在水下抬脚,踹了他一脚,叶似锦松手挡住自己的腹部,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繁花没有理他,打算游上去,一发力却发现被拽住了脚踝,繁花心想“我靠”,她狠狠踹了他两脚,叶似锦勉强的躲开,却带着繁向下沉,她没有办法,死命的往上游去,扒住了廊上的杆子,水下的人似乎感知到她回到了空气,他连忙抱紧她的腿,顺着她的腿向上爬,繁花挣扎着,可是要被淹死的他似乎把她当作稻草一样,待他刚碰到空气,立刻就咳出一口水,深吸了一口气。
他此时正趴在杨花的背上,双手环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繁花死死攀住杆子,单手撑不住他俩的重量,更别说浸过水的衣服,她气道:“变态啊你”,她不能转头,一转头就会亲上他,她僵硬的歪着头。
叶似锦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他看了看四周,还好没有人看见,他整个人都和她贴在一起,繁花身上散发着一阵清香,说不上来的好闻,身下软软的,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还闭上眼好好感受了一下。
繁花呆了,她就这么随便的被非礼了,她松手打算给他一拳,就在两个人又要掉下去的时候,叶似锦单手攀住了杆子,抱着繁花,繁花刚好一拳头打到他的面具上,他被震的疼了一下,繁花也被面具硌到了手,疼得眼泪汪汪的,面具刚好被打落掉入水中。
繁花一看到叶似锦,气道:“叶似锦,又是你”。
叶似锦爬上去,然后把繁花拉上来了,她上去可没消停,直接一脚往他胸口踢去,叶似锦往后退了两步,攥住她的脚,邪气的道:“救了你,还生气呀”。
繁花想把脚抽回来,无奈力气不够,咬牙切齿道:“那还不是你害的,给我松开”。
他松开她的脚,道:“松开了,可别再踢了,不然还把你送回水里”。
繁花被一松开脚,就扑了上去,还嚷道:“让你看看谁送谁”。
叶似锦转了个身,繁花扑了个空,他把她双手背在身后,腰抵在杆子上,按住她,道:“再来我可真的把你送回去了”。
繁花咬着牙,看了看河,转头一口咬住了他放在杆上的手,叶似锦一疼,赶忙松开她,她松了嘴,嘴上还留着他的血。
他不禁失笑道:“跟个小狗一样,还会咬人”。
繁花擦擦嘴,道:“我不仅会咬人,还会吃人呢”。
叶似锦迷惑的笑道:“吃人啊,这种事情晚上会比较好吧”。
繁花脸一红,她也偷看过这种图,自是了解一点,辩解道:“你这个大变态”。
叶似锦无辜的眨眨眼睛道:“嗯?哪里变态了”。
繁花想要找东西打他,无奈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她把鞋一脱,扔了过去,快速逃离。
叶似锦拿着她的鞋,望着她逃跑的样子不知所措,看着鞋子,这是什么意思?
萧子期躲在角落目睹了这场闹剧,他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繁花湿漉漉的路上走着,她还扔掉了一只鞋,一瘸一拐的很是不方便,索性脱下另一只拎在手上,出了院子,刚好遇见了一位妃子,虽然只有一个婢女跟着她,却也是看起来华贵的,她对着妃子行了个礼,妃子看她这副模样,先是吓了一跳,后来知她是落水,倒也温婉的笑了笑,让繁花随她回到她的宫殿换套衣服。
杨花与她搭话后,才知道她是住在声晚宫的婉妃,名字叫乔婉,住的寝殿离她刚才待的院子不远,看着到了时间也打算去参加宴会,她说今天是要给北越国的皇子选妃,所以就把你们都喊进宫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也暗中显示了南凤公主的尊贵。
她给繁花也拿了套红色的衣服,她说这是套新的衣服,刚好有点小,眼下正好可以送给她,还拿了双新的鞋子给她。
繁花连声谢过,她摸了摸身上,从湿透的衣服里拿出了她最近新买的玉簪,本是打算送给嫂嫂的,正好可以送给乔婉,等回去再重新买一根给嫂嫂。
繁花拿着玉簪,递到乔婉手上:“这是我新买的玉簪,送给你,谢谢你的衣服,我很喜欢”。
乔婉笑着推回去道:“没什么的,只是一套衣服罢了,你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繁花拿过她的手,把玉簪放进她的手里,道:“我也希望你喜欢它”。
乔婉收下玉簪,她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摸了摸,道:“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繁花憨憨的笑了笑,道:“我们一起走吧,这鞋子有点高,我穿着好不习惯”。
乔婉捂着嘴笑,旁边的婢女也在偷偷的笑道:“秦姑娘应该很少穿这种鞋吧”。
繁花叹了口气,道:“是呀,这种鞋真的很影响我行走江湖的”。
繁花慢慢的在路上走,她看起来很不习惯,偶而还会崴几下,繁花很自然的去牵着乔婉的手臂,道:“婉婉姐,扶我一下,好难啊”。
乔婉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
她在宴会厅的门口与乔婉分开,她要从另一个地方进去,等开厅的时候才出来。
繁花别扭的挪到秦父旁边的位置上,道:“爹爹,还没开始吗?”。
秦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旋即黑脸,道:“又跑去野了,快坐下,就要开席了”。父亲的眼力见儿总是要差一点,发现不出来儿女稍微的改变,当然衣服更看不出来了。
而此时北越国的皇子从门外进来了,他穿了一套衣服,束腰的黑色长袍,腰间束的是金带,胸前的衣服上镶着一朵金色的花,杨花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不过看起来有点阴森妖冶,手上起码戴了八个戒指,有金子的,玉石的,繁花惊呆了,暗自咂嘴“奢侈啊,有钱啊”,仔细看了看脸,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还是全脸型的,似乎也是金子的,杨花想这硌到脸上不疼吗,不过她看了看他这身打扮,心想那肯定不疼,这穿着果真贵气逼人,繁花瘪着嘴打算在看看他的发冠,正好对上萧子期看过来的眼神。
萧子期看她那一副打量的眼神,冰冷的眼神立刻射了过去,繁花一看,连忙闭上眼睛,坐姿端正,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繁花心想:“这人好可怕啊,明明穿着如此,却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萧子期坐下后,忽然想起来是谁了,第二颗药的保护者是在溪山发现的,跟到成衣铺后要动手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那两个人,只好等他们走后再动手,可没想到捉了人后没有发现药匣,当时以为他藏在铺子里,可也一无所获,看来可能给他们了。
想到这里,他冷冰冰的盯着繁花,繁花被他的视线盯得发毛,只能假装没有发现,往秦父身边靠了靠。
叶似锦换了衣服后,从大厅进来就直奔繁花的位置,不过他发现繁花有些不对劲,顺着她偶尔偷瞄的视线,看见了直视她的萧子期。
叶似锦不动声色的挪过去,凑到她跟前,挡住了萧子期的视线,压迫感突然消失了,紧绷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秦父被他吓了一跳:“阿锦”,叶似锦乖巧的喊道:“秦伯伯”。
秦父道:“你爹呢?”。
话音刚落,中气的一声“叶似锦”从远处传来,“臭小子,老子找了你好久”,叶嘉走过来,拎起叶似锦的耳朵吼道,叶似锦扶着耳朵道:“爹,爹,爹,疼死我了,快放开,人都看着呢”。
叶嘉道:“臭小子,还知羞啊”,他低头才发现繁花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他放下叶似锦,大掌向繁花袭去,繁花吓得闭上了眼,头顶传来了温热的感觉,叶嘉摸了摸她的头:“繁繁又长大了”。
繁花睁开眼,温柔的笑道:“叶伯伯好”。叶伯伯虽然是侯爷,却有着将军一样的霸气,其实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
秦父站起身,用拳头锤了下叶嘉的胸口:“老秦,你看你把阿锦吓得”。
叶嘉看了一眼叶似锦,叶似锦正嘲笑繁花刚才的囧样,道:“哼,瞧他那熊样,我就生气,这样怎么能保护好繁繁”。
繁花在旁边听到后,羞红了脸,叶似锦倒是满脸的开心。
萧子期听的仔细,他把玩着手上的玉石戒指,思索着药匣的线索,线索好像出现了,他撑着头望着对面,露出了捕捉猎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