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砰！”
祁君稷喃喃自语，身体一个踉跄，直接倒地不起。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眩晕，都要呕吐了。
李清牧，祁君牧……这，这真是天方夜谭！
他不想去相信，可是听着母后的话，却是那么的有理有据。
是啊，父皇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们会不知道？
他除却和他亲近的人，其他人，他都是冷漠无情的，随时随地可以牺牲。
那李清牧何德何能，竟然让他费尽周折想去保护他？
“皇帝是个怕死的，有不少替身养着，而每一个替身，都是耗费巨大，但是，他却愿意分出一个替身，去顶替李清牧！
你想想吧，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呵呵，可笑我们还被蒙在鼓里，甚至为一点胜算而沾沾自喜，不觉得，肤浅么？”
乔皇后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狠狠扎在祁君稷心头，祁君稷觉得胸口憋着一口血，想吐出来。
可是，又吐不出，这种感觉，真是难受之极！
许久，祁君稷才缓过神来，看着乔皇后，声音嘶哑：“母后和儿臣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乔皇后目光微闪。
祁君稷惨笑：“母后从来不和儿臣说这么多话，三十多年了，您都没有，今日，是别有目的吧？是不是想让我去陷害李清牧，在死之前，咬他一口？”
乔皇后依旧看着他。
祁君稷呵呵笑了声：“陷害得了吗？父皇那么疼爱他，我陷害得了吗？啊？估计，只有谋逆大罪，才能拿下他吧？”
甚至，连谋逆都不大可能！
乔皇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边上的嬷嬷立刻取出一柄带着刀鞘的匕首。
“这上面有剧毒，沾血就会立刻毙命，放心，死得很快，不会有任何痛苦，你会很安详地走，只是扎进去那一瞬间会疼而已，但只要你动作快些，疼痛也是感觉不到的！拿着吧！”
老嬷嬷把匕首塞进祁君稷怀里，然后回到皇后身边。
“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办！”
祁君稷茫然抬头，看着他：“真的，可以吗？我的妻儿，真的可以保全，还能安享今后的日子？”
“大富大贵不可能了，但生活绝对有保障！”
乔皇后再一次肯定。
祁君稷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李清牧呢？”
“他？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这是给你吃的，就算是，我们母子一场，最后给你送行吧！”
乔皇后留下了食盒，重新盖上帽子，跟在老嬷嬷身后离开。
祁君稷看着手中的匕首，又看着饭桌上的食盒，惨然一笑。
他仰头望天，可是，头顶只是发灰的牢顶，星辰？明月？没有，都没有，正如他的人生，晦暗无光！
走投无路了，那么，死，就是最好的解脱！
“李清牧……祁君牧……小十七……呵呵，好，很好，原来，当年你踏入盛京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结局！你一来，我的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最终，变成今日这般下场！是你，都是你！还有庞胧月，这个贱人！”
祁君稷突然发疯一般的咆哮着，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只丢了食物的疯狗，到处咬人！
他知道乔皇后在利用他，可是他心甘情愿被利用，因为，他真的很不甘心，明明这大好河山，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就该是他的了，可是，就因为李清牧夫妇的到来，他最终身败名裂！
都是你们！
是你们害了我，所以……哪怕我死了，也要咬你们一口！
就算咬不死，也要你半身不遂！
哈哈哈——
祁君稷咧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大笑。
他匍匐着爬过去，打开了那个食盒，里边的食物都是他最爱吃的，而且是御膳房最得最精美的一批。
祁君稷关押在这儿，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好的了，所以看见这些好吃的，他就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和肮脏的双手，直接把手伸进去抓着吃。
真是让人想不到，堂堂一国太子，竟然沦落成这样！
吃饱喝足，祁君稷还打了个饱嗝，瘫坐在地上，喘息了很久，才重新把目光转到铁栅栏上。
一旦他敲响这个铁栅栏，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要走到终点。
“事已至此，我已经……别无选择！”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人就如同木头一样枯坐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眼时，眼里已经是一抹决然！
“来人，快来人，有人没？本殿下要见一个人，快，快过来！”
“谁啊？”
外面的狱卒已经被之前疏通了关系，所以马上有人过来了。
“哟，废太子殿下，您找小人来，有啥事儿啊？”
狱卒嘿嘿冷笑，言语很是轻慢。
看着他这个态度，祁君稷心里冰凉，他知道，乔皇后说的没错，这样的自己，还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他闭上眼睛，淡淡道：“我想见一个人！有很重要的话，和他说。”
“谁？”
“御史大夫，李清牧！”
“哦，你是说李大人啊？李大人最近被陛下软禁家中，废太子殿下啊，您怕是见不了！”
祁君稷呵呵冷笑，什么软禁？那不过是不想他太过操劳，想让他在家休养的借口。
果然啊，最宠爱的儿子，待遇就是不一样！
“你只管叫人去传话，就说，本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让他来见本宫一面。他李清牧要真的想走出府门，这天底下，又能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李清牧破了皇帝的软禁，皇帝又能拿他何？
顶多呵斥而已！
呵，人与人的差距，真是大啊！
“拿着！”
祁君稷把一个金锭扔了出去，那狱卒拿了好处，嘿嘿笑了两声，说了声稍等，就去办事了。
傍晚时分，李清牧正和自己的长子玩闹，这小东西太会闹腾，可是把他累得不轻。
就在这孩子的啼哭声和嬉笑声中，有人敲响了他家的门。
“郎君，外面有个人找您，说有要紧事和您说！”
李清牧微微一愣：“谁？”
“不知道，就是个戴着斗笠的人，小人问他是什么事，他说，只能说给您一个人听！”
李清牧皱眉：“让他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