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棠很愤怒，祁昀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于，他是当做父亲来看待的，哪怕祁昀或许从未将他放眼里。
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就是他的天！
如今，有人在诅咒他！
南海棠愤怒之极！
李清牧觉得头一阵眩晕，他是被气得！
南海棠如此，他何尝不是？
甚至他比他更愤怒好吗？所以一时间都懵了。
自古以来，因厌胜之术死掉的宫妃皇嗣有多少？数不清，如过江之鲤，帝王高高在上，谁都想万万年，敢诅咒帝王，那真是自寻死路。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每一次厌胜之术出现，都要死很多人，翻江倒海地死。
所以，李清牧不敢置信，这人是疯了吗，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过了许久，李清牧才缓过气来，可还是大口大口喘息，他没说话，跟上了南海棠。
他们一路去了最深处，结果下方还有一条通道，狗子带路，南海棠和另外两人跟随，李清牧在上面等。
不多久，下面传来各种哭喊声，求救声，是那些被拐卖来的孩子。
李清牧脸色冰冷，目光如同死神一般，看着这儿的一切。
这种凶恶之地，就该彻底埋葬！
“小心，把他们拉上来！”
通道口渐渐有孩子们跑出来，众人赶紧上去把孩子一个个拉上来。
“哇，哇，救命，呜呜……”
“大哥哥救救我们……”
这些孩童不断啼哭，这儿闹哄哄的。
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才三岁，哭得最凶，年龄最大的十三岁，正眨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这儿。
“不要看这里，很恐怖！”
李清牧皱眉，沉声道，并催促众人把孩子们都带走。
这些孩子经历了最初的害怕，就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排着队，跟着他们离开。
走出山洞，李清牧命人在山洞口放上大量的干草垛和柴木，几乎把山洞口堵严实了。
这一处是山坡，边上草木并不是很繁茂，李清牧让人把附近能点燃的草木全部除掉，空出一条隔空带来，然后下令点火。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一处山洞口燃起熊熊火焰，天干物燥，没一会儿，山洞口就被火焰覆盖了。
“熊熊！”
火焰不断燃烧，滚滚浓烟冒出，一部分往外升腾，另一部分充入山洞，很快里头传来各种凄厉的啸声，甚至还能听见指甲刮擦栅栏的刺耳声。
“李大人真的有胆识，敢做出这等决定，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早不知所措，上报朝中，让朝中定夺了！”
南海棠敬佩地看向李清牧。
这山洞里藏着太多污秽，实在是不好让外面的人看见，一旦传出去，对皇上的名誉有损。
李清牧把这儿付之一炬，看似残忍，但却很好的维护了皇权，功莫大焉。
李清牧淡淡道：“这里边的人已经彻底迷失了心智，成了别人的战斗工具，留着何用？如果让那些不死人大量造出来，危害的，不仅仅是一方土地，可能是整个大周江山！”
南海棠点头，这话是没错，可真的敢这么做的人，又有几个？
这种事一旦传出，别人才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只会往坏方面想，说你惨无人道，灭绝人性，冷酷无情。
可他依旧这么做了。
这才是南海棠佩服这位殿下的原因。
虎父无犬子啊！
李清牧手中拿捏了一张羊皮卷，上面的墨迹还很新鲜，这是刚刚拓印下来的。
这座祭坛看着很古老，而且上面的图文又是那么神秘，他觉得回头该去好好查一查。
“走！”
处置了这里，众人带着救出的三十多个孩子离开。
“叔叔，我们先前还有一百多人，但后来每一次带走三十几人，渐渐就剩下我们了。”
一路上，李清牧都在问话。
他也是个要当父亲的人，心境微微有些变化，对这些孩子多了恻隐之心。
“那些人经常在那里吗？”
“不是，他们偶尔来一次，把我们的人带走，送去别的地方，据说是去培养他们的，然后，要隔很久才会再来。”
这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她大眼睛分明，看着很乖巧，在回答李清牧的问题。
“好！那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家吗？”
“呜呜……”
人群中有孩子哽咽，渐渐哭出声，很多孩子都不做声。
李清牧沉默。
这些孩子那么小，直接被人从自家带走，哪里还记得回家的路？
南海棠道：“李大人，这些孩子回头让王启他们问问，哪些能问出家里，哪怕是一些线索的，就想法子送回去，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可以去当地的百姓家安置。”
“我不想去憋人家，我要回爹娘身边，哇哇……”
听到要被送走，几个年幼的孩子立刻嚎哭起来。
李清牧头疼，孩子看着好玩，没想到带起来这么难？自己以后的娃儿，也会这样吗？
“走，王启他们应该已经回来了，这些孩子就给他处置。”
李清牧即便对孩子们有恻隐之心，可也不喜欢卷进去，直接把这个黑锅甩给王启。
王启从范永昌那边带了一箱子金银回来，看见李清牧，就一脸的窘迫，甚至心慌：“李大人，下官只是想和他们套近乎，然后问出一些想问的……”
他讪讪道，脸色发红。
他看见李清牧脸色微微有点黑，这个……该不会动怒了吧？
别啊！
王启心中哀嚎一声，就见李清牧一侧身，在他身后，一群孩子们被南海棠领了进来。
“王大人，这些都是救出来的孩子，回头你处理下，能帮他们找到父母的，就送回去，找不到就地安置，实在不行的，就带回去！”
王启傻眼，看着这三十几个孩童，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眼晕想哭。
然而，李清牧后边的话，让他想吐血。
“不错，竟然从那个狗官里弄到这么多好东西！南大人，回头都带回去，充盈国库！”
“属下领命！”
我……我去你娘的啊！
王启真的想骂娘，这位真是一名御史大夫吗？为人处世，竟如此清奇？
本以为自己拿了一箱子东西，他会暴怒，还在想如何解释呢，结果还得到夸奖了？
王启不蠢，可不觉得这夸奖是真心的，赶紧赔罪。
李清牧摆摆手：“这次让你去，就是想拖住范永昌，如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过程如何，我不过问！”
这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王启风中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