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毅这才发现，在牢头的身边，似乎还多了一个人。
他这会儿蓬头垢面的，乱哄哄的长发遮挡了视线，所以看东西都模糊了，他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看见了牢头身边的人。
这人，他很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李……李清牧！！！”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嘶哑，渐渐变得疯狂，痛恨！
是他，都是他，毁掉了他一生！
他就是栽在这个人手里！
“砰！”
他冲了上去，一下子撞击在栏杆上，伸出手，仿佛要去拉扯李清牧。
“狗东西，老子被你坑了，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坑了我！我……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闭嘴，吵什么吵？小畜生，这是御使大夫李大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李大人说话？”
牢头这种底层的官吏，最懂得见风使舵，李清牧现在可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他当然要好好巴结。
所以，他呵斥完了，手中就多了一根长鞭，直接朝钱毅抽打过去。
这鞭子很长，足足有一丈长，甩过去后透过栅栏，打在了钱毅身上，钱毅当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你住手，住手，我是皇子，你不能打我，来人，快来人！”
钱毅身上挨了两下，就痛的惨叫起来，完全忘记当初他打李清牧时，哪里只是简单的两下？完全是几十下！
可李清牧连吭都不吭声。
这就是差距！
牢头狞笑，手中的鞭子抽打得更加卖力了，打得钱毅抱头鼠窜，最后更是求饶起来。
“饶了我，李清牧，你饶了我吧，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就……就当是放了一条狗，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了，真正的丑态百出。
李清牧冷漠脸，对于他的求饶，无动于衷。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还记得当初，我那个替身的死状吗？”
李清牧双手拢在衣袖里，淡淡道。
牢头一脸的谄媚：“记得，小人记得，小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过目不忘，嘿嘿……”
李清牧点头：“那就按照当初那个替身的死法来，不过……最后不是斩首，那一刀太痛快了，这样，凌迟，你这边可有人活干这个活？”
凌迟，就是把人千刀万剐，必须切一千刀，而这一千刀之内，囚犯是不准死的，等到最后一刀，扎入心脏，囚犯才毙命。
这是一种非常凄惨的死法。
牢头脸上堆着笑，抱拳：“得令，小人一定办妥，李大人只管放心！”
瞬间，钱毅慌了，当初那个替身死的有多惨？他是知道的，因为当时他是亲自动手的，想到自己马上要遭受那些痛苦，甚至是那惨无人道的宫刑，他吓得亡魂皆冒。
“不，不！不要，李清牧，你饶了我，啊——”
“啪！”
一记鞭子抽下去，钱毅再也喊不动了，只有凄厉的惨叫声。
李清牧冷漠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得意，也没有上前去打他，就这么冷淡地看着。
直到他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李清牧才说道：“把他的舌头割掉，否则这么喊太吵了。”
“哎，是是，小人这就去！”
“噗！”
“呜——”
钱毅瞳孔猛地收缩，然后发出沉闷的声音，但因为没了舌头，就没法喊话了。
李清牧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皇宫内的地牢有御龙台的人监控，只有皇帝能做手脚，他根本不必担心钱毅被调包。
而且他都被割了舌头，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见到他了？”
李清牧刚回到将军府，胧月扶着腰浅笑着问道。
钱毅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可这只蝼蚁总想折腾点事儿出来，实在是叫人烦心。
既然如此，那只能捏死了。
李清牧点头：“见到了，我让他按那个替身的死法去死，为了防止他太吵闹，还把他的舌头割了。”
“哦！”胧月瘪瘪小嘴，随后笑道，“割了好，一了百了，不错！”
李清牧：“……”
他低头看着小媳妇儿红艳艳的嘴唇，目光变得晦暗难明，他很想上前去亲吻一口。
“休息！”
只是小女人不给他机会，转身上了床褥。
翌日，李清牧上朝。
这是李清牧第一次以重臣的身份上朝，官服都是非常精致的二品官服，胧月亲自给他穿衣梳洗。
看着墨色的官袍，映衬着他俊秀的脸庞，胧月忍不住惊叹，这男人的皮相真是好到了极点，尤其是穿上这一身庄严的官袍，显得越发俊俏了。
“去吧，第一次上朝，总要精神点，对了，回头下衙时记得给我买点吃的回来！”
胧月给李清牧整理好衣服，就催着他快点去上朝，不过临走前还让他回头带吃的。
李清牧笑了笑，小媳妇儿自从头三个月没什么食欲外，现在特别能吃，毕竟身上有两张嘴呢。
“好！”
四品以上的官员是要每日上常朝的，李清牧也不例外。
早早地来到宫门外，这儿不少官员打着灯笼已经在等候了，李清牧过来时，有不少大臣围过来纷纷向他行礼，李清牧只是浅笑对待，并未有多亲近。
这些臣子捧了一鼻子灰，悻悻然离去，李清牧也没当一回事，依旧我行我素站在一处。
庞文正向他投来阴冷的目光，看他竟然和百官都没过多接触，心里不由得冷笑。
看着人那么聪明，可实际上也是个棒槌，你能力再好，再受帝王重视又如何？不懂得官场上的人脉，不知道结交臣子，作为孤臣，你的好日子也不会持续多久。
朝堂之上，结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旦结了党，互相之间就会有照应，其他人想拿你，也会受到阻碍。
如果仅仅靠帝王的恩宠，这根本不保险的！
李清牧竟然想和所有臣子划清界限？
这是自寻死路啊！
“吱嘎——”
一声闷响，攻门打开，大家伙鱼贯而入。
常朝无非是聊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李清牧作为御史大夫按理说也该上奏奏疏，但他才刚上任，也就没这个必要。
朝堂上议事议论得很热闹，忽然，下方有人报：“启奏陛下，陵江王到了！正在宫外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