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
柴巧儿的声音有些发颤，其实一开始说李清牧屠杀全村，她也是不信的，直到大哥亲自跟她说，他把爹娘杀了！
那一刻，柴巧儿觉得像是世界崩塌一样，彻底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胧月，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和冷漠。
冷漠地看着他们陷入困境，静静地看着李清牧被斩首……
可现在，却告诉她，不是！
这是多大的打击？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月儿？
“爹，娘，爹娘……不要！”
那边，柴铁牛喃喃自语，忽然，猛地坐起来，惊慌地大叫。
他的神情很迷茫，目光有些涣散，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看到了一名白衣如仙的英俊男子，又看到一名一脸害怕和愧疚的少妇。
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妹妹巧儿。
“巧儿，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我，我……”柴铁牛一脸的迷惑，不知所措。
他目光四下巡梭，想要抓住点什么，可依旧恍然。
“大哥，这是盛京城，这是我的家，爹娘他们怎么了？”
柴巧儿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假装好奇地询问道。
柴铁牛本来就处于懵懂状态，被问及父母，他的情绪崩溃了。
“啊，啊！”他凄厉地惨叫着，恨不得去撞墙，“爹娘……爹娘他们都死了！被贼人杀死了！我……我无用，是我无能，我没能保护好他们！我没用啊！”
“哥，你别这样，你冷静一下，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我不知道！当时那些黑衣人全都蒙着面，我谁都看不清，他一刀捅进我的肚子，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柴巧儿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
大哥竟然不知道？可之前他斩钉截铁的说就是李清牧干的，所以是那种虫子在操控他说话？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柴巧儿觉得自己已经无颜去面对胧月。
“对了，我记起来了！后来有人救了我，我听声音好像是阿牧，我那时候已经快没知觉了，意识也模糊着，但是我真的听到阿牧和他娘子的声音。
巧儿，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我听到他们的声音，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对了，阿牧呢？还有月儿呢，他们在哪里？”
最后的幻想破灭了，柴巧儿的面孔剧烈抽搐着，身体也在颤抖。
错了！她错了！
他和大哥都错了，他们冤枉了好人，杀人的不是牧哥哥，而是另有他人，他们只是正好路过救人，结果被污蔑成杀人凶手！
想到那一天刑场上李清牧凄惨的样子，柴巧儿觉得自己可以一头撞死了！
“牧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心中呼喊，但知道这样已经无毫无意义。
“巧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柴铁牛一脸的迷惑，不知道妹妹为何这么痛苦？
巧儿缓缓抬头，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瞬间柴铁牛也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是阿牧救了我，可我竟然被人控制冤枉了他，还害死了他！
我该死啊！
“哥哥！”
柴巧儿大哭，兄妹俩抱成一团，端木楠默然的看着这一幕，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你们心中对月儿存一丝愧疚，现在就该去京兆府那边为她当堂作证！”
柴铁牛一愣，是的，他应该去翻案，就算阿牧已经走了，也不该让他带着这一身污名离去，应该给他洗刷罪名，还他一个清白之身！
柴铁牛二话不说，拖着还未复原的身体踉跄地跑了出去。
“哥，等等我，我也去！”
端木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这会儿京兆府那边应该好戏已经开锣了吧，也不知他们这时候去，算不算恰到好处？
端木暖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自己的这个徒弟可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儿，竟然能够看出那个被斩首的李清牧并非是本人！
莫非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一点？
思及此，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丝的黯然和落寞。
……
经赵府，公堂上。
胧月已经被带到，她的旁边是两具尸体。光是看体型就知道是环环和王小六。
只不过因为他们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身体都已经肿胀不堪，原本的容貌也已经看不出了。
“启禀大人，这二人都是被人用毒药毒死的。”一名仵作上前将自己的检查结果报告上去。
赵梦然眼神冰冷，他刚刚遭受丧子之痛，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对于这种杀人凶手，他更是愤怒之极。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怒斥：“好一个刁妇，竟敢报复人证，下此毒手！谁给你的胆子？”
“赵大人，这二人并非是我所杀，为何要栽赃到我头上？”
胧月站在堂下，丝毫不惧，淡淡说道。
赵梦然心情很差，被胧月这一顶撞更是气恼不堪，他再一次拍了两下惊堂木，呵斥道：“刁民，为何站着跟本官说话？还不跪下！”
胧月：“赵大人，臣妇好歹是诰命夫人，无需向大人下跪！”
“诰命夫人？哼，你那夫君已经被斩首示众，你还算个什么狗屁的诰命夫人啊？”
赵梦然冷笑连连，很是不屑。
胧月讶然道：“我相公虽然被斩首了，但皇上可曾革去他的官职？”
呃，仅仅一句话，赵梦然就傻眼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助手主簿，那人赶紧下去翻找资料，然后对他说：“老爷，还真没有唉！”
真是奇了。
按理说这种死刑犯都应该先被革去官职，然后再进行审判，下狱，最后斩首。
可李清墓是直接下狱，并未进行革职和审判这一道程序，所以他的官职依旧在，胧月的诰命夫人职位也在，还真不需要向他下跪。
赵梦然觉得一口郁闷之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很想打人。
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怒了，起身呵斥：“来人，这个刁妇竟敢狡辩！先给我板子伺候！”
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又没了依靠的，他还真的不怕！
我打你又怎么地？
随着赵梦然话音一落，就有两个衙役上前，要打胧月板子。
胧月眼神一寒：“谁敢？皇上都未曾革去我的诰命夫人一职，你却敢对我动用死刑，这是不将帝王放在眼里？我倒要问问，是谁给赵大人这个胆子？”
“你，你……”
赵梦然气得浑身哆嗦，都落魄成这样了，竟然还这么狠戾，这女人……真是厉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