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曹胤一愣，随后大怒，找了个高的位置看了眼，果然，大周军队后边，西凉军在拼命追赶，有些个跑得慢的，被西凉人斩杀！
“这两个王八羔子，逃跑也不知道断后的？”
“爹，接下去该怎么办？请您指示！”
曹胤看着不断冲入城的军队，紧了紧拳头。
“大将军，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
李清牧缓缓说道，面色无喜无悲，这模样看着让人觉得很冷血，可曹胤知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
关闭城门要时间，一旦敌军咬着不放，他们会拼命撑住两边，让大门没法关上，那样一来，寒水关就破了。
曹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旦关闭城门，那些将士肯定会被乱刀砍死……
“父亲……”
曹旌在等待命令。
曹胤挥手：“等等，再等等，目测还剩下一万多，等到一千左右关门。”
“一千怕是来不及！城门太厚重，推动都要很长时间……大将军，两千！”
“两千太多！”
“必须两千！两千卡点，关城门有个缓冲过程，还是有人能进来的，只能看他们造化！”
“你……”
曹胤指着李清牧想骂他，但骂不出口，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对的！
“大将军，我知道你对那些同袍很有感情，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也许有的在家中还是独子，是父母的期望，有的已经当了父亲，子女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回家！可是您不要忘记，这寒水关内，还有五万留守的将士，敌军此时士气如虹，一旦破关，就是死战！”
李清牧说到这里，回头看了城下一眼，转身就去了城门那边。
“来不及了！关城门！快！”
“可是……”
关城门的士兵一阵犹豫，李清牧喝道，“出什么事，我一力承担，关门！”
士兵看了曹胤一眼，曹胤点了点头。
“轰轰轰！”
厚重的石门推动，城门渐渐关上。
“不，不，不要关门，让我们进去！”
“将军，统领，快开门啊！”
下方传来几百个士兵的呼喊声。
关城门有时间差，所以卡在两千关门，还是有很多人能冲进来，几百人被关在外面，已经是最小的伤害。
随着那扇城门关上，敌军也冲到了。
被挡在外面的几百士兵直接被敌军一阵冲锋，碾压成肉酱！
“砰！”
大门处传来一阵轰鸣，西凉人想冲一波闯进来，结果发现城门已经彻底关上！
“呼——”
城头，看到这一幕的将领都在大喘气，幸亏大门合上了，如果再晚上一步，寒水关怕要被攻破了。
曹胤深深地望了眼李清牧，这小子沉着冷静，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可见心智胆识过人。
“救治伤员吧！”
看了眼下方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伤病们，李清牧皱眉道。
“大将军，伤病这次太多，军中的大夫怕是不够用！”
最后冲进来的近万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处理起来很耗时间。
每次大战为什么死的人那么多？很多不是当场死的，而是受伤后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伤口感染化脓死掉。
“外公，我会点医术，我能帮忙！”
“你？”曹胤一脸的惊讶，但这会儿能多一个人帮忙那就多一份力量，立刻答应。
“我也去！”
李清牧跟着小媳妇儿开溜，因为他知道站在这儿接下来会有人质问他越矩。
——关城门这种命令，何时轮到你个文官下达？
所以，还是跑路吧！
“爷爷，爷爷您没事吧？”
胧月和李清牧小俩口跟在一名军医后边，帮忙给将士们包扎伤口，很快来到了一处营帐内。
“快，快给我爷爷看看，他为了救我，后背挨了敌人一刀，流了好多血，呜呜……”
罗潇潇跪坐在罗歇边上，看着面色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爷爷，焦急又愧疚。
她哭着哭着，看见进来的胧月夫妇，立刻擦干眼泪，怒斥：“你们来做什么？来看我们笑话的是不是？滚，快滚！”
之前李清牧主张不要追击，是他们自己不听，结果栽了个跟斗，罗潇潇觉得这两人就是来嘲讽他们的。
当真可恶！
胧月可受不得她这个臭脾气，既然要他们滚，扔下工具就走。
带他们来的军医急忙拦住了胧月：“李夫人别动气，罗三小姐其实人不错的，就是……脾气暴躁了点……”
他想说跋扈，但想想算了。
接着又对罗潇潇说，“三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位李夫人的医术很好，比我还厉害，罗将军让她救治，肯定没问题！”
“哼，这军营的军医都是废物？要轮到一个女的来治病救人？”
罗潇潇气呼呼地指着军医骂了起来，“滚，让她滚……”
“潇潇，你出去吧！”
一直不开口的罗歇忽然说道，罗潇潇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爷爷……”
“出去吧，让李夫人给我治伤。”
“不是啊爷爷，她……”
“出去！”
罗歇冷脸，拔高了声音，罗潇潇知道多说无益，气呼呼地跺脚走人。
营帐里就剩下胧月夫妇和军医，在清理完伤口后，罗歇把军医也赶走了。
李清牧在帮胧月递纱布，忽然，罗歇道：“那三支箭矢是怎么回事？”
胧月和李清牧的动作同时一顿。
罗歇眯了眯眼，看着他们：“之前你们在校场上练习射箭，我亲眼看见你进行了双射，还都中了红心，你有做神射手的天赋啊！”
李清牧笑了下：“罗将军谬赞！”
“不不不，这西南大营，会双射的人不多，曹老匹夫算一个，他的长子算一个，还有一位殷都统，其他人嘛，我还真没见过，何况还是三箭合一……那一箭，是你射的吧？”
“是我！”
罗歇一愣，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他惊讶地看着李清牧，佩服这小子的勇气！
“你这么承认，难道不怕？”
“怕什么？”
李清牧迷茫的抬头。
罗歇：“这次出击失败，折损了两万精兵，我完全可以说，是你和敌军里应外合，让我军陷入他们的埋伏！一旦成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