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曹毅恶狠狠瞪了眼那名喊话的小兵，怒道，“几个南蛮而已，慌什么？长枪队，准备捅刺，把他们弄下去！”
随即一列队长枪手出来，进行攻击。
“火油桶，快，抛下去！”
曹胤站在那边，处变不惊。
这样的攻城，这些年的镇守，他已经见过不下数十次，早就习惯了，哪怕自己这边有折损，也是眼皮子不带眨。
战争的时候，人命就是数字，他不能有感情，否则就是破绽，被敌军捕捉的话，会给全军带来灭顶之灾。
“大将军，敌军在城下进行奔射，您要小心箭矢！”
头顶上时不时有箭矢飞过，边上有人提醒。
“盾牌，全部上盾！”
“……”
那边战事火热，这边，李清牧和胧月就躲在一处城头后边。
这儿距离战场有点远，哪怕有箭矢飞来，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偶尔有石块，但命中率真心感人……
“月儿，给我弄一把弩弓来！”
“你干嘛？”
这是一波防守战，没什么亮点，他们就在边上体验一下就行，并不需要出手，可李清牧不安分，要弩弓。
胧月看了这男人一眼，最后还是给他寻来一把弩弓。
李清牧拿了弩弓，往一边的城头行去。
“阿牧，那边危险！”
胧月看见头顶不断飞过的箭矢，吓得脸色一白，这世上她在乎的人已经不多，李清牧算一个，他要是出什么意外，自己该怎么办？
胧月急忙拿了一块盾牌跟上去。
来到一处城墙上，李清牧目光转动，城头上不断扔下火油罐，城下火焰熊熊，映照了半边天。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看清了敌军那边的形势。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将领，一人双马，手中举着长刀，威风凛凛，他旁边有不少人簇拥，相当于护卫队。
李清牧从箭篓里取出了三支箭，搭在了弓弦上。
“咻！”
头顶飞来一支流箭，差点射中李清牧，是胧月及时赶到，替他斩了。
“你悠着点！”
她气恼地说道，却见李清牧已经张开了弓弦。
三支？
胧月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男人太胆大了，也太疯狂，竟然想同时射出三支箭？
就在她惊骇时，李清牧已经松开了手。
“咻咻咻——”
三支箭矢迸发！
西凉军中。
被人簇拥的西凉将领眯着眼看着前方鲜血淋漓的战场，眼里没有不忍，只有疯狂！
“让他们加紧，在天亮之前必须攻上去！我们这次带来十万熊兵，别给本将军畏首畏尾！被砸下来就再冲，冲！”
“咻！”
“将军小心！”
这名将军正在训话，忽然有人高呼，紧接着，一支箭矢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朝他射来！
“周人想玩暗算？哈哈哈，他们也配！？”
西凉将领大笑，长刀挥斩，一刀劈砍过去，结果那支箭矢还没等他刀锋靠近，就自己分开了。
“嗯？”
西凉将领一愣，眼睁睁看着箭矢从一支变成三支，而他愣神的刹那，有一支射中了他的臂膀，还有一支，更是刺中了他的胸口，剩下的一支，滑向了他边上的同伴。
“呃啊——”
中箭的将领发出一声怒吼，捂住了胸口，吓得边上的将士们纷纷变色。
“敌将中箭了！”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声，城头上的周军士气一下子起来了，举着大旗呼喊。
“撤，先撤兵！”
擒贼先擒王，一旦一军的最高指挥官负伤或者战死，是会影响整个局势的，所以西凉军很果断，直接撤兵了。
“追击！”
常鄂本就不满曹胤的防守，此刻见西凉军撤退，就立刻指挥着要追击。
“等等！不可！”李清牧从后方跑出来，拦住常鄂，“敌军不过折损数千人，他们退兵是因为首将负伤，而不是被我们打怕了，这时候追击，对我们不利！”
常鄂因为儿子的缘故不喜欢李清牧夫妇，闻言冷笑道：“小子，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这是我们武人的事，你一个文臣跑来凑什么热闹？滚！”
常鄂一把推开李清牧，下了城头，带上十万精兵，冲杀了出去。
“曹老匹夫，这是你家的小子，我看你还是呆在城里留守当个龟孙儿吧，哈哈哈，罗家将何在？”
“在！”
“随我出击！”
“杀啊——”
寒水关城门开启，常鄂和罗歇领兵追击。
曹胤看了眼疯狂的二人，也要下城头，被胧月拦住。
“外公，我相公的直觉一向很准，现在出击，不是时候！何况关卡这边需要人防守……”
曹胤看了眼自家的外孙女，摇摇头，“不行，那两个老贼都把话说那么难听，我要是不出击……”
“外公，难道面子，比将士们的性命还重要吗？”
李清牧一句话，把曹胤问住了。
是啊，面子不过是自己的面子，可性命，却是全军的性命！
“这边驻守的五万精兵，都是外公您的嫡系，不要为了意气之争而葬送！”
“臭小子，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认为这次出击一定会败？”
曹胤心中有些不安，听李清牧这么说，心中的那份不安感更加强烈，忍不住骂他。
“不一定会败，但不会赢！”
“不一定会败？那压上我的五万大军呢？”
“也不会！”
“你的直觉真这么准？”
曹胤狐疑地看着他，臭小子要是敢有一个字不真，绝对会抽死他！
“外公，您没发现吗？这次常将军和罗将军都很沉不住气，他们都想趁着这次西南交战获取一笔军功，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京中？”
曹胤常年身处西南，对京城的事情了解不多，主要京城距离西南太远了。
“对，如今朝堂上几位皇子为了争夺储君之位闹得不可开交，而他们……都站队了！一旦站队，就要有足够的功劳傍身，这样才能加大己方的胜算，他们迫切想要立功，就会心浮气躁，人一浮躁，就会失去正确的判断！”
“糟糕！”曹胤一拍脑门，急得不行，“得赶紧把他们喊回来，否则真要出什么事，那就是十万大军！”
“外公，已经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