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的笑意直达眼底,冬季冷冽的风,仿若在二人这里,变得都格外的温柔四起。风月就在一旁,若是万般无奈,却也是无可奈。
不管是在桃花谷,还是在这凤鸣皇城,云深的心里真的容不下她吗。在桃花谷,本以为是他不懂情爱之事,以为只要她坚持,便能得到云深的相知相守。就算是萧然来到京城,自己都以为云深不会这样,知道萧然给她写了信,说,若是她在不来,云深这里可就真的没有她的位置了,来的路上便听着世人皆在讲,云世子是怎么样救轻落郡主与苦难水火之中。她不信,她以为云深会向对她一样对待世间的女子,她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今日没去南安王府找南轻落就是因为想在这里看看南轻落一手打造的百草堂。今日一见云深对南轻落的心思,十年的苦苦求而不得,看到云深见南轻落眼神的那一刻,她就深深的明白了,不是云深不开窍,不是他不懂情爱,只是,有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心里,就再也不会有别人的位置。
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风月的嘴角裹着一丝冷笑,她还不信,十年未成见过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坚持,若是真的能坚持下来,只能祝福,若是.......又是一阵冷意,若是被世间琐事误会打破,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南轻落和云深谁都没有注意到风月这一边,站着围观的人群也都只是关注着云深和南轻落,风月默默的走开,嘴角冷魅的邪意透露着心里的不甘。
南轻落和云深也不管外人怎么看,云深揽南轻落入怀,足尖轻点,消失在这条街上。
南轻落被云深一如既往地稳稳的护在怀里,寒风吹不着一点发丝。不久,南轻落和云深就已经飘落在了落雪阁。
南轻落微微一挑眉,看着云深,“你这是送我回来。”
云深不答话,拉着南轻落向正屋走去。南轻落缓缓走进,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面色有微微的震惊。入眼之处,皆是她的画像,或静或动,或站立,或坐着。眼神收住露出的吃惊之色,道,“都是你画的,竟然有这么多。”
云深笑意不减,拥南轻落入怀,“今日,想必你见风月定是有万般的不开心,即使我对她从未有过感情,想必你也定然心里不舒服。我十年之间怎样爱你,你都不会知道,我说,你信,这是你给我的信任,可是落儿,我必须把我的心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你的面前,当你知道,我云深这一生,不管世间如何繁华,不管世事怎样变迁,我定眼中心中只你一人。宁负天下,不负君。”
南轻落眼眶湿润,一滴清泪遗落在脸颊之上,这是云深许她的一生的承诺,即使十年从未相见,可是当看到这些画像的时候,定然明白,他默默的看了自己多久,从云深怀里抽离出来,去一张张抚摸着这些画像,从十年前,她一身白衣,小小的人儿身在桃花树下,笑颜如水,再到逐渐长大,练剑的样子,百草堂看诊的样子。云深还真是煞费苦心,十年间靠画像的爱恋。
一张张的走过,记录的是她十年,在他的世界里的样子。
云深缓缓的走进,随走拿起来一张话卷,眼神里的情谊直达心底。“这张,是你在十二岁之时,你自己一个人在城南的桃花林,正值冬季,除夕夜那天,天空缓缓地落着雪花,你自己在树下,只身一人,就像是被整个世间遗忘一般,惹人垂怜。”
南轻落笑了笑,不言语,或许,二人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处在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云深又捡起一幅画,话中的女子深处在山间,同样是一身白衣,身下的颜色万紫千红般绚丽,但是素衣的女子,却让这一切失了颜色。“那年,你去山中采药,本有小厮,你却要亲力亲为,见到山中绚丽的颜色,不禁驻足停留,但却是不想,你让这一切失了颜色。”
南轻落瞪了云深一眼,“当年我不过刚刚接手百草堂,虽为郡主,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亲力亲为明白的多,出去还能躲得清闲,这皇城之中,还是乌烟瘴气的。”
二人就这般,看着满屋的画卷,回想着这十年以来的点点滴滴,遗去的时间若是往事已矣,但是当一副副的画卷在重现当年之事的时候,对于二人来说,又是一番不同的心境。
夜已深,人也静,南轻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也已经完全不记得云深是什么时候走的。
正在床上愣着神想着的时候,映月推门进来,看见南轻落睁开了双眼,放下净面的盆子,走过来服侍南轻落起床,南轻落揉了揉迷迷糊糊的脑袋,问,“我昨天怎么睡着的。”
映月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来衣服,给起床的南轻落披上,“郡主,许是你昨日本就是太累了,与风家的小姐大闹了一下午,昨日云世子走的时候说您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让我们不要打扰您。”
南轻落点了点头,便是自己知道了,心想这果然是自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昨日云深是空手走的吗。”
映月看了看南轻落着急的神色,有望着南轻落向屋里张望的眼神,倏地一笑,“昨日云世子走的时候,已经吩咐我和映心把画卷收起来,让柏阙拿走了,郡主不必在张望了。”
南轻落脸色一白,感情云深把画卷拿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感动一般。还真是云世子,不做无用功。
南轻落吃着早膳的时候,外边映心来说,“郡主,宫里派人,说是皇上在御花园摆宴席宴请上玄国太子和公主,请王公大臣的子女参加。说是午宴,让郡主尽快准备着进宫。”
南轻落面色一怔,想着老皇帝这么快就办欢迎宴,还真是着急。
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