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处午后,小河水流湍急,朱卫半蹲在小河旁,手中拿着一把生铁所铸而成的黑色柴刀。咬了咬牙,挥向了地上的蜂窝。蜂窝应声而裂,化成两半滚落两旁。
探眼望去,里面由密密麻麻的六角形小孔组成,蜂蜜成亮红色,宝石般晶莹通透,宛如夕阳的余晖,缓缓透过小孔从切口处流下。其中一些孔内还有朱蜂的幼虫,幼虫全身白色,不停蠕动着。
将蜂蜜全部倒入洗净晾干的水桶中后,砍下一节蜂窝,选了一个个头最大的幼虫放入其中后,其他的蜂窝一股脑的都扔进了河里。
太阳逐渐西斜,阁楼上朱卫正拿着草木图鉴靠在床上,正仔细阅读着,旁边桌子上放着一节饭碗大小的蜂巢,小白虫正在里面爬来爬去。蜂巢边上放着一个葫芦,里面灌满了蜂蜜,朱卫总会时不时的放下书,拿起葫芦往蜂巢内点上几滴喂小白虫。
朱卫正打算拿起葫芦喂小白虫时,唐飞火急火燎的推开门爬上阁楼后兴奋道。
“我们以后半年不用做任务了。”
朱卫听闻后开怀道。
“正愁没时间好好看书呢!”
看着朱卫拿着葫芦喂小白虫后笑道。
“你还是养了一个啊,等他破蛹而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蛰你,你这个看样子还是蜂王幼仔啊。”
朱卫滴落几滴蜂蜜后坦然道。
“我以前养过一个虫子有经验。”
唐飞沉了沉脸道。
“罗兄,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朱蜂,就连苗家的御虫术都无法收服,虽说被一只蛰住后并无大碍,就全身灵力紊乱几天。但是你这个是王虫,搞不好会引来一大堆朱蜂的。”
其实早在朱卫上楼前,就以毒血内石猴的全部生机,在小白虫身上,刻下一个守魂印了,放下手中的葫芦后,略带笑意的说道。
“唐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会在引气骚乱前就将它杀掉的。”
唐飞摇了摇无奈说道。
“随你吧。”
“今天晚饭,你是和我一起去火灶房吃呢?还是我帮你带回来?”
朱卫跳下床,伸了个懒腰后道。
“今天下午,在床上躺了一天了,正好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说完往蜂巢内再滴了几滴蜂蜜后,两人便了去火灶房。
此刻的火灶房,和早上迥然不同,刚一进去。耳朵就一整轰鸣。吵闹声,喝酒声,猜拳声,唱歌声络绎不绝。偌大的火灶房人满为患,门口还有稀稀松松的人群往内挤入。
放眼望去,一个个满脸潮红,口中不断大声嚷嚷着。其中不少腿上都坐着一个女子。
朱卫和唐飞走进最面的几排长桌。每人各拿了两碟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里落座后,就有一个女子上前坐在了唐飞边上,一头处进了唐飞胸口,仔细看去,这女子竟也是修士,不过只有炼气期一层,唐飞也和其他人一样,一边和女子介绍朱卫,一边在女子身上摸着。
女子容貌妖艳,身段玲珑,略施粉黛,一身红色长裙上系着一根粉色的腰带,隐隐的衬托出其动人的身材。
朱卫看着这女子正在打量自己,对其微微点了点头,谁知女子掩口娇笑道。
“这位小兄弟,脸生的很,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云天大寨吧,小女子名叫方茹。”
朱卫连忙摇手道。
“不用,不用,方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了。”
唐飞拿出酒,自斟自饮了几杯后,帮朱卫也倒了一杯,见朱卫没喝。一皱眉,不满的说道。
“罗兄,我就跟你说白了吧,在这里我们就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许家要你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不及时行行乐,不是白来这世上一回嘛!修为练再高,在这也没用。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过后来我总算明白了,我们只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就相当于一个会耕地的法宝。”
朱卫感觉唐飞此时的状态和白天截然不同。而且晚上的火灶房也十分诡异,里面充满了怨气,好像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在不停的释放着各种恶念,自私,嫉妒,贪婪,憎恨,堕落,无情,冷漠,放纵,虚伪等等,毫无顾忌的展示在人前。
就在朱卫准备起身回去时,变故横生,两个中年男子因一女子,在桌子间的走道中大打出手,兵器,法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边上叫好声一片,甚至有一群人围在一起设立了一个堂口,边上的人纷纷上去下注。
一炷香后,一男子身中数刀,倒地昏迷,边上瞬间沸腾,各种叫好声,谩骂声充斥满了整个火灶房。那个引气骚动的女子,上前抱住了胜利的男子。
朱卫见状不禁摇头,回头看了下唐飞,唐飞竟然在一个劲的鼓掌。绕过那对男女,就在准备迈出火灶房的那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听见火灶房最里面的门后传来一声声“叮铃,叮铃”的声音。
火灶房瞬间鸦雀无声,慢慢的一个女子从门内走了出来。
女子一身淡紫色长裙,肤如白雪,螓首蛾眉,桃目樱唇,十分明媚动人。
随着女子走动,系在腰间的铃铛不断晃动。
听着这铃铛声,朱卫感觉体内灵力流动速度变的越来越缓慢,而且在不断减少,身体呈现出一种脱力感。心中大骇,猛的回头。
火灶房内还是刚才那样,男女依旧在走道,人声鼎沸,完全听不见任何铃铛声。
定目望去,朱卫看见了人群中,那个腰间系铃铛的紫衣女子,正朝着一个坐着吃馒头的中年走去。
此中年一副和尚打扮,光头,头上有几个香洞,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身上披了件袈裟。
女子坐下交谈了片刻就回去了,不过朱卫感觉女子腰上的铃铛,好像正在吸收着火灶房内的一丝丝恶念。就是一种感觉,完全没有什么依据。
回木屋后,朱卫从唐飞的柜子里拿了盏油灯后上了阁楼,拿出图鉴开始慢慢研究了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方茹扶着唐飞,一步一蹒跚的走了回来。
一阵睡意袭来,朱卫吹熄了油灯,躺在木床上枕着挎包,慢慢闭上了眼睛。
睡了没多久,就被方茹的尖叫声给吵醒了,楼下传来一阵阵木床摇动的“咯吱”声。辗转反侧了一会,又想起火灶房内诡异的紫衣女子,一直到天亮前才稍微迷糊的睡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