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的把今天在郑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着重说了肖薇薇和刘素文两个人的各种反应。
“刘素文吗？她一直都是这样，惺惺作态。有一段时间，她明明看我不顺眼，各种想找我的麻烦，但是她也不明着来，而是知道我的脾气故意刺激我。”
苏雪鸢想起来便恨得牙痒痒，那个时候的她太冲动，总是会上当。
到最后，挨骂的总是她，做好人的总是刘素文。
吃亏上当了几次之后，苏雪鸢慢慢的也开始学乖，不再和刘素文计较那么多。后来，对方大概也觉得她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威慑力，所以才放过了他们母女两个。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刘素文真的想把他们赶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在郑伟谭的面前很有话语权。”郑夺阳沉声说，他有很多办法刺激郑伟谭，但是只要刘素文保持着清明，便很难真正的影响到现在整个局势。
而且，他们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证明当初白家的那个项目是郑伟谭在背后用了手段。
人走茶凉，这件事也在意料之内，只是会让郑夺阳原本便艰难的路变的更加没有方向。
“先不要急，你把肖薇薇逼到了这个地步，再加上之前裴小姐所猜测的那样，这个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我们抓住她的把柄。”
苏雪鸢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实我觉得想动刘素文也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刘素文的软肋就是郑怀阳，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动了这个男的，刘素文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淡定。”
蛇打七寸，苏雪鸢很早的便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她和郑夺阳的思维方式不同，她一直活在暗处，所有的仇恨也敢在深夜里面所展现出来，所以想事情更喜欢从阴暗处去想。
郑夺阳并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地看着苏雪鸢。他的双眸狭长，半眯着的时候，眼神里面总是给人一种藏了很多东西的感觉，而且这些情绪都被浓密的睫毛所挡住，让人看不穿。
“......我不是，哎，这么说呢，我们现在不能还按照之前的方法，对付刘素文和肖薇薇这样子的人，就应该算计，知道吗？”
苏雪鸢挠了挠头发，她不想让郑夺阳觉得自己是个小人，用的手段总是登不了台面。但她也的确就是这样子的人，和活在阳光下的郑夺阳不同、
她就是这么的阴暗。
意识到这样子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也不愿意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郑夺阳对她的否定和指责，便想找个借口离开。
但是，郑夺阳却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苏雪鸢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的却是比之前更加温柔的目光，仿佛要溺出水来。
“你说的对，刘素文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们就要用什么手段。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郑夺阳低声说着，他的眼眸深沉又温柔，好似春风，只会让人觉得舒服，不会有任何的压迫感。
“什么事？”苏雪鸢问道。
郑夺阳轻声说：“当初那些证据，你是怎么找到的？一定很累，很难，很害怕，对吗？”
这个突然而来的问题，让苏雪鸢彻底的愣神。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是反应不过来的。
累，难，害怕。
这些情绪当然都有，因为那些证据的收集她需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有时候，她很想放弃，甚至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了仇，她的父亲可以回来吗？
她的母亲可以含笑而终吗？
可是，她又不能放弃，因为报仇是对的，是她母亲死之前留下的唯一一句遗言，是她从小到大必须要做的事情。
毕业之后，苏雪鸢没有从事自己最喜欢的新闻行业，而是选择了进入到郑氏的公司，为了方便收集证据。表面上，她要做一个乖乖女，在出去应酬的时候被郑伟谭带上，成为他夸赞自己善良的资本。
那些叔叔伯伯，也都是曾经他父亲的好友，在她的面前，不断地赞扬着郑夺阳的善良，念旧情。
她需要赔笑，并且夸赞她的郑伯伯，但是她更想做的是去吐，是远离这些虚伪的带着面具活着的人。
苏雪鸢回过神来，却只是露出了一个笑：“没有阿，就很简单。反正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这么厉害！”
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她才不要跟郑夺阳说。
哭已经够丢人的了！
她要挽回自己的形象。
“是吗？我看过你当初找的那些资料，基本上都是一些很核心的，而且一旦曝光出去，哪怕是一件事，郑伟谭都可能会面临调查，你...为什么犹豫了那么久？”
苏雪鸢虽然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实际上做事是很有自己安排的，而且很细致，每次调查出来的东西都会特意标注时间。
当时郑夺阳拿到那份文件，发现这些东西其实很早都准备好了，如果当时苏雪鸢直接把这些发布出去，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
苏雪鸢面对着郑夺阳探究的眼神，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为什么？
当然是在犹豫着这些发布出来的话，会不会影响到郑夺阳。
因为当时郑氏的负责人已经是郑夺阳了，如果她的这些证据发出去的话，郑夺阳肯定会受到影响。他那么厉害，前途那么光明，自己真的要因为报仇，而害了郑夺阳吗？
这件事她犹豫了很久，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哪怕知道了郑夺阳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之后，也还是没有勇气发布出去。
所以后来才会给了别人机会，也就是肖薇薇，让她找到时机去把收集来的证据偷走，从而造成了计划的失败。
但是此时，在郑夺阳的目光下，苏雪鸢却没有办法把事实说出来，她回避了郑夺阳的眼神，低声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想要计划的更加充足。我要的不只是郑伟谭坐牢，我要的是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