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之说江木心有戚戚焉,那一世在许远山死后,临海虽说不大,但好歹也有百万人口,愣是所有村级单位全都排查到了,可想而知当时的县城会是怎样的动静。
又可想而知许远山以及此事,在刁成心中是怎样的地位。
“许先生的事我也听说了,不管背后如何,动手的三人都是临海人,但愿不会影响到投资临海的计划。”
“不会,许先生与那位多少年的交情了,这次也正是那位用私人关系请来收购雄达机械厂,这个厂半死不活好几年了,那位请许先生注资加派人将厂子盘活,把这一块的经济带起来。”
江木点了点头。
从目前来看,这位确实是一位好官。
有这样的官,是临海百姓之福。
赵秘书忽然将目光投向江木,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些狐疑。
“咋了赵哥?是不是还有什么说道?”
“额……就是我们一直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在那个雨夜,据许先生说,当时与刘飞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打着伞,应该是个年轻人。按他的形容,个子体型什么的倒是都与你差不多。可刘飞一口否认,说要么看花眼要么是不相干的人路过。但许先生与那位在背地里谈起时,坚称不是看花眼也不是路过……”
那夜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但愿不会有什么影响。
一直低着头的许瑶终于抬起了头,将若有所悟的目光投在江木身上。
“罪魁祸首”先是向许瑶“警告”性地微一瞪眼,随着向赵秘书笑了笑。
“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反正事情了了,算是虚惊一场吧,不是听说还抓了个活口么。”
“活口……”赵秘书收回目光,苦笑着道:“罢了,反正听起来你也是分析出了里面的门道的,这些事也不难分析,带点脑子就行,算不上泄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挑些能说的吧。”
顿了顿后,赵秘书接着说道:“那三人确实只是被钱买通,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只是虽然抓了一个,但只是从犯,只知道要绑架然后杀人拿钱跑路,其它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真正想要许先生死的人的身份,目前没有任何进展,连许先生自己都一头雾水。”
江木沉吟片刻,勉强笑了笑。“好在这事已与咱们临海无关,是那位许先生自己的事。”
赵秘书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以那位与许先生的交情,不管与临海有没有关系,都是很想把那个真正救了许先生的人给找出来的,其中的关键就在刘飞身上,问题是刘飞油盐不进,无论怎样都撬不出嘴巴。其实大家也理解,那种动辄就要取人性命的黑手,任谁也不想被惦记上。”
江木打了个哈哈,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到这里,这个话题便结束了。赵秘书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向着江木似笑非笑道:“说吧,是不是碰着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我赶时间,一会有一个会要开,得提前去准备。”
江木嗯了一声,正色道:“确实是有,是这样,我打算在县里开一家服装厂,目前差起动资金,想去银行贷款十万块,可批不下来,想看看赵哥你有没有办法。”
赵秘书先是一愣,随即爽朗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事啊,这好办。这种事可是那位大力提倡的,三天两头训话不仅要引进外部资本,还要尽一切办法激发临海人民的主观能动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力争在五年内把制造业兴旺起来。只有如此,才能促进税收、就业,才能良性循环,才能让百姓幸福。”
说到此处,赵秘书自嘲地挠着头笑了笑。
“跟那位久了,不自觉地会学上他的说话风格。告诉我,是哪家银行?”
“额……信用社,信用社的赵小兰,信贷部的经理。”
“好。”赵秘书点着头站了起来。“我记住了,一会就联系,好了打电话给你。”
……
赵秘书走了,江木也结了账带着许瑶走了。面馆里仍是如常,老人家们仍在闲侃,没有人知道,刚才县一把手的赵秘书曾经如一阵风般出现,又如一阵风般消失。
依然江木在前,许瑶在后。
江木走得很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目前来看,当日决定隐藏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否则现在问你如何知道的这事,你拿什么回答?
只是……即使如此,仍是有问题,看起来似乎不会如自己希望的不影响到自己。
刁成与许远山这样的人,既然刘飞不愿意说,并不会强迫,赵秘书说得“理解”便能证明。
他担心的是,那幕后黑手肯定也在抓狂,一定会想要把他这个神秘人给揪出来,那目光自然会落在刘飞身上,万一……
……
“你在担心?”
身后许瑶的声音打断了江木的沉思,回头看了一眼,他笑道:“我担心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那个许先生啊。”搭着手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的许瑶像个跟屁虫。
“他们说得那个与刘飞一起救了许先生的是你对不对?你在担心被人家知道是你然后引来报复对不对?”
“哦。”江木继续往信用社的方向缓缓走着,头也不回地道:“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要是没有过命的交情,前天晚上刘飞凭什么为你拿枪指着混混、还帮你警告光头杜时勇?可是以你之前的经历,是不可能与刘飞有这等交情的。恰好那晚下那么大的雨,你却说有重要的事要办,再加上赵秘书说那个人的身高体型与你很像……所以不是你还能是谁?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些罢了。”
江木笑了起来,说道:“那晚我说得重要的事……你不是知道的么,为你写歌去了啊,那首觅红,还当着你和欧阳云皓的面唱了。”
“你骗人!”许瑶皱着鼻尖嚷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少拿什么写歌的忽悠人,你那首才不是为我写的,也不是那晚写的。”
江木哈哈一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好吧,现在你知道了,还想知道什么?”
“还想……就是你被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书纪愿意为你扛那么大压力?赵秘书又愿意为你处理贷款的事?”
江木想了想,戏谑说道:“我要说我是天选之子,所过之处无一人不被我慑服,你信不信?”
得来的是哼哼两声以及一个白眼。
“诶诶,回去可别乱说,秀儿不适合知道这些,否则就得成天提心吊胆,没必要。”
“我又不傻……不行!哼,你得把你与书纪之间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否则免谈。”
江木看着一脸小傲娇的许瑶,笑道:“看把你能耐的……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是那种受得了别人威胁的人吗?笑话,大不了你说我也说呗,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你……我有什么怕被说的吗?”
“嘿嘿,偷窥没穿衣服的我,算不算?我的清白没了,你休想抵赖!”
……
“啊……”
……
“臭不要脸!”
……
“卑鄙无耻下流!”
……
“我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