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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袭营

与大碶侧翼军一战已经持续了七天了,箫云澈双眼布满血丝,送出去的信没有回应,也没法与轩辕枫焱取得联系,不知道他们是否遇上主力军,战事吃紧,他也顾不上吃饭,叫上云廉和几个得力的军士一起去了城楼,商量对策。

这座边城名叫阳城,原本已经被大碶军占领,箫云澈三天夺城,守城四日,这四日里,每天都会有大碶的军队在城外叫嚣,大多数时候箫云澈养精蓄锐不予理会,今早却是因为对方挟持了几个阳城的百姓,箫云澈带兵冲出去,连连斩杀数十人,将那几名百姓救回来。

可大家都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且不说其他战场的战况不明,单单这阳城,大碶军老是这么闹,也不得安宁。箫云澈心里明白,大碶那边对他也是了解颇深,箫云澈不可能放下这阳城不管,铁定要万全退敌之后才会去支援主军,他们一直在门口叫嚣,显然是为了给自己的主力军创造时间和机会。

箫云澈不战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阳城早前被攻下时,有能力逃跑的都跑了,留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好不容易把阳城多回来,断然不能再让这些妇孺们受到伤害;另一方面,箫云澈眼前手下兵力不过一万,对方却是十万大军,差距甚大,让他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他现在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守住这里。

袁清洌睁开眼,寒灵寒冰忙碌在两旁,袁清洌刚要开口,却听寒雪握着她的手道:“主子你可醒了,皇上派了太医来看望。”然后瞟了一旁的屏风一眼。

袁清洌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那快请太医进来。”

屏风后面一个身影顿了顿,躬身道:“宸王妃安好。”

袁清洌隔着屏风看不清这太医到底是谁,但也不多问,扯出一抹笑道:“有劳太医了。”

“王妃客气了,微臣给王妃把脉。”

袁清洌点点头,伸出手,那太医将一根丝线递给寒雪,寒雪接过,系在袁清洌的手腕上,袁清洌默不作声的看了一旁的寒冰一眼,寒冰会议,悄无声息的将一根银针扎到袁清洌的手臂上,寒雪看在眼里,道:“大人,准备好了,您请。”

太医应了一声,开始给袁清洌号脉,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太医才收回手。袁清洌见状叹了口气,寒雪忙问:“大人,我们家王妃身子如何。”

太医拱了拱手道:“王妃脉象紊乱,想是这些日子以来忧思过度,又加饮食不佳,体寒身虚。”

寒雪看着太医,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袁清洌却道:“烦请太医告知,我还能活多久?”

这话问的,倒是让那太医吓了一跳,赶紧跪着道:“王妃稍安,体寒之症服药便可,只是这心病......还请王妃放宽心。微臣来前,皇上嘱咐过了,务必尽心为王妃整治,皇上还说,王妃毕竟是皇上的亲人,无论宸王是否犯错,都会好好照顾王妃的。”

袁清洌点点头道:“那就请太医费心,也替我谢谢舅舅。”说着拿着手绢擦起眼泪来,太医唯唯诺诺的称是,又说了几句叮嘱,开了药方,方才离去。

太医前脚刚出宸王府,袁清洌后脚就下了床,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进了屋。

在主位上坐下,袁清洌道:“刚刚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寒云,之后你就模仿我的模样,躺在床上,这太医每次来,你就当是我,让他给你治病就好,寒雪,你配合她一起。这病症如何作假,寒冰一会儿会教你。”

寒云寒雪拱手称是。

“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主子请看。”寒鸣将一把剑递给袁清洌,利剑出鞘,材质并不是最好的,但一看就是废了功夫的东西,剑身轻巧,很适合她用,看她满意,寒鸣也由衷地高兴。

收好剑,袁清洌继续吩咐道:“明日夜里,我们分开出府,青平墨闻,你们俩先走,通知沿途各属做好准备,把确定的人选集中,等我会和。寒鸣,这些人用的刀剑,交给你负责。红鸾,你的人扎的深,将能用的人一一做好安排。雅奴你那边联系的那些江湖人士,如果愿意加入的,也请他们一同会和。寒灵寒冰你们跟我一起,咱们三日后,启良城见。”

所有人拱手一礼,袁清洌眼里明明灭灭的闪着一些情愫,似是在诉说,有像是自言自语道:“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这一步。”

启良城,多年前曾是富甲一方的所在,后来却因为临近边城,有钱有势的人陆续都搬离了这个地方,渐渐的也没多少人了,袁清洌之所以选在这里会和,是因为以前曾随师父到过这里,有一些熟悉的人在,而且启良城是离阳城最近的城池了,一路走来,袁清洌终于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关于箫云澈的消息,知道他此刻困在阳城,心里焦急却也庆幸自己没有跑错地方。

实际上,前来会和的人大概有一百多人,往往比她想象的要多,原本以为自己曾经埋下的线永远不会有用的这一天,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这些曾经受过她或者受过藏茗山恩惠的人,亦或者是曾经受过青平等人恩惠的人,这个时候愿意出手相助。

袁清洌其实并不想让他们加入到这个事件中来,但朝廷现在没有可以用的人,她也没有别的人可用,除了这些个江湖散人,她并没有别的办法。

没日没夜的赶路,大家的疲惫不堪,袁清洌做了简单的安排,大家才各自去休息。袁清洌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皎洁的月亮,惆怅不已。

箫云澈立在桌前,看战略部署图,箫云廉站在旁边,一边看一边记录着什么。一个兵士走进来,行礼道:“将军,有京中的消息传来。”

箫云澈诧异的抬头,兵士道:“属下也很意外,这么久了,我们发回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也从未收到过任何京中的消息,可是这个......”

“谁发的?”云澈问。

“说了什么?”云廉问。

兵士看了两人一眼道:“发信人没有落款,只是盖着京中发信官的印。内容......内容是,宸王府老夫人礼佛回府途中遇刺身亡,宸王妃悲伤过度,重病不起。”

箫云澈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云廉则是一个健步冲上去,夺过兵士手中的信函,再三确认上面的内容。再回身看自家哥哥,箫云澈脸色通红,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云廉一惊,赶紧要找军医,却被云澈制止,道:“战事情况不稳,此事不可张扬,别乱了军心。”

箫云廉重重的点头,兵士也拱手称是,告了退。

云澈冷冷的看了门口一眼,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什么?”云廉一愣。

“我没见过他。”箫云澈看着云廉道:“我军中的人,我大概都打过照面,何况是到我跟前报事的,但这个人,我没见过他。”

“哥哥你怀疑他。”

“不,我是确信他不是我军中之人。”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通知刘章,朱立成两位将军,让他们晚些时候过来,我们更改计划。另外,你找人悄悄的把我吐血的事宣扬出去。”

“不是说会乱了军心?”

箫云澈淡淡一笑道:“你以为他真的不会说?”

箫云廉细细一想,或许这就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他一定会将今天事透露出去。

袁清洌等人趁着月色潜入大碶侧翼军的营地,营地静悄悄的,他们的潜入悄无声息,无人发现,清冽打了个手势,几十人四下散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记烟火划破长空,众人闻讯而动,大碶营中军士被潜伏的众人突袭,有的甚至来不及拿上武器,就丧了命。

清冽将这百余人分成了四个小队伍,一支由青平带着,去粮草营,杀守卫,烧粮草,眼下,早已是火光冲天;第二支由墨闻带队,主要去几个重要将领的营帐,或是杀或是绑,一会儿就折损了一大半,第三支则由寒鸣带队,将这大碶军中的众数兵器洗劫一空,这会儿正在往外运,用袁清洌的话说,这就是典型的不要脸,烧杀抢掠都做足了。第四支则是由袁清洌自己带队,带着红鸾雅奴,解救人质,寒灵寒冰跟在身边,虽然她们功夫一般,但能如此偷袭敌营,她们俩功不可没,这也是袁清洌所说的,防备之心。

两日前他们到达这附近,隐居在深山之中,每日夜里他们都会安排轻功好的,以及隐蔽能力佳的能人异士前来摸底,将这营中之事了解了个七成,早些时分有派人在他们用的水及饭菜里动了手脚,下了些寒灵寒冰配好的毒药,这些人到了晚上才毫无还手之力。

而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间动手,是因为墨闻和清冽推算出今夜风向不同以往,从大碶的粮草营那边放火,乘着这西风,大碶这数十个营帐不出一个时辰,定会烧个干净。

阳城城墙上,军士见对面火光冲天,心里诧异,快速奔往箫云澈的住所,云澈云廉还未休息,听军士报也惊讶不已。云澈披甲而出,在城楼上观望一会儿,道:“刘章,带五百轻骑随我去看看,云廉,你与朱将军守住城门。”

半柱香的时间,刘章点好人马,随箫云澈直奔敌营而去。到了营外,箫云澈驻足,刘章领着一小队人马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回来复命:“将军,是粮草营那边起的火,应该是有人故意纵火,但里面的人,似乎不是从军的人。”

“不是?”箫云澈微微眯眼,他原本以为,是枫焱的人过来夜袭,原来却不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也顾不得多想,只要目的相同,是谁也无妨,于是拔剑出鞘往前一挥,五百轻骑整齐划一,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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