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箫云澈从老太太的房里出来,经过小花园,流云便走了过来,拱手行礼之后开口道:“将军,派去国公府的人已经到位了,不过…..”
见他吞吞吐吐,箫云澈猜到个大概,然而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们的人只能在外院,无法接近袁小姐住的院子,袁小姐身边也有很厉害的人在,而且还有机关,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妄动。”
箫云澈点点头,迈开步子往前走去,流云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出声,走了半晌,箫云澈终于开口,说:“安排个人去一趟藏茗山,我要知道关于这位袁小姐的所有事情,另外,她回来时走了哪条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搞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盯着她的人,让他们继续盯着。”说完云澈就走了,流云也没有再跟上去,这就去传命令去了。
箫云澈皱了皱眉,袁清洌清冷的眸子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她,从回京后第一次与她相见,他时刻会想起她来,一方面惊讶她杳无音讯多年,回来却还能得到皇上和太后如此关怀,一方面又同情她幼时的遭遇。一个贵族小姐,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造就了她那样冷清的样子。只是说起来,眼下的局势尚不明确,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对某个人毫无防备之心,哪怕只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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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兰苑
哗啦一声,手里的书掉在地上,袁清冽清醒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站起身来踱了两步,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便合上窗,走进内室,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正走到小院门口,便看见墨闻和寒鸣闪了进来,见她出来,恭敬道:“主子。”清冽略微点头,正预备往外走,却听墨闻说:“主子,不久前有人触动了机关。”
“触动了机关?”袁清冽一脸诧异,机关都是刚设下的,居然有人这么快就盯上她了,还真是了不起啊。“可知道是什么人?”
“回主子,已经跟青平一起查过了,是箫将军派来的暗卫。”
“箫云澈?”袁清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箫云澈派暗卫这几事情觉得很意外。
“是的主子。”
袁清冽想起四王爷在宫门口的话,也看的出来这箫将军跟四王爷关系不一般,这箫将军暂时分不清是敌是友,问道:“人在哪里?”
“因为那两个人触动机关之后便没有再擅闯,也没有什么恶意的举动,所以属下等也没有动手。”
“你们做的对,既然喜欢盯着就随他们吧。青平。”袁清冽轻唤一声。
“主子。”青平身影一晃便出现在袁清冽面前。
“你去给我查清楚这箫将军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叫红鸾的人跟你一起。”
“是。不过主子,据属下所知,红鸾的人没有渗透到将军府。”
袁清冽一愣:“为何?”
“这位箫将军为人极为洁身自好,又少在京中,家里的二公子箫云廉也是常年在外,家里的老夫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突然要安插人手进去,甚是不便。”
“早前不是就让你们做准备了吗?”
“早前是有准备的,当时安排在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看上了将军府上的一个侍卫,老夫人成全,去了城郊嫁人了。后面的人还没找着机会进府了。”
袁清冽听着,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青平走了。
待到青平消失不见之后,清冽缓缓一笑,扬手一鞭子挥像墨闻,墨闻瞳孔一缩,顺势退出好远,寒鸣一愣,耳边却听到袁清冽渐行渐远的声音:“别忘了你们两今晚是陪我练鞭子的。”
“是。”说话间墨闻已经追了出去,寒鸣抽了抽嘴角,迅速跟上。
月黑风高的夜里,三个身影跳跃在半空,袁清冽回头,一鞭子挥向身后紧紧跟着的寒鸣,寒鸣一躲,却见清冽已经闪身到他身后,又一鞭子袭来,眼见躲不过了,寒鸣身形一晃,竟然就这样消失了,再现身时已在几米开外的位置,这场景让随后跟上来的墨闻微微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见清冽的鞭子又向自己挥来,赶紧躲避,这时清冽有些不高兴道:“你们怎么总是躲,墨闻,功夫退步了吗?现在居然连跟我交手都不敢了?”说着又冲向墨闻,墨闻听了清冽的话哪里还敢再躲,抽出腰间的软剑开始应战,两个人迅速打在一起,袁清冽的鞭子挥出就能听见破空的声音,招式也越发的灵活,鞭子在手里变得越来越顺手,墨闻眼见自己要抵不住了,便飞身往寒鸣那边去,喊道:“寒鸣,你还是不是兄弟,怎么不帮忙!”
寒鸣原本还在愣神当中,听见墨闻的喊声,凝神一看,暗道不好,提剑迎了上去,这时清冽挥鞭下来,寒鸣提剑一档,只听咣当一声,手里的剑被鞭子缠住,虎口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来不及细看,清冽一收手,鞭子带着剑一起飞了回去,清冽收了手,落在房顶上,墨闻和寒鸣同时呼出一口气,松了神。
“下去吧。”清冽吐出三个字,率先进了房舍,这里便是公主府了。墨闻和寒鸣随着她也落下来,缓缓往院内走去。
“寒鸣,没看出来啊你,刚刚那一个闪身,太厉害了。”
“……”寒鸣脚步一顿,愣了愣神,见他不说话也不动了,墨闻回过头道:“怎么了?”袁清冽也回头,看着寒鸣,寒鸣一抬头正对上袁清冽那双清冷的眼睛,一时间居然有些乱了方寸,三步走上前对袁清冽拱手道:“主子赎罪,属下……”
“好了。”袁清冽轻描淡写的打断,而寒鸣闻言便是一愣,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袁清冽。
“怎么你觉得,雅奴会把身份背景都不清楚的人带到我身边来吗?”
“主子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何还?”
“我不管你们曾经做过什么,有什么样的背景,自打你们在我面前自称属下的时候开始,便算是重新来过,既然我不介意,也希望你们可以放下过去。”
“主子。”寒鸣的眼光闪烁,对袁清冽有多了几分感激和佩服。
“行了,走吧。”说着三人再次往院内走去,一路上经过些地方,唤起了袁清冽儿时的回忆,纵使那个时候只是偶尔回一趟公主府,记忆并不多,但还是让她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伤感。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袁清冽已经简单的把公主府逛了一遍,跟墨闻说了许多需要更建和修整的地方,墨闻也都一一做了记录,确认无误之后,便回了宜兰苑。
袁清冽一进院子便发现青平站在廊下,见她过来,一脸焦急的跑过来,问答:“主子没事吧,可曾伤着?”
“我没事,为何如此紧张,出了何事?”
“主子路上没有遇上袭击吗?跟着汪碧霞的人发现她夜里出门去了南市的一家茶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属下等人去查那个茶楼的背景,却一点东西也查不出来,滴水不漏到让人担心,所以赶紧回来禀报。”
“汪碧霞还真是厉害,大半夜的出门,那间茶楼你们的人查不到就去找红鸾,让她的人去做,有些时候,她的人比你的人更好用。”
“是,属下明白了。”青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刚刚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而袁清冽却似乎像能听到他的内心一般劝说到:“你也不必懊恼,也是担心我的安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说着抬脚进了屋,三个人躬身退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冽洗漱好倚在榻上,思绪飞的好远,想了很多曾经在江陵的过往,虽然每日练功,很是辛苦,感觉时间都不够用,但至少是过的快乐的,也没有人想要伤害谁,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然而自打袁清洌回府以来,短短的时间里,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伤害他人的事,她只是想查清楚静和公主的死因,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安。然而回来之后,秦氏、袁伶俐甚至袁和之,再到现在的汪碧霞,没有一个人能接受她的到来,每次都会主动找她麻烦,从眼前的局面来看,想必也是对她动了杀心了。想到这里,清冽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到底是在不经意见触碰了你们的逆鳞呢,还是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让我知道呢?”
箫云澈手里握着暗卫送来的关于袁清洌的消息,知道她去了长公主府,隐隐有些担忧。这小丫头,大半夜的出门,也不怕出什么意外?想到此处,箫云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顿在那里,懊恼的皱了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危了。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很多年前的夜里,他躲在宫墙边的角落里,雨水打在他身上,小小的他蜷成一团。是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小的小姑娘把手里的伞递给他,然后还贴心的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