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动,这有疹子。”袁清冽一寒云蹦跶出来,对着屋里诧异的众人福了福身,笑着道:“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贵客入席。”
“知道了,就来。”
寒云闻言笑了笑,转身回去了。轩辕枫焱笑道:“清冽还真是有本事,这里还能修葺密室?!”
云廉也附和道:“这还真是巧妙,我们进来之后左看右看的,既然没有一个发现其中玄机。”
袁清冽摆摆手,也笑着说:“那是你们没往那儿想。”
郁棠笑了笑,拍着箫云澈的肩膀道:“你该跟清冽府里的这个人好好切磋一番,能力不容小觑啊。”
箫云澈还未开口就听袁清冽说道:“这个自然,墨闻已经念叨很久了。”转身盯着云澈道:“你早前也答应过的,不许耍赖。”
箫云澈哑然失笑,道:“不赖,会有机会的。”
袁清冽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笑了笑,这才对众人道:“大家下去用膳吧。”
桌上摆满了美食,香气飘来,郁棠早已馋的不得了,清冽招呼着众人落座,待到自己入座是发现只有箫云澈旁边的位子空着,不露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满桌子的风声佳肴,轩辕奕晗道:“今日多谢清冽款待,这些家常菜简直太好了。”
“四哥客气了,吃得惯就好。”
“这是……什么味儿?”轩辕枫焱两眼泛光。
“就知道你馋,给。”袁清冽笑了笑,将手里刚刚打开的桂花酿递给轩辕枫焱,后者哈哈大笑起来,道:“知我者清冽也。”
袁清冽摇着头笑,并不多言,打开另一坛给大家逐一斟上,云廉端起酒杯,一阵桂花香飘来,由衷的说了声真香。轩辕枫焱得意道:“那是,清冽的桂花酿乃是酒中极品!”
云廉喝了一口,羡慕道:“当真?难道嫂子还会自己酿酒?”
袁清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再看看坐在一旁的箫云澈,人家一脸云淡风轻吃的斯文至极,袁清冽鼓着腮帮子夹起面前的西湖醋鱼往云澈碗里一丢,咬牙切齿道:“多吃点。”
箫云澈愣了愣,云廉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郁棠按下,抢着嘴说:“这个好吃,你试试。”
云廉吃着郁棠夹过来的菜,笑了笑,拿眼睛瞟旁边的箫云澈,其实不只是他,除了袁清冽以外,其他人几乎都有意没意的看着箫云澈,后者却视若无睹般慢条斯理的将碗里的鱼肉一点一点夹起来,喂到嘴里。
“对了,我们煮了甜汤,我去端过来。”袁清冽说着起身出去了。
袁清冽在外多年,从来不喜欢有人侍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动手,加之今天来的人身份不同,她也就没有让寒云寒雪她们侍宴,这会儿,也只有自己去端汤了。
袁清冽一走,云廉就拉着箫云澈问:“哥你还好吧?!”
“无妨。”箫云澈的回答不出所料的言简意赅。
轩辕枫焱放下酒杯,顿了顿道:“云澈待清冽与旁人不同,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渊源?”
箫云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轩辕枫焱,却听后者说:“怎么?宸王有难言之隐?”
众人一愣,轩辕枫焱此刻的语气未免太过生疏了些,他与箫云澈从小相识,亲如兄弟,当年箫云澈凯旋归来,官拜大将军,他也从来都是一口一个云澈的称呼,今日却开口叫他宸王。
“那么,五爷想听什么?”箫云澈语气极轻,一股凉意袭来,郁棠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插嘴道:“那…那个,还没问,枫焱你跟清冽是怎么认识的呀?”
轩辕枫焱默然的看了眼郁棠,又看了看静静坐在对面的箫云澈,轻笑一声道:“清冽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啊。”郁棠附和的笑笑,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拉了拉旁边的云廉,云廉笑着刚要说话便被轩辕枫焱打断:“怎么?宸王这是吃醋了。”
“不会。”
“不会?难道宸王觉得我不配让清冽喜欢。”轩辕枫焱似乎有点咄咄逼人了。
“清儿现在不会喜欢任何人。”
“哼!宸王以为自己有多了解她?怎敢如此肯定?”
“至少比你了解。”
“你…”轩辕枫焱面红耳赤的站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随即又哧笑道:“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何意?利用她?”
箫云澈皱了皱眉头,看着轩辕枫焱不说话,半晌之后才道:“我还不止于需要用对她的关心来换取对她的利用。至少,我还未曾沦落到,要靠出卖自己的内心来换取些什么。”
“说的好听,关心?按你的说法,你是喜欢她咯!?”轩辕枫焱仰头喝了一口酒道:“我告诉你箫云澈,你喜欢她就去求父皇给你们赐婚,就你现在这样子,你就不怕毁了她的清誉?!”
箫云澈低下头,眼睛看着盘子里的鱼刺,心里抽了抽,才缓缓道:“如果按照我的意愿,清儿现在的身份早就是宸王妃了。只是她呢?如果我去求皇上赐婚,跟逼着她嫁给我有什么区别!”箫云澈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略带苦涩的说:“这个话,不要再说了,枫焱,我知道你在意她,怕她受委屈,可我,并不想逼她。”
轩辕枫焱愣愣的坐下来,过了半晌才道:“你箫云澈从来不都是很自信的吗?何时变成这样了?变得这样小心翼翼?”
箫云澈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道:“我从未改变,只是多了个放在心里的人而已。”
“哥,这次回来,你确实变了,我…我都不敢相信。”
“行了,别说了。”箫云澈抬手制止,大家也都不再说什么。
袁清洌站在不远处,端着甜汤的手有些木木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迈腿前行,只是愣愣的站在哪里。
其实说到箫云澈的心思,袁清洌心里大抵还是知道一二,可如今这般毫无保留的在众人面前袒露出来,以及箫云澈处处为她考虑的真心,她既是感激又是惊讶。
用过午膳,众人坐在一起闲聊,轩辕枫焱要和袁清冽对弈,轩辕奕晗和郁棠在一旁观战,云廉在袁清冽的书架前踱步,不时拿出一本来翻了翻,而箫云澈只是坐在窗边,似乎在想什么,不是伸手挠一挠身上的某处。
“啊!又是平局?”郁棠似乎有点没了兴致,也难怪,这都第几个平局了。
“嫂子,你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兵书啊!”云廉不由得惊呼一声,想到箫云澈席间说的话,又觉得不该这么称呼袁清冽,不由得伸手捂了捂嘴。
这一幕落在袁清冽眼里她也只是笑了笑道:“只是打发时间的,你喜欢就看呗。”
云廉见袁清冽没有生气,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瞪她,而箫云澈也一副入定的模样,才又笑着打趣道:“兵书什么的,我可没兴趣,有的人有兴趣的很。”
这屋里谁不知道他说的谁,所以大家同一时间都把目光聚焦到窗前的箫云澈身上,箫云澈睁开眼,起身来到云廉身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哥,你出红疹子了。”云廉拉着箫云澈的手道。
“没事。”
“哎呀,一定是刚刚吃了鱼。”云廉关心则乱,这话一出,才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慌忙的闭了嘴巴。
袁清冽站起身道:“你不能吃鱼吗?”
箫云澈不说话,却是对面的轩辕枫焱点了点头。袁清冽快步走到箫云澈面前,拉起手看了看,扯着他道:“你跟我进来。”
箫云澈被她这么一拉整个人都傻掉了,反应过来才道:“清儿,我没事。”
袁清冽哪里肯答应,转头瞪了他一眼道:“进来,没得商量。”
第一次见到袁清冽这幅模样,箫云澈内心无奈,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袁清冽进了一个房间。箫云澈抬眼看着眼前所见,这根本就是个药房嘛,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不说,各种药材也是有序摆放,箫云澈在心里笑了笑,他竟然不知道袁清冽居然有这么一件大药房,这里的药材数目之多、品种之齐全根本比御药房都相差无几了。
“抬手。”袁清冽握着一个白玉瓷瓶站在箫云澈面前,也不等箫云澈开口答话便自顾自的拉起箫云澈的手,卷起他的袖子开始在红色的疹子上抹药,一抹清凉袁清冽指尖划开,箫云澈顿时一愣,愣愣的看着袁清冽,后者感受到注视的目光,抬头瞪了箫云澈一眼道:“自己明明不能吃鱼,为何还吃?”
箫云澈无声一笑,侧着头看向一边,过了好半晌才道:“那是你放在我碗里的。”
袁清冽没好气的抬头道:“我放你碗里的怎么了,你明明不能吃还吃,难道我要你命你也任由我取不成?”
箫云澈低头浅笑,看着袁清洌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划开,轻声道:“若是有朝一日你想取我性命,我给你就是。”
这轻柔的声音就回荡在袁清洌耳边,也在心里掀开了阵阵涟漪,袁清洌抬眼瞪他,却瞥见箫云澈脖子上的两个红疹子,当下抬手就要抹药上去,箫云澈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袁清冽的手道:“清儿要干嘛?”
“这就要娶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