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打死他们!”
“四个蠢笨的东西,打死了活该!”
一群半大小子怒吼着,冲向依旧有些懵懂的四个小子。他们的气愤是很有些道理的,怎么的这四个小子一夜之间就把沟渠里的水全部给弄干了,这样大伙儿还怎么灌溉、浇水?要知道修士虽然可以运用水系法术降雨,但终究是太耗费法力,哪有直接从沟渠里搬运来得轻松?尤其可气的是,这四个家伙居然把自己的田地里灌得满满的,几乎把灵植给淹了个没顶,绝对要耽误灵植的生长。一边是自己的灵植淹了个半死,一边是道友们的田地干得半死,活脱脱的损人不利己!眼瞅着这一季的收成要大打折扣,丁队绝对要在灵植部垫底。你说有这样愚蠢的队友,不揍他们揍谁?!
其实这四个才是冤的慌,要怪看来还的怪那个出手帮他们的男子,轻轻挥了几下手,就把渠里的水给清了个干净。其实真要让他们自己干,别看四个人都踏入了练气的门槛,一夜之间绝对干不到这样的效果!其实这事还真是不能怪那个长须男子,人家入门就是内门弟子,还是颇受重视的天灵根那种,哪里曾干过什么给灵植灌溉浇水的活计?既然你们要水,那就全部弄给你们好了!谁还能觉得好心办成了坏事?!
看着包围着逼上来的二三十号人,李元四个自然是撒腿就跑。
“分头跑,快跑!”这是赵凯的呼叫,他到底大一点,见机的快,第一个开跑。
“别跟着我啊,你揪着我的衣服做什么?”李元被薛不同这个小胖子撵上了,几次甩不掉他。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伸手揪住了李元的腰带,气喘吁吁地让李元带着跑。
“兄弟,别怪我心狠了啊,你先帮着挡一阵吧!”李元几次挣脱不开小胖子,眼看着两人越跑越慢,他不得不想办法了。只见他一把扯下腰带,拧身转步,飞起一脚将胖子踹飞了出去。也亏得这么多年一直在苦练五行龙象功,要不然薛胖子这二百来斤的躯体还真踹不动!
薛胖子肥大的身躯落下,直接压趴了三五个紧追不放的小子,为李元暂时挡了一阵。不过没等小胖子爬起身,赶上的小子们围着就是好一通拳打脚踢。
尽管李元不惜牺牲薛胖子争取时间,可面对几十号队友的围追堵截,他依旧逃不脱包围圈。李元边战边退,面对堵截的小子,他直接就是抡起拳头来个迎面捶、窝心炮,打倒就跑,绝不恋战。
“哎哟——”,面对勇猛无匹的李元,一个机敏的小子赶在他前面布下一个绊马腿,趁他忙着驱赶别人的时机,一下将他绊倒。
“逮住了,逮住了!”不等李元爬起身,一个接一个的小子扑到他的身上,按手的按手,压腿的压腿,十多个小子叠罗汉似得压在他身上。
“干!是你们逼我的啊!”五行龙象功也使不出啦,李元心下一狠,挣脱双手开始使出阴招:什么戳眼睛、揪耳朵、扯头发、踹下身……,怎么阴狠怎么下手。一时间,围攻他的小子们鬼哭狼嚎。
“干什么?都给老子起来!”一声炸雷似得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队长道明师兄到了。他看着打成四团的场地,用上了功法喝住了众人。其实他早就到了现场,看到沟渠里的情况,他也有点生气,眼看着后面的收成要被耽误,他也觉得要让这四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吃点苦头。而且,这场地上小子们的打斗就是凡俗泼皮间的厮打,一时间没有什么大碍的,所以,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面制止。
大伙儿停止了打斗,一起爬起身等候队长的发落。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如此作为,岂不怕戒律院的处罚?!”道明板着脸训斥道。其实这事是绝对不能让戒律院知晓的,否则第一个挨处罚的恐怕就是他这个队长。
“你们四个过来!说说怎么回事?”道明叫过挨揍的四人。其中三个被揍成了猪头,李元要好些,可也是发髻散乱、颈脖带血,道袍也被扯破了三四处。原来大家的厮打压根就是普通的拳脚,没有法力的侵袭,李元也没有性命之忧,那护身法宝动也不动。
“唔——,那个,怕是师兄弟们发了失心疯,一大早过来就欺负我们!”赵凯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嘟囔着,“明师兄,您看看我们被打的,你要主持公道啊!”
“失心疯?放尼玛屁!”领头的吴汉大声嚷道,“你们干得好事,水呢?谁叫你们使坏的?!”
“就是,就是,有你们这么害人的么?还敢骂人,我看你真是欠揍!”另一个领头的马强也帮腔道。
“水干了也不是我们弄得,你们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李元站出来回敬道。
“嗯,有点道理!”道明细细地看了下四人的情况,居然一夜间全部踏入了练气期,不过就凭他们四个菜鸟也是不能把水渠弄得底朝天的。“说说那是谁干得?”他怀疑有其他灵植队下了黑手。尤其是素来与他不对付的甲队队长道海和庚队队长道江嫌疑最大。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们干得!”胡小佳气呼呼地回答。这事很奇怪,他们四个可以确定不是自己干得,可是谁,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放屁!你们四个压根就没回馆舍,如何能不知道?!”吴汉还是比较精细的,早上居然还查看了他们的铺位,确定了他们彻夜未归。
“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在田里……睡着了!”薛不同一边揉着被揍得青肿的眼睛,一边嘟囔着回话。他的话惹得打人的队员哄堂大笑。
“睡着了?!”道明倒是没笑,干下这么大动静的事居然还避开了四个小子的知晓,他自问以他炼气五级的水准是做不到的,要一晚上达到这样的结果,起码也得是筑基级的高人才有可能。难道是哪位师叔伯在开玩笑?这事他不敢胡乱猜测。“那你们四个的修为呢?不会也是睡着了来的吧?”
“明师兄高见,我们…….正是睡着了来的——”四个倒霉鬼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要再啰嗦了!”道明挥手制止了他们,他对这事也不敢自作主张,看来要上报给师傅清水道长处理。“你们四个,现在不是踏入修炼了么,正好负责把田里的水全部给弄到水渠里去!”
“啊——?明师兄——,这三天也干不完啊!”四个齐齐露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这么多水在田里,虽然已经开了沟放水了,可沟渠还在半里路外,这不是要弄死人啊!
“哼!事情总是由你们而起,总不能让大伙跟着你们受累!再说你们修炼刚刚入门,正好可以多加练习水系搬运大法,叫的什么苦?!”道明把眼一瞪,算是最后的决定。“大伙儿散了吧,早点把土系法术练练,灵植想长得快,要帮着松松土。”有道是法不责众,道明可不想犯起众怒。
眼看着众人陆续就要散去,道明想想又补充一句:“今天的事,大家都不许外传,违者罚面壁十天,扣除下月月供!”
且不说李元他们四个倒霉鬼前去放水,少不得要连续三五天要累到筋疲力尽。这边道明回到住处却是不敢怠慢,他取出一只纸鸢,捏个法诀将发生的事简要说明了一遍,将纸鸢放飞了出去。随着道明法力的灌注,纸鸢从呆板的叠纸霎时变得活了过来,在室内盘旋了一圈,对着道明点了点头,从窗口飞了出去,方向正是魁星阁方向。
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盘坐在蒲团上的道明看着失去身影的纸鸢轻叹了口气。虽然他年岁不大,可对山门的一些龌龊还是略有耳闻的。
别看这三清观是东澜国第一大道观,在外风光无比,可内里的师长们却是相互争斗的厉害。远的不说,就说这外门的灵植部,虽然归属他师伯清雨道长统管,可自己的师傅清水却并不买账。而另外还有师叔清尘道长、清泉道长以及师姑清风道长几个各有心腹,谁也没把好脾气的清雨放在眼里。而偏偏这个灵植部又是观里比较重视的一个部院,它不仅出产灵谷、灵蔬,还有炼制丹药不可缺少的各式药材,据说很受观主丹阳子祖师的看重,任何针对灵植部的异常都不是小事!所以这次丁队的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清雨师伯,而是先报告给了自己的师傅。因为这事处理的稍微不好,就会招致对自己的惩罚,划不来的!
这样思前想后的发了半天呆,道明始终不得要领,一直到天色过午,他才稳住了心神,简单吃了点斋饭开始入定练功。
清水道长现在正忙于冲击凝结金丹的闭关,所以虽然收到了道明的纸鸢,他也没打算结束闭关。修士的所有价值就是自己的修为。现在清字辈的一辈除了内门的不算,外门的几乎都在准备结丹。昔年同时入门的师兄弟大半已经坐化作古,自己天资并不算高,以四灵根的资质修行一百五十多年达到筑基大圆满的境地,已属相当不易!筑基修士虽说是正式踏入了修行路,可年寿仅得二百余年,而能踏入金丹期的又可谓是十不存一,故此时间是一丝一毫也浪费不得!
勉强结束了本次闭关,清水招手拿过了纸鸢,略一将神识扫过,他就明白了其中的信息。掐指一算明日即是五月初一,他简单地吩咐了两句,就将纸鸢丟飞了出去。
“哼!看来还真是有人不省心呢,居然惹到了我清水的头上!”清水冷哼了句,却再也静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