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山上,草木皆兵,八月战场,更是硝烟四起,而此时的皇宫,同样明珠暗投明枪暗箭,烈烈艳阳,将这红墙瓦绿,高墙深木的地方显现得越发刺目,冷峻。
一身淡青装的洛妤庭提着心事重重的步子跟在宫门口接应的太监后面,碎小的步子在石板路上亦步亦趋的跟着,看来今天要有一场硬要打了,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而对于这个通情达理的窦皇后来说当然只能是动之以情晓知以理了。
“王妃,我进去通报一声,您先稍等一下。”凤鸾宫门口,小太监转过脸,恭敬的弯了一下腰。
“麻烦公公了!”
须臾,传话的公公将她引了进去,如果说她居住的府坻是别墅,那这里就可以说是城堡,一切非木质品的东西都散发着刺目的金黄,透亮的大理石一直延伸到她所未能目及的地方,高梁伟幢,金雕画廊,刻龙点凤,在这里的每一件物质都透出了壮宏而又严肃的气息。
“见过母后。”学着电视里面行礼的动作,洛妤庭模仿得随心应手,而对于面前这位一身凤袍加身,面如土色的皇后更是心虚的不敢担头。
“起身吧!”没有看她一眼,皇后一直站在窗口摆弄着那盆兰花,刺目的阳光零零洒洒的投在她身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谢母后!”
“兰花虽美,却永不及牡丹尊贵呀!”轻声叹息,窗台边的身子终于转过来看着面前一身素雅装扮的女子,楚腰纤细掌中轻,目光流动之间,神彩飞扬,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虽不及长孙的柔媚,却多了一份灵气,也怪,她那性格乖舛的儿子会如此执意,不过,这女子,好似在哪见过。
“乳名是叫杨子依吗?”因为嫁夫之后姓氏得跟着丈夫姓氏而定,所以她会问洛妤庭的乳名是什么。
洛妤庭自是听得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无可厚非,这样的儿媳任谁都不会宽宏大量。
“是!”
“我们是否有见过?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眼熟呢?”
“小女子乃一介草民,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见过。”当然不奇怪,曾经共处过一府的,不过那时候她是男儿身的打扮,只是没想到这女人记性会这么好,洛妤庭小小的虚了一把,打算来个死不认帐。
也许,洛妤庭根本忘了太子纳妃那天她穿过女装。
“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皇后前脚刚坐下,身边的丫环就灵巧的为她倒上了一杯热茶。
洛妤庭还记得,这小丫头从李渊还没做皇帝的时候就一直服侍着这位年近五旬却依旧风韵未减的皇后,从她一进门,这小丫头就一直打量着她,恐怕是看出了些端倪,早知道就叫小昭把妆给画浓一点了。
“是!”
“从小读书的吗?”
“家父一直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求小女学习了女红才艺。”
“这样说来你小时候还是一个门庭之家,那为何会沦落到了艺苑?”略为惊愕却不多,因为相比之下,她看起来确实也未带庸脂俗粉之气,只是好奇既然身世非堪,那为何……
“后来家庭变故,一场大火烧尽家业及亲人,十三岁那年为了生存四处奔流,十六岁那年阴差阳错之下到了艺苑,后来就靠着自己的琴艺简单的讨一点生活。”提着袖口,洛妤庭擦了擦眼角,仿佛悲苦的往事历历在目,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间演绎真假难辨,哎!洛妤庭不得不叹服自己的能耐,如果回到现代,报名考表演肯定前途无量呀!
“哎!虽说你洁身自好,可是,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免不了朝中大臣的闲言碎语。”桌前,她这位母后开始面露难色,食指按着眉心,闹心着。
“母后请放心,我一定低调做事,以后出行什么会宴的话子依不出席引人话题便是,久了,他们便会忘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退让就好。”赞赏的点点头,严谨的唇角终于有了些松缓。
当然,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