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刚一出口，长公主立刻撅起嘴来，眼眶也泛了红，“娘娘，你根本就不知道张娘娘到底做了多少的坏事，她宫里时不时就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死掉，母亲说那些死了的人都是被张娘娘给害的。”
小孩子对自己母亲的话当然是万般信任的，这个司南，怎么可以当着舞儿的面说这些话？一时怒火攻心，想着原谅司南皇贵妃的僭越，现在也得另行考虑了。
“舞儿，张娘娘宫里虽然有人会死，但只要是人……就没有不会死的。”
皇后知道司南皇贵妃说的没错，那些人的确是不该死的，全然是因为张才人的霸道蛮横，不知把多少人给逼上了绝路，但长公主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必知道这些大人间的恩怨，该保持一颗干净的心。
“娘娘，那要是叫你说的，就是母亲在说谎喽？”
“你母亲肯定是没把事情查清楚，就把结果告诉你了，”皇后把长公主抱到腿上坐稳，双手托着她嫩白的脸颊，在额头上落下一吻，“舞儿，咱们可是国朝第一个公主，身份是万分金贵的，可就是因为你实在是太受你父皇的宠爱，总是会有一些人想要去害你，更是看不惯你母亲的所作所为。”
这话说的，长公主倒是没听明白，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小手抓了抓红彤彤的鼻尖儿，眼泪滴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娘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会不会因为母亲说了片面之子，你就会更加讨厌母亲了？”
毕竟是养在宫里面的公主，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不比外面的那些丫头们，“您要是真生气的话，那就生我一个人的气吧，母亲一直想要当面和娘娘道歉的，可就是鼓不起勇气来，这才让……”
“好啦好啦，”眼看着舞儿就要哭起来了，赶紧哄弄道，“娘娘怎么可能会生舞儿的气？娘娘也不会怨你母亲的，你母亲毕竟是一心想要保护你，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也属正常，娘娘懂得明察秋毫。”
司南皇贵妃这种心情难免不会惹出一些麻烦来，必须得早点想个办法断了她针对张家的心态，这才能万全。
“舞儿，娘娘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如你就和小红姐姐玩一会儿好不好？娘娘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陪着你。”
“好。”
长公主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从皇后的腿上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软榻上，“舞儿在这等着娘娘，娘娘有要紧的事儿做……就赶紧去做吧，要以大局为重。”
瞧着这小大人的模样，强忍着笑，揉了揉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很不舍得离开，一步三回头，直到出了东厢房这才收回视线，看向走上前来的小红，“把长公主看好了，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机灵了，千万别让她到处乱跑，免得又惹出什么是非。”
“奴婢明白。”
离开寝宫，并没有去别的地方，也不是想要去找皇上，而是直接奔司南皇贵妃的院子而去，她应该是料到自己会来的，早就已经把身边的人禀退，大门敞开。
“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一直气着我的。”
司南皇贵妃嘻嘻哈哈的说着，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捧了过来，“我这个人笨嘴拙舌，有些话是说不好的，做这些糕点也费了不少的力气，虽然看起来是不怎么好吃的，但我有尝过，味道还算中肯。”
“你啊……”皇后摇了摇头，用手戳了戳司南皇贵妃的额头，又拿起那盘中的一颗糕点，的确是长得丑了些，“把舞儿一个人丢在本宫的寝宫外，就不怕这孩子会到处跑？真要是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有你受的！”
皇后不希望司南皇贵妃一直针对张家的人，可张家的人确实带着巨大的危险，必须要躲着些，“司南，左丞相的事，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人是必须要从朝廷里清出去，他不适合做官。”
“妹妹是明白的，也知道姐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左丞相做了很多的错事，但这个人的根基实在太深，真要是把这一棵大树连根拔了，估计是要带出不少的是是非非。”
司南皇贵妃有细致的打听过，左丞相是个很圆滑的人，交了不少的知己好友，府中也养了不少的门客，肯定不是个好对付的狠角色，“姐姐，虽然妹妹知道是劝不住您的，但您必须得自个儿想个更安全的法子，这才能确保不会给自己惹来风言风语。”
既然要除掉这个左丞相，必然是要把事情做得明明白白，一旦哪里有了错处，很有可能会被张家的人揪住把柄。
“张才人马上就要生了，三婆家的女儿最近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虽然咱们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但也有可能最终的结果与你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毕竟这两个女人都是张家的人，多多少少是有血缘牵扯的。”
这便是司南皇贵妃如今最担心的事儿，总算是说出口了。
“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司南皇贵妃进了院子，回手把门从里面关上，“三婆的女儿与张才人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两个人却总觉得对方会夺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越是有这样的心思，就越会记恨对方。”
“我是没有姐姐妹妹的，上面的几个哥哥对我一向很好，虽说我们也是同父异母，可从来没有生出隔阂。”
司南皇贵妃用中原外的那一套来说中原内的规矩，往往是有偏差的，“姐姐，我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根本就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越来越复杂。”
“甭管这事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你只要记住一点，只要你的女儿能够开开心心的长大，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自个儿没办法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却不希望司南皇贵妃亦是如此，“舞儿这孩子是真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皇上更是真心喜欢着，至于张才人生下来的孩子，甭管是男是女，终究不会在身边长大。”
“这话何意？”
“皇上找本宫谈过了，本宫也是在这件事情上有了些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