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里面的药丸全部都吞下去,包准你在一炷香的时辰内死在梦里,不会太辛苦的,一定要相信我。”
强行把药瓶塞到小二儿的手里,又在他煞白的脸上拍了拍,“看在你年纪尚轻的份上,我也不愿意太过于计较,给你舒舒坦坦的死法,还不赶紧跪地道谢?”
话音未落,人已经盘腿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身子向后靠在半开的竹窗旁,吹着满是酒气的凉风。”
“夫……夫人,我……我要是一早就知道你是柳家的二姨娘,您就算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呀!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俗话不是说的好嘛!不知者无罪,求求您了,我家里还有一老娘和一体弱多病的妹妹要照顾,不能就这么死了。”
鼻涕一把泪一把,可着劲儿的发颤,就差没把自己给吓晕过去。
“好啊,你想让我放过你,也不是没可能。”
“夫人!夫人您想让我做什么我就一定做什么,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哈!
听着这昧着良心的话,只觉得一阵反胃,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我想找一位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妇人,这妇人今天一定会到这酒楼来喝上一杯,见到她,瞒住所有人,悄悄的把她带到我的包间里去。”
“夫……夫人,敢穿着明黄色衣服在外面招摇过市的一定都是皇亲国戚呀,我……我不过就是一没头没脸的跑堂小二,您……您这还不是想要间接要了我的命嘛!”
绝望的瘫软在地,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
坐在软榻上的女人抿嘴轻笑了几声,那包本来应该给掌柜子的黄金,啪!的一声被丢在小二儿的面前,“都说酒壮怂人胆,对于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但凡是给足了黄金,就算让你进宫行刺皇帝你都敢去,别说是找一位穿明黄色的衣服的妇人了。”
把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几乎是每一个江湖人惯用的招数,而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小二儿,表面上看起来胆小如鼠,实际上还有另外一面。
“夫……夫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百变小生都已经活了一百年,一百年还没有一点长进,你是不是活得有一些太过于随心所欲了?”
百变小生,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母亲是一普普通通的凡人,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美丽面庞,却不巧生在了一落魄的富贵人家,被卖入了那花街柳巷。
可幸运的是,就在那挂牌的第一夜,被一英俊的少年用一千两白银赎了出去,重新获得一干干净净的自由。
“公子,你的那一千两白银我是还不起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跟您回家去,就算做不了正房太太也不会觉得不甘,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成。”
手中捏着那份卖身契,想要撕碎,可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递还给那英俊少年,“娘亲在世的时候就有说过,绝对不能平白无故拿别人的钱财,更不应该相信这天上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公子救我,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事需要我替您做?您大可以说一声。”
“我是一只狐妖。”
“哈?”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与你有一个孩子。”
摆脱狐族的束缚,就是有这么一条路可走,未来的狐王是不允许和凡人通婚的,一旦做了这种苟且的事儿,就会被直接赶出家族,成为一只没有主的野狐狸。
因此……
“姑娘,我知道这个请求会让你觉得很为难,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肯生下孩子,我一定保你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
“公子,你可知一个女子的清白到底有多重要?”
“我……”
“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这是唯一的条件!要是你不肯的话,就把我重新送回那乌糟的地方,宁可成为千夫所指的青楼女子,也不想受这等的憋屈。”
女人把话说得斩钉截铁,算是看明白了这刚烈的性子,英俊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试着想要把人抱入怀中,可一接近那陌生的生人气,就会下意识的躲开。
“你在怕我?”
“我……我只是不喜欢和人类相处。”
“既然你这么讨厌人类,为什么还要和人类生一个孩子?”
很好奇,却一定得不到答案。
“算了,”见对方沉默,女人知道该如何适可而止,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装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甭管你到底是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但我想,我们应该是千年修来的缘分,才有这一世的姻缘。”
“我已经活了一万年了。”
不解风情的狐狸少年,让女人百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主动牵上他始终冰凉的手,“活了一万年又如何?活得再久,你要是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也就只剩下糊里糊涂的活着了,那多没趣啊。”
“我没心,狐妖是没有心的。”
……
“一只狐妖是没有心的,可你有!”
柳家二姨娘一边说着,一边从软榻上跳了下来,一步步逼紧耷拉着脑袋的小二儿,“半人半妖的百变小生,能够拥有狐妖的法力,还能够拥有属于人的心,你虽然活不了千年万年,但却足以统治整个狐族!”
“哈哈……仙医不仅仅医术了得,没想到消息也如此灵通。”
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继续装下去,干脆露出本来的面目,撕掉贴在脸上的那层面皮,直挺挺的站起身来,“仙医,你今天到酒馆来,到底是奔着那位穿明黄色衣服的妇人,还是奔着来揭穿我的身份?”
“两者皆有。”
她需要一个能百分百信任的帮手,百变小生刚好算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要找的那位穿明黄色衣服的妇人的确是贵族,而且……是住在宫里面的贵族。”
“皇后?”
“是。”
“敢打皇后的主意,仙医,你这是想要自寻死路?”
“非也非也。”
拿回百变小生手中的药瓶,把瓶子里的药丸倒了出来,散出一股子花香,二话不说,直接塞到自己的嘴巴里。
“仙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