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否决，视线撇开，不与女人四目相对，“夫人，时辰真的不早了，我还要去修琵琶，要是明日不把这玩意儿给修好了，肯定又要被好一通责难。”
红楼开门做生意，每日都得有收入。
不管你是楼子里面的姑娘，还是外面来弹琴赚银子的，那都得乖乖听老板娘的话，她才是这里的主子。
而至于那些赚不到钱的，自身要被打发出去，谁都不能用白饭养着，毕竟不是做慈善，都得讲究一个“利”字。
“请解开我的穴道，我……”
“一定有人在暗中教养你，王家是粗鄙之人，怎么可能会教导出像你这般能说会道的女儿来呢？”
女人认定这一点，可青儿却不肯说实话。
她像是中了邪一般，收起所有的温柔，用力捏住那保养得当的脸颊，“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还是有人故意让你这么做的，跟我说实话！”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阵阵的疼痛顺着脸部神经蔓延，脸颊发僵，下巴都快被扯掉了。
可对方的手越发的用力，言语中的威胁更加明显，“青儿，你虽是我的亲生骨肉，但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敢瞒着我，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懂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还是一样的回答，并未妥协。
“好！”
用力把下巴甩了出去，人也跟着趴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花香，并不是来自于女人身上，而是凭空出现。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香气中被参杂着某种致幻的成分，让青儿的意识慢慢的开始恍惚。
“乖女儿，告诉娘亲，你究竟和谁见过面？又是谁在暗地里教导你的！”
“是……是……”
“是本王妃！”
青儿缓缓道来的故事被打断，王妃从地牢外走了进来。
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感到不适，抽出腰间的帕子，捂住口鼻，这才凑到杜瑶和这丫头身边，又瞄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侧王妃，完全没有昔日里的嚣张跋扈。
“是本王妃一直在暗中教导青儿，这孩子毕竟是郡主，就算养在外面，该懂的礼仪还是要懂的。”
周永年失踪，那段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同样是身为母亲的王妃，能够体谅侧王妃的不容易，她为了讨好皇后，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自于本意。
而既然如此，身为一家姐妹，就不能说两家话。
“妹妹，想必你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花柳街里的女子吧？”
王妃把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侧王妃的身上，可人家压根就不领情，把头一侧，爱搭不起礼的说道，“姐姐，事到如今，你就别在这挖苦妹妹我了。”
“究竟是本王妃在挖苦你，还是你自己心中有鬼？”
事到如今，压根就不需要在这兜圈子，不如直奔正题，“既然知道孩子被皇后调包，你为什么不把女儿找回来？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承担这一切？”
“我……”
“不要说你仅仅只是想要取代本王妃的位置。”
还不等侧王妃把用烂的借口说出口，便是直截了当的打断，“你明摆着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你却宁可护着二公子，也不可能认你自己的女儿，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的质问，让气氛变得越发的沉重。
“也许这位二公子的身世也不简单。”
杜瑶接着王妃的话茬继续说道，综合所有一点，完成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猜测，“二公子一定与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目前为止还不得可知，但能够证明一点，侧王妃必须要护住二公子，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亲姐。”
“一个想要置你于死地，一个为了自己的权势，不惜把你给牺牲掉的姐姐，究竟有什么好在乎的？”
王妃是家中的独生女，暂时不知道，在被亲人背叛之后，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或者如何接受现实。
但有一件事，却是板上钉钉。
“皇后变得越来越奇怪，和以前的她完全不同，你真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是你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说到此处，一直侧着头的侧王妃突然看向王妃，“你果然聪明，竟然这么快，就已经猜到虚实。”
“你知道皇后是妖精？”
琢磨了半天脱口而出，杜瑶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是，我的确早就已经知道，藏在我姐姐身体里的是个花妖。”
侧王妃总算是说出实情，这让人松了口气。
但与此同时……
“你既然早就已经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
杜瑶咄咄逼人的质问，不给对方思考的余地，“要是你早些说出来，我家永年也不会遭此巨变！”
说真的，现在的她，更多的愤怒，还是因为周永年。
身为鸿运之子，身为改天换地的未来君主，他从未做错过什么，再言之，当年被陷害的时候，还是一呱呱学语的孩子，不愧是妖精，果然心狠手辣。
但！
“妖后做再多过分的事，总归有解释的余地，那你呢？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却丝毫不……”
“我要我姐姐！”
完全是用喊的，脸都给憋红了，“那花妖答应我，只要我肯保密，只要我肯乖乖听话，她就会把姐姐还给我。”
“简直一派胡言！”
杜瑶扶住阵阵发痛的额头，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妖精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不知该如何告知侧王妃，就算这只花妖离开皇后的肉身，也没办法让一早已过世的人起死回生，而之前那个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的姐姐，则是另外一只妖精。
这个事实，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罢了，罢了！”
王妃看出杜瑶的为难，便在一旁圆场，“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你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赎罪，但在你受刑之前，必须得把二公子的身份说清楚！”
“我……啊！”
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处就已经被刮出一道血口，鲜血以放射状喷溅而出。
眨眼的功夫，人就断了气。
“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