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禾他们被带到了顶层，在这里，整层楼的范围都改造成一个类似仓库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很多测试金属硬度、韧性的设备，除了这些，还有大片的木架，上面摆放着一柄柄造型不一的兵器，花样之多，都可以写一本兵器百科。
吴芝琼带着二人停在其中一排架子旁，上面摆放着的兵器，王禾一眼就认出了很多自己的作品，虽然没有LOGO，但可以确定是帆王公司制造。
锋行公司的质检主管就在旁边，吴芝琼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他便点头，转身从不远处的兵器架上，拿了几柄武器过来，放在一旁，王禾看了几眼，全是欧式风格的兵器。
吴芝琼指了指他拿过来的兵器说道：“这就是我们收到的新货，请二位指教！”
王禾拿起其中的一柄欧式阔刃剑，剑鞘复古，份量十足。
喜欢看一战电影的人应该明白，阔刃剑是指挥官的标配。
剑身出鞘，银白色的剑身，分布着蛇形细纹，锋芒毕露。
“硬度、韧性都经过机器的测试，这批武器的质量远超其它。”站在一旁的质检主管介绍着，随手又拿起一柄帆王公司铸造的汉剑：“现在可以用暴力测试，获得更直观的结果，王总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起见证?当然，安全上无须担忧，测试的时候我们会穿上绝对安全的防护设备。”
王禾眼神扫过一旁的吴芝琼，她神色淡然，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虽然心中不爽，但这时候退缩不是他的性格，就算知道自家公司的产品必输，那就输吧，不破不立。
无视了郭帆在旁边劝阻的眼神。
“请吧！”
两人穿戴好防护设备，来到了房间中预留的一处还算宽敞的平台，对立站着。
王禾手持汉剑，对面银白的阔刃剑直指着他，下一秒重重劈了过来。
既然是测试，当然没有躲避的必要，而且身穿几十公斤的护甲，根本躲闪不开，于是汉剑横向格挡。
“叮！”交击声响起，王禾在挡住的一刹，将力气收回了一部分，留了个缓冲区，也幸好如此，否则就不止现在那剑身上半公分的缺口，很可能直接断为两截。
对方似乎也对结果有些意外，没有再次进攻。
王禾退后几步，打开了面罩，对吴芝琼道：“果然厉害，吴总看来是挖到宝了。”
郭帆面色凝重，看着自家铸造的长剑只是挡住一次劈砍，就留下了一个大缺口，而对方的武器，似乎完好无损。
吴芝琼对结果并不意外，更没有喜色：“还请两位理解，锋行做的是跨国生意，质量为上，不选择更好的产品，也就没有了市场。这批产品来自欧洲阿尔法公司，质量远超帆王，而这，还只是他们争对中端市场的产品，更高端的产品，国内任何一家公司都与他们没有可比性。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以后不光是冷兵器市场，包括大部分的高端材料领域，注定是他们的天下，若非他们看中锋行在国内的口碑和渠道，寻求合作，否则，锋行也会步入帆王相同的境地。”她伸手接过王禾手中的兵器，将它们放入刀鞘，重新摆入货架。
郭帆仿佛一下子被判死刑，双目有些失神。
王禾倒是没什么波动，他只是在思考吴芝琼说出的话，欧洲那边金属材料领域突破，国内相关企业未来堪忧。
他对这点倒是不太关心，所谓材料的突破，对现在的他而言并无难度，反而是一些不可抗力才会让他担心，所以得知原因的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吴总，你们应该没和他们签订合同吧？”
吴芝琼面带奇怪看了他一眼，这人脑子坏掉了吗？这时候不去想想帆王的未来，反倒是关心起锋行来：“明天我们就会和阿尔法公司签订合同，过去的这段时间，我们在调查国内相关领域的情况，但现在看来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国内根本没有可替代的产品。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如果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锋行也支撑不了几年，等国内同行被干掉后，锋行对他们来说就可有可无了。但这也没办法，只要国内没有同等品质的产品，大家都只是走钢丝，就看谁先掉下去摔死。”
“只要没签就好，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王禾直视她那双美丽灵动的双眸，表情认真。
吴芝琼在他热切的注视下败了下来，转了下头，闪避开来：“我没有打赌的习惯。”
“请听我说完再决定。”王禾继续道：“三天后，我会拿出比阿尔法公司更优质的产品，在这之前，请对我保持信心，不要和阿尔法公司签订任何合同。这对锋行公司并无实质坏处，只是需要拖延几天时间，如果遵守了这个约定，那么未来，锋行将作为帆王的核心战略伙伴。只要锋行需要，同等条件下可以优先获得帆王公司所有产品的代理权。”
吴芝琼没说话，手指在修长的腿上轻轻敲击，看到王禾正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处，不由的停了下来顺便瞪了他一眼。王禾的话她并未相信，不过拖延几天时间，对她来说也不难，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也不知道底气何来。
郭帆看着王禾，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从得知阿尔法的消息后，他就已经放弃了挣扎，这种情形下，不光是他，估计国内所有同行，都没有解决办法。王禾难道不是在说胡话？争取几天时间又有什么用？
但这种情形下，也不好出来反驳，便只能眼神示意王禾，别胡乱许诺，让人看轻。
“好，我答应你。”吴芝琼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了，虽然不信，但是她心中也很复杂，就算只是忽悠，她也想付出三天时间去验证，争取一个未知的希望：“明天起，未来三天时间内，锋行不会和其它任何公司签订合同……需要签订一份临时协议吗？”
“我想信吴总的人品，同时，也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彼此。”
……
吴芝琼将两人送入电梯，王禾等电梯门外那个曼妙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旁边的郭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我说你小子刚分手，就移情别恋了？”
“说什么呢，我完全是对待上帝啊！客户就是上帝，哥们是服务意识喷发，没收住。”
“别扯淡了你，在人面前吹牛，你还是想想三天后怎么交待吧。”
“什么吹牛，你知道的，正事上，我一向说到做到。”
郭帆扫了他一眼：“生死关头变了也情有可原，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王禾无奈，在他肩上击了一拳：“放心吧，三天后，保证让你满意，接下来几天，你只要吃好喝好，想干嘛干嘛……就是别来公司纠缠我。”
“滚！你丫好好干活吧，我这几天回来陪老婆，懒得理你！”郭帆斜瞥了他一眼：“单身狗！”
王禾无语，单身怎么了，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了？！为毛要加个狗字。
唉！单身没人权……
……
郭帆将他送回公司，便离去了，眼不见心不烦，正好可以回家想想怎么收拾接下来的烂摊子。
王禾走入铸造间，里面叮叮当当正干的火热，不过从工人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他们对未来的担忧。
王禾打探了消息，向熔炼间走去。
一墙之隔，声音小了很多，熔炼间没有工人忙碌的身影，只有一老一少正在一张桌子前埋头研究着什么，没有注意进来的王禾。
两个人王禾都认识，年长的叫刘重春，今年59岁，帆王的技术主管，枫市钢铁厂的退休工人，做事认真，经验丰富，也因为他，之前的帆王才得以在品质上超越同行，攒下不小的名气。
年少的叫曲向歌，今年20岁，郭帆的表弟，来锋行做了没多久，就被刘老看中，收为徒弟，头脑灵活，踏实肯干，是一个好苗子。
也因为他，刘老才会在帆王做这么久，他是想把一身本领都教给这个关门弟子，才会安心颐养天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