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原还未来得及对二人回礼,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二人的踪影,就连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也不知所踪,魏初原身后突然被冷汗浸湿。
“云沧不必紧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进来吧。”之前那个古朴苍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魏初原慢慢推开门。
“吱呀~”
木头摩擦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分外明显,魏初原向前看去,只见房间内供着一尊与院内一模一样的佛像,却是小了很多倍。
在佛像前盘腿坐着一位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僧人背对着魏初原,让魏初原摸不透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魏初原准备出声询问时,面前的僧人慢慢回头。
魏初原不知道为何突然十分紧张,就像小时候父皇带着母妃偷偷出去游玩却不带着他,但是两人一走一个月魏初原还是很想他们,见到一月未见的父皇母妃时,就是这种心砰砰跳的感觉,可是他们二人早已去世多年。
魏初原还未来得及嘲笑自己痴心妄想,就见到面前的僧人终于转了过来。
“父皇!”
魏初原失声痛呼。
魏初原踉跄着向前挪了两步却不敢再向前去,只喃喃的对着面前头发花白却慈眉善目的老人说道:
“是你吗父皇,您来见云沧了吗。”
魏初原忍不住哽咽,此时他不想深想面前这个“父皇”究竟是不是他的父皇,为什么会成为天玄寺的无相法师。
他是先帝魏澜庆最小的儿子,他的母妃是澜帝最爱的人,一番造化弄人,直到他母妃寿数将尽时,二人才最终在一起。
澜帝是北国的宗师,身为宗师已经有了两千年的寿命,而刚刚晋升宗师的澜帝只不过堪堪五百岁。
而元婴期的澜帝在外游历时,遇到了同样在外游历的南国小公主—婉君。
南国一向男多女少,身为公主的婉君虽然没什么修炼天赋,却也自小万千宠爱与一身,当时不过20岁的婉君就遇到了年轻有为已经是元婴修士的澜帝。
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暂且不提,只知道澜帝最后迎娶婉君公主时,澜帝已经是北国皇帝且晋升为宗师。
当时的婉君公主不过堪堪结丹,眼看寿数将尽,澜帝举整个北国之力为其延长生命,却也在魏初原出生五年后撒手人寰。
因此魏初原对于其母妃的记忆其实并不深刻,只能记得他的母妃对他十分好,小时候哥哥们都被逼着读书练武,而母妃却从不强迫他。
父皇也一样,仿佛只要他和母妃能够开心就是他父皇最满意的事。
澜帝其实才是在魏初原之前16年的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亲人,他不仅是魏初原的父亲,也是他的师傅,是他的朋友,当年澜帝突然死亡,对于魏初原而言其实是不小的打击,他差点没能缓过来,是为澜帝报仇查清真相的信念,一直支撑着魏初原又活了四年。
如今见到和澜帝一模一样的无相法师,魏初原想到的不是什么真相也不是什么报仇,只想问问他的父皇四年来过得可好,可曾想他。
可是魏初原不敢也不能,这个人不是澜帝,不是他的父皇,他的父皇看他的眼神一向是慈爱的,这个人的眼里虽然没有恶意,虽然也满是慈祥,但却没有爱。
“还请大师解惑。”
想通了的魏初原终于出声了,并对着无相法师缓缓跪了下来。
“唉。”
无相法师长叹一口气。
“你父皇走了四年了,你是该跪一跪他了。”
说完无相法师示意魏初原坐到他对面的蒲团上。
“我知道你心里必定有许多疑惑,时日还早,可愿听我从头说起。”无相法师慈爱的问道。
“愿闻其详,”魏初原答道。
“这要从你父亲元婴期说起了,传闻没错,我天玄寺本是位于北国边境,七百年前我不过是天玄寺一个刚刚修炼到元婴期的和尚,刚从寺庙出来便遇到了也是元婴期不过才300岁的澜庆。”无相法师一边说着,一边为魏初原倒了一杯茶。
“我们二人志趣相投便一同结伴游历,在听说器王山即将开启的时候,便一起往南国赶去,想要趁机历练一番,当时的澜庆也不过是个皇室偏支的王爷,虽然不缺资源但也不想错过器王山。”无相法师缓缓的说道。
“在器王山里我们遇到了你的母亲,婉君公主,世人皆知婉君小姐是南国公主,却不知婉君公主也是峨眉阁阁主的真传弟子。”无相法师露出了一个淡笑。
但魏初原却被这个消息又吓到了,她的母亲不是没有修炼天赋的公主吗?怎会是峨眉阁阁主的真传弟子?
“你的母亲是一个十分热情却温柔的人,你的父亲很快便被这般明艳的女子吸引,你的母亲也被当时年轻有为的你父亲所俘获,我作为二人的好友十分开心,我们三人便一起在器王山历练。”
“直到器王山突然被封闭,这时我们才知道,这器王山竟是魔族的器王,根本不是人妖二族之人,我和你的父亲年轻气盛,自持修为高深,妄图打破器王山的禁锢,解救被围困的同僚。”无相法师说道。
“你的母亲当时不过结丹…”
“什么?我的母妃不是20岁遇到了父皇,怎会当时已经结丹?”魏初原失声打断无相法师的话。
无相法师却没有责怪魏初原,反而慈爱的看了魏初原一眼,继续说道:
“你的母亲当时已经200岁了,峨眉阁200岁的结丹期天才,只是峨眉阁一向神秘才没有什么人知道。”
“你的母亲劝不动我们两个,于是只好跟着我们去寻找破解之法,初时我和你父亲以为就是一个阵法将我们困住了,只要找到阵眼所在,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你的父亲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在他的号召下,进入器王山的一共九个元婴都齐心协力一起寻找阵眼所在,可是…”无相法师顿了顿。
“可是我们都没想过,如果困住我们的不是阵法,我们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