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她，师父，你救救她……张白！她不能死，不能死啊！”知秋扯着张白的袖子，低声哀求。
眼中，噙满了泪水。
张白心中不忍，望着知秋如此，却只能缄默。
望着凝烟，却看她脸色越发的青紫，已经是喘不过气来。
拿出银针，刺入她的脖颈之间，唯有让她好好喘息两口气。
“阿知……”凝烟倒吸着凉气，啜泣着转过头去看着知秋，双手冰冷，带着几分惶恐。
知秋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凝烟冰冷的手，只觉得心中都被掏空了一半，俯下身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勉强开口，“凝烟，别担心，张白会救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太冷了……”凝烟低声喃喃，如今说话也说不清楚，快速地倒吸着气，却一点儿也没有办法喘息。
正如张白所言，她的胸肺已经千疮百孔，再过不久，进全然破碎，再无法喘息。
生生憋死。知秋所想的，便是如此。
脸色煞白地看着凝烟，她才这么小，怎能遭受如此的苦楚。
“凝烟，你会好好的，你会的……”知秋低声说道，抵在凝烟的额头，看着她脸色绀青得煞人。
眼睛，瞪的凸起。
“那日……苍兰给我喝了安神汤，咳咳咳……”凝烟方才隐隐约约听到了知秋质问苍兰的话，便想挣扎着醒过来，和知秋说道。
知秋微微一愣，回过头去，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苍兰，张了张口，神色露出了几分愧疚。
是她一时疏忽了，却忘了过问凝烟这些事情。
事到如今，苍兰的真面目已然要暴露，知秋心中敲定了，她便是舒迎迎的人。
“没关系，你会好起来的，张白说了，你会好起来的。”知秋笑了笑，却再忍不住眼前的泪水，簌簌滑落。
凝烟痛苦地皱了皱眉，抿着小嘴不敢说话，伸出手去，轻轻地擦拭知秋眼角的泪水。
末了，却忽然笑了笑，道，“阿知，你怎么老爱哭。”
说完这话，脸色，却越发的冰冷。
“别说话了，乖乖，凝烟，我们还要回景州去看看，我们还要去东街逛逛，我给你买衣服，送你读书，你不是说还想去看看长安别的地方吗？”知秋匆忙说道，抱起凝烟，惊觉她的身体是这般的瘦削冰冷。
稍一不注意，便要滑落下来。
“阿知，不要动她！”张白走上前，拦住了知秋的动作。
知秋无力地推了一把张白，摇了摇头，“罢了，她已经要走了，还不能让我抱着她离开吗！”
张白哑然，低头看着凝烟，喉结上下滚动，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生老病死，他见得这么多，却不曾想今日这般心中苦涩。
知秋低声和凝烟说话，一如往常。
只是凝烟已经越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缓缓点头，伸手，抓着知秋的指头。
末了，就连眼神也越发的迷离涣散。
“阿知，我和你说个小秘密……”凝烟忽然低声说道，稚嫩的声音，多了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疲倦。
知秋侧耳，饶是凝烟的嘴在耳畔，也无法感觉到她有气息呼出，皆是冰冷的气息。
“阿知，我知道你是个女孩子，我还知道你和张白先生，互相喜欢。”
“…………”
东院的闹腾太大，舒迎迎听到了风声便赶忙过来了。
刚刚踏入凝烟的房间，却看凝烟一惊气若游丝，心中却有几分讶异。
当下，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侍女，颇为疑惑。
低头，却看苍兰跪在地上，一脸疼痛的模样。
“怎么回事？既然凝烟毒发，为何那林知秋还好端端的。”舒迎迎压低了声音，走到苍兰面前，颇为急切地问道。
她是想要让林知秋去死，顺带着这个烦人的小丫头也一起送死，谁知道这凝烟都已经毒发身亡了，林知秋怎么还好端端的。
苍兰痛苦地摇摇头，已经无法坐立，吃痛地抬眼看着苍兰，缓声道，“张白……发现了。”
话说一半，却忽然感觉脖颈一阵疼痛，继而头一歪，瘫倒在地上。
舒迎迎大惊，抬眼，却看玄武静静地看着她。
方才便是他一击手刀，让苍兰再没有办法逃跑。
耳畔，陡然传来知秋惊恐的打呼声和哭闹声。
她抬眼，眼中尽是一片苍凉。
张白抬眼，听到了门口的声音，缓缓回过头去。
望着知秋垂泪的模样，心中刺痛，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如今看到舒迎迎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口，却忽然回过神来，抬眼，疾步匆匆而去，扯住了舒迎迎的衣领，道，“你全然忘记我说的话。”
“我我，我怎么了？不是我啊？我只是听到东院的动静才过来的！”舒迎迎慌忙摆摆手，低头看了看苍兰，伸出脚去踢了她一脚，“这个侍女鬼鬼祟祟的，我早就发现了，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阴谋！我一直在西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苍兰瞪大了眼，眼中腾出恨意，自己为了舒迎迎尽心尽力，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舒迎迎反咬一口，想要将你自己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分明就是你！是你记恨张白大人喜欢林知秋！所以你要陷害林知秋！是你派我去调查她的身世！是你让我下毒！是你让我给凝烟下药！一切都是你！事到如今，你竟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苍兰梗着脖子，怒喝道，指着舒迎迎，眼中蹦出火来。
舒迎迎脸色煞白，回过头一脚踩在了苍兰的脸上，咬牙切齿，“你这个狗奴才，当初你偷东西的时候，我好心留下你，你竟然吃里扒外，想要反过来陷害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说罢，狠狠地用脚撵了两下苍兰的嘴巴，登时，她的嘴巴就渗出了血，再说不清楚话来。
张白冷冷地看着二人呛声，听到苍兰说话，却忽然心中一惊，转手，便让玄武桎梏住了舒迎迎，低声道，“你给知秋下了什么药？”
